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3)
他很怕疼,小时候被人捏下脸都会疼哭,长大后稍微强点,但也禁不住这么疼的。
现在眼角的泪水一半是撞到鼻子的生理反应,另一半是江画憋得声音打颤都憋不住的疼。
面对咄咄逼问,越歌非但没心虚,反而一脸无辜地指了指自己:“我...故意?”
他这个反应,搞得江画有点纳闷了。
难道是错觉?
系统心有余悸地洗脑道:“他是白莲花,怎么可能故意的,况且不是你拉着他跑吗,他咋松手?”
听系统这么说,江画眼神更加动摇。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记忆也不是很明确,可能刚才越歌没有反拉住他,那股力道只是对方牵引的体重。
他满头问号地回忆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道阴影从旁笼罩,挡住了炽热的阳光。
越歌半跪在他身边,清澈的双眸里盛满关切。
“江画同学,哪里受伤了吗?”
怀疑感彻底被压下,江画收起身上的刺,后知后觉意识到平地摔的丢人。
“...没有,别管我。”
越歌目光上移:“你额头破皮了,要赶快清理伤口。”
淡淡的清香味钻进鼻腔,江画抽了抽酸痛的鼻子,古怪问:“你喷香水了?”
越歌一愣,茫然摇头。
撒谎,这股味儿他摔破了鼻子都能闻到。
这时,系统继续悠闲洗脑:“他可是白莲花,怎么会撒谎,你别想那么复杂,带歪就完事了。”
江画:“...”没法反驳。
两手抹了把眼角,江画郁闷起身:“算了,就当我倒霉!”
越歌抓紧书包带,也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局促:“刚才谢谢你。”
江画当没听见,想到要教白莲花打架,侧目不动声色地打量越歌的体型。
这一打量,心里更郁闷了。
这软包子竟然比他还高!
不熟的关系逐渐开始体现,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以越歌在学校的人缘,如果让他在班里选择一个最不熟络的同学,江画毫无疑问他会选自己。
越歌出声打破:“江画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下轮到江画哑巴了。
“我、我路过,你管我呢!”江画梗着脖子,心虚气短地回:“少管闲事!”
“这里很绕,容易迷路。”越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小的几乎能被风吹散:“用我送你出去吗?”
“不用,我又没迷路!”
迷路到这里可比跟踪更丢人,江画更不可能承认。
他还在绞尽脑汁地编造理由,并没有注意到越歌胸腔微微起伏,似乎是轻呼了一口气。
整理好被翻乱的书包,越歌从旁边格子里拿出两片创可贴。
“这个给你。”他说,语气小心试探:“先贴上比较好。”
江画看了眼越歌,又看了眼他手里的创可贴,一时没说话。
如果是自己被反复这么怼,肯定早就火了,怕疼也要跟对方打上十个来回。
但眼前的白莲花,依旧是这副平静温柔的模样,脾气好得像个假人。
心头飞快划过一抹悔意,很快又被烦躁所取代。
江画嘴里嘟囔着‘神经病’,转头就走。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温润的嗓音:“江画同学,明天见。”
江画表情扭曲了一瞬,加快脚步,气呼呼地转过拐角。
都说了不要叫他,神经病传染!
半分钟后,布满岁月痕迹的斑驳墙边,江画面露纠结,迟迟没有再迈开步子。
系统疑惑问:“怎么还不回家?你脑门不疼啊。”
江画迟疑道:“那小混混不会堵他吧?”
“堵就堵呗,顶多挨顿打。”系统浑不在意地说:“反正打一顿也不会歪。”
江画皱眉:“你说的是人话吗?”
系统理直气壮:“我不是人啊!”
江画:“...”
本来江画还犹豫,听完系统的话,脚尖一转,原路回去了。
系统惊得拔高音调:“你要干啥?”
江画淡淡说:“都跟到这儿了,不知道他住哪,我今天白忙活?”
系统这次没阻止。
幸好,越歌还没走远,步调和被勒索前相同,好像完全没受影响。
七点多,天色渐渐黯淡。
亲眼目送越歌走进一栋老旧的筒子楼,江画靠在墙边松了口气,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自己回去。
十分钟后,江家的轿车上。
夜幕降临,灯火辉煌的光影掠过,车窗上映出江画黝黑晶亮的眼睛。
今天的跟踪计划还是有收获的。
亲眼目睹白莲花性格的负面影响后,对于带歪越歌,江画就没那么排斥了。
这种神经病性格,早改变早解脱,否则遇到蛮横不要脸的,不得被欺负死!
江画努力回想高一的记忆,有关白莲花的片段,不是埋头学习的身影,就是他微笑和人说话的模样。
白莲花可真乏味,江画撇嘴腹诽,也不知道乔修远喜欢他什么。
突然,他眼神一顿。
一件几乎要被遗忘的事情浮现出脑海。
......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七点半,二年一班的人基本都来齐了,三五成群的少年分布在教室里叽叽喳喳,手里捧着有关数学的书本或试卷。
眼瞧着要到八点,江画才顶着两张创可贴出现在教室,边打哈欠,边下意识朝前排的人堆扫去。
“班长,今天开学考我好没底啊,数学有没有什么必考题型帮我画一画吧!”
何毕将那人推开:“画啥啊来不及了!班长等会把选择写大点,救救孩子吧,孩子只要及格就行!”
坐在越歌邻桌的男生加入哀求行列:“爸爸!求写大点!”
五六个人牢牢围住了座位,只能勉强瞧见越歌有点为难的表情。
又是这副场景,每次考试基本都会出现一次,江画都见怪不怪了。
他径直走过人堆,一路走到教室末尾,满脑子还在思忖该怎么让白莲花学会打架。
刚一坐下,上课铃便打响了,围在越歌身边的人堆悉数散去,也不知道最后敲定了什么方案,个个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前排的大嘴突然鬼鬼祟祟地转身:“江画,等会儿考试,哥们儿给你密报!”
“啊?”
江画脑子里想着事儿,没听清他说什么。
想再问也来不及,数学老师抱着沓卷子站上讲台,周大嘴倏地端正坐姿,在桌下朝他比了个剪刀手。
开学一周,在学生基本适应回校园生活后,各科老师画风一变,开始追究假期的学习成果,至于检验方式,自然就是开学测试。
对于成绩低于平时太多,假期明显松懈了的学生,班主任会‘亲切’地问候一下父母,还会借此将高一整年的旧账一并清了,这也是班上同学围着越歌叫苦不迭的原因。
不过江画没有这个担忧。
他昨晚为了白莲花的事没睡好,这堂考试全用来补觉了。
一觉醒来,数学考试结束,桌角多了团不止谁用过的面巾纸,江画一脸嫌恶,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等他重新回到座位,就见大嘴摸着下巴,表情很猥琐:“这回保准及格。”
“你?及格?”江画嗤笑:“说梦话呢。”
大嘴半张开嘴,瞪了他半天才憋出句:“不会吧...你没看到我传的条?”
江画反问:“什么条?”
“就那张面巾纸啊,上面写了班长的选择答案啊,从何毕一路传来的!”
江画这才联系通考试前大嘴的话和那张莫名出现的废纸,礼貌性地‘哦’了一声。
“没抄。”错过及格机会,他没露出半点遗憾懊恼:“憨批传来的,他不好学生么?”
江画偏头朝前看去,何毕坐在越歌后座,第二排的位置。
想起任务,他又问:“班长的答案,怎么不让班长大人直接给你们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