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的遗产(94)
苏俞的爸爸抬起头看他,压抑着怒火地委婉说:“我本来是觉得邢烨然是个好男孩,让苏俞跟他玩能学到几分男子气概,结果就是这样吗?你就随便他打扮成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
薛咏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把他的大哥架子摆出来,异常较真地说:“苏俞爸爸,这事我早就想亲自和你谈谈了。苏俞想怎样是他的事,你不可以对他使用暴力。孩子就是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都是孩子,都是需要护着的孩子。”
苏俞的爸爸愣了愣,说:“这是我儿子,轮得到你管吗?”
薛咏说:“那我还认他当了我的干弟弟呢,我怎么不能管他了?你在对孩子使用暴力的时候你就失去当父亲的资格了。我就不明白了,苏俞是小偷小摸了,还是成绩下滑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生下来应该是个女孩子而已,就要遭受欺侮,他做错了什么人?”
薛咏脾气倔,他认定了要怎么做他就会去做。
就算别人都觉得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副随时要打起来的场面。
苏俞从他背后走了出来,说:“爸,我跟你回家……”
薛咏傻眼了。
苏俞低着头,愧疚地说:“哥,你别为了我跟我爸打架,不值当的,真把警察叫来的,你不占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苏俞尴尬地说:“我老跟你说我爸的坏话,其实我爸也没有太坏,他没有无缘无故的打我啦。都是我先和他吵架,我嘴巴贱你也知道的,我爸都是被我气坏了。”
苏俞又跟他爸说:“爸,我去整理东西。”
经过邢烨然身边时,邢烨然问他:“你这就回家了吗?”
苏俞叹气说:“那能怎么办吗?看着七哥真打我爸啊?算了吧。”
苏俞零零碎碎装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地带上他爸的轿车,回家去了。
他从后车镜往后看,看到薛咏和邢烨然站在路边,对他挥手,苏俞也跟他们挥挥手,无声地说“拜拜”。
第二天,冷空气过境。
天气突然转凉,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
乌云摩擦,闪电劈天。
轰隆隆,轰隆隆。
大雨把邢烨然困在房子里,跟薛咏单独相处。
苏俞被接回家了,偌大的老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薛咏说:“正好安心学习嘛。”
邢烨然把自己的暑假作业写完了,开始专心帮薛咏辅导学习。
邢烨然还记得自己的计划,明年他就高考了,他怎么想都接受不了要离开薛咏四年,那就只能忽悠薛咏让薛咏跟他走。
首先就得让薛咏放弃那个辅导班,他得展示出更强的教学能力。
邢烨然卯足了劲儿教薛咏念书,把薛咏的教材钻研个透。
邢烨然正在认真k书,薛咏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薛咏站起来,好像是想避开他,但是外面在下大雨,被屋檐下的雨帘拦了回来。
薛咏想了想,又走了回来,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喂,邢教授。”
邢烨然抬起头望着他。
薛咏肃然地说:“嗯……对不起,我跟邢烨然商量过了,他不想走。我也舍不得他。”
“他年纪也不小了,我觉得不适合被领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真是麻烦您了。”
“我把他当成我的亲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薛咏挂了电话。
他刚才一直感觉到有个视线黏在他身上,薛咏无可奈何地望过去:“开心了吧?彻底拒绝了。”
邢烨然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开心!”
薛咏像被感染,也笑起来:“以后就算你后悔了,也改不了了。到时候要是你跟我说什么都怪我阻碍了你的大好前程,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我会揍你的哦!”
邢烨然扑过来抱住他:“我不会后悔的!”
抱就算了。
薛咏莫名有种邢烨然随时会亲上来的错觉,他觉得现在邢烨然身上的性-张力太强了,或许邢烨然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每当邢烨然靠近时,就会若有似无地出现,让他有种将被入侵的错觉,于是躲开。
薛咏不自在地从邢烨然的怀里避开:“你别老是抱我,你现在这么大了,不好这样搂搂抱抱。”
邢烨然目光清澈地望着他:“哦,对不起,哥。”
薛咏顿时就觉得全都是自己想太多,是不是他空窗太久了?对着自己前夫的弟弟居然都会产生这种误会,他不应该那么想邢烨然。
要是没亲过还好。
因为上次差点溺水,薛咏给他做人工呼吸被亲了几下,邢烨然这几天一直在反刍般地回味着那几个轻柔冰凉的吻。
他总是不自觉地去偷看薛咏的嘴唇,越看越入迷。
薛咏的嘴唇就长得很好看,就算不涂口红,也是淡淡的红色,嘴唇的形状就生的很漂亮,现在很流行的猫唇,下唇比上唇厚一点点,嘴角微微上勾,唇珠明显……一看就很好亲。
邢烨然又想到私密视频里,薛咏的嘴巴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被亲红了,变得鲜红欲滴的颜色。
还有上次薛咏喝醉了,嘴唇也会变成红红的。
邢烨然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他也不是没有罪恶感,想完又要鄙夷自己,又忍不住给自己开脱。
邢烨然想,我只是想一下而已,而且只是想想薛咏的吻,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苏俞给他发消息:【你现在还跟七哥在乡下住着啊?】
邢烨然:【是】
苏俞:【最近下雨,都出不了门,你们俩岂不是孤男寡男两个人独处?你能忍得住吗?】
邢烨然:【你说什么呢】
苏俞:【你可得忍住啊,别干出禽兽的事】
邢烨然:【我才不会呢!!!那是我哥!!!!】
最近天气凉爽,邢烨然却觉得身体越发燥热起来。
外面下雨光线很暗,他们在家开着灯做题目。
邢烨然正在给薛咏讲一道题,问他:“听懂了吗?”
薛咏很想说听懂了,但他还是皱着脸摇了摇头:“没听懂,你再给讲一遍吧。”
好笨哦。邢烨然心想,然后说:“这题是比较难,哪里不太懂,我给你解释。”
薛咏憋了一下,说:“我哪里都不懂。”
邢烨然:“……”
天边突然擦响一声恐怖的雷鸣。
他们头顶的电灯闪了下,熄灭了。
薛咏放下笔:“我出去看看。”
薛咏撑着伞去看家里的电闸,没问题,去村里问了一圈,发现不止是他们家跳电了,全村都断电了。
薛咏回来,说:“估计要明天再来修了。”
断了电,又在下雨,过了两个小时,邢烨然的手机也停电关机了,无聊到爆炸。
除了去在意薛咏好像没别的事可做。
停电的夜晚格外黑。
伸手不见五指。
薛咏说:“睡吧,早点睡。”
嘈杂的雨声之中,邢烨然却觉得薛咏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他听着薛咏的呼吸声,绵长,平缓,应该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