票价不贵,于是凌榆自掏腰包,美滋滋地背着他的冰鞋过去了。
没错,凌榆是带着他的冰鞋过来的。
这几天有大赛,观众们里会滑点冰的基数很高,不过大多都去的是花滑的场地,短道速滑场里的游客也不少,但空地还是算多的。
一进去凌榆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作为近两年风头很盛的世冠王,他这张脸在关注短道速滑的人里知名度几乎是无人不知。
但凌榆不仅不慌,换了冰鞋上冰之后甚至非常社牛地跟冰场上看他的人们聊了起来。
虽然语言不通且鸡同鸭讲,但他们聊的非常愉快。
凌榆非常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愉悦地耍了一上午的帅,不是,愉悦地和冰迷们友好交流了一个上午,然后给冰刀上覆着的冰碎拍了个照片,发给了他的教练,正经表明他就算在外面也没有懈怠训练,试图减少一点回去的加练量。
结果当然是失败的。
网上有冰迷发了和凌榆的合照,林恒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当场揭穿了他,凌榆的训练量不仅没少,还又给他加了点。
纯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凌榆倒不难受,乐乐愿意带他见霍普·伦恩,他实在太开心了,忍不住想要浪一把。
虽然好像有点浪过头,但是问题不大!
等到中午,凌榆重新和池惊澜他们集合,一起去吃了个午饭。
回酒店午休一个多小时之后,凌榆揣着他路上刻意去买的小本本和笔,颠颠跑到了池惊澜的房间里。
池惊澜本来也刚醒,还有些睡眼朦胧,结果给凌榆开了门,看到凌榆装备齐全的模样,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么大架势?”池惊澜好笑。
“不大!”凌榆认真。
“好,不大,不大,进来吧。”池惊澜测开身,笑着点头道。
乐乐是不是在哄他?凌榆进门坐下才反应过来。
但他还觉得他准备的不够充分呢,凌榆把本子在桌子上摊开摆好,撑着下巴想道。
而后池惊澜关上房门,走到凌榆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讲起那些故事总会有些磕绊,却没想到出口的时候竟十分的流畅。
那几年在异国他乡的回忆,当时觉得每一天都很累,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是他曾经的人生里,除了赛场上的时光和无忧无虑的童年之外,最鲜活且充实的时光。
池惊澜和霍普·伦恩是在野冰场上认识的,当年他去到俄罗斯的方式某种意义上算是偷渡,证件能让他去到俄罗斯,却没法让他进出很多地方,正规的冰场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当时他才十几岁,加上亚洲人本来就显小,池惊澜费了不少力才找到一家允许他打工的地方,就是他遇到霍普·伦恩的那个小小的野冰场。
其实也不能说是野冰场,那里其实就是一个当地小学的操场,俄罗斯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很冷,自来水管放水放一晚上,第二天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冰场,地方也确实非常偏僻,就这么一个学校,里面的小孩也不多,学校的校长是个善良的小老头,看池惊澜技术不错,年纪又小无处可去,就收留了他,让他带带那些小孩,教一下他们的技术。
于是池惊澜就这样留了下来。
校长还跟池惊澜说之前有另一个人负责教滑冰,不过现在太忙很少回来了,本来就打算再找一个人,正好池惊澜来了,也就不用找了。
当时校长把他口中的那位神秘人士夸得天花乱坠,让池惊澜很是好奇,后来他向自己带的那些学生们问了问,居然从他们那得知了一个外号。
“伦恩哥哥是个大哭包——”小不点们笑嘻嘻地挤在他们好看的教练小哥哥身边,齐声的唱道。
池惊澜就更加好奇了,但他清楚自己能见到那位小不点口中哭包又万能的“伦恩哥哥”的机会不大,那个小学的氛围是很不错,不过池惊澜来到俄罗斯不是为了教小朋友们的,他是想来搏一搏,看能不能突破自己的。
所以池惊澜攒了一段时间的钱,在那年圣诞的时候,打算去跟校长说一声告别这里,却没想到在那里的最后一段时间,他遇见了回来看看的霍普·伦恩。
见的第一面,他就知道小不点们为什么说“伦恩哥哥是个大哭包”了,那是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一个看着二十几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了冰场之上,红着眼眶冲过来保住了朝他跑过去的小不点们,嚎得真情实感。
外国人外放池惊澜是知道的,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也感受到了不少,但还真没见过这么外放的人。
霍普·伦恩是一个比凌榆还要恐怖的社牛,抱完那些小不点们,他起身看到不远处有些愣住的池惊澜,在池惊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冲了过来,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加上池惊澜已经熟悉的那群小不点们热情地介绍和“撮合”,本来以池惊澜慢热的性格他们要很久才会熟悉,硬生生地把这个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假期。
池惊澜以前只知道小不点们口中的“伦恩哥哥”是这个小镇上难得走出去的一位很不得了的任务,但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霍普·伦恩居然是俄罗斯花滑国家队的助教。
他迟迟寻觅不到的入口,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霍普·伦恩帮了他很多,也是因为他的帮助,池惊澜才能真正走上花样滑冰运动员的这条道路。
一开始池惊澜还记着要还人情,但后来他们真的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人不人情的,也只出现于他们聊天中霍普·伦恩对池惊澜的调侃中了。
当然,后来池惊澜也确实帮了霍普·伦恩很多,每一次获奖也一定都会感谢他,丝毫不管国内对此的异议有多么巨大。
直到后来池澜的风评变得很差的时候,他才没再继续感谢,只是为了不想影响霍普伦恩,当时他已经成为了俄罗斯国家队的主教练了,就像为了不影响陈延所以不再经常联系他一般。
池惊澜总是把温柔和牺牲自我藏在了骨子里,却也是刻在了里面,不可消弭。
差点没把霍普·伦恩给气死。
可惜霍普·伦恩还没来得及当面找池惊澜算账,就出现了卡尔加里的意外。
现在池惊澜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也发觉自己那样做大概确实是挺惹人生气的。
如今当面去赔罪,虽然好像太晚了,但应该不算迟吧?
池惊澜不知道,不久之前,凌榆也刚刚想过这句话,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大概确实要讲究一些那听起来虚无缥缈的缘分。
……
他们聊了很久,不仅仅只是霍普·伦恩的故事,同样还是池惊澜的故事,沉浸得夕阳西下都没有发现。
直到凌榆的电话响起。
凌榆拿起手机,才发现他的微信被一堆消息轰炸了,来自纪云星的,来自关系好的队友的,连林恒都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甚至和他不太熟的穆子宁也发来了好几条信息。
而这个电话,来电显示的名字是纪云星。
这么大的阵仗,凌榆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余光瞥了对面的少年一眼,少年正安静地等待着他,而他就放在手边的手机,凌榆确信那里没有弹出一条消息。
只发给他而没发给乐乐,在正经事上永远永远拥有着超高敏锐度的凌榆瞬间揣摩到了其中的含义。
出事了。
第176章
凌榆冷静且迅速地挂掉了纪云星的电话,抬头看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的池惊澜,表情淡定地开口。
“没事,骚扰电话。”
凌榆把电话之外的消息都静音了,而对于陌生的来电他都是屏蔽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骚扰电话,但他就是这么说了,连池惊澜都没有看出破绽。
“这样。”池惊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没什么怀疑地再次开口道:“都没注意到太阳都要落山了,要一起去吃个饭吗?”
“当然!”凌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很清楚如果现在自己着急,那乐乐一定会看出不对,尽管他还不清楚那么多人给他发消息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凌榆不是想瞒住乐乐,只是他想让池惊澜至少在男单的比赛结束前,能保住这两天的清净。
凌榆做出了玩手机的模样,实际上是给纪云星发了一个等会再说,等他电话的消息,才和池惊澜去享受了一顿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清净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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