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出道的职业赛车手(105)
简凌很开心,在欧洲购买了一辆卡丁车,作为简行三岁的生日礼物。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辆卡丁车。
兰珩假装在地面上找袜子,简行审讯的目光时刻梭巡在兰珩身上,生怕兰珩藏他袜子一般。
兰珩趁简行不注意,快速从自己行李箱拿出一双未拆封的袜子。又以身体隔挡,拆了包装。
兰珩拿着袜子走了过来,简行乖巧地抬起脚。
终于将袜子套上,简行突然凑近按着兰珩的后颈。鼻尖自黑发而下,最后落于脖颈间。
简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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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行是被自己吓醒的。
他本就是半醉不醉的状态,意识已经混沌,但似乎又有另一个视角,在以第三人称观看全局。
虽记忆依存破碎,但足够他回味一生了。
脑壳有些疼,简行狠狠伸手给了自己大腿一拳。又因为这一拳下手过重,差点把自己眼泪打出来。
昨天,他不仅表演了丢袜子、穿袜子、呕吐,还友情出演一个废物。
因为上吐下泻,又因为四肢无力。
所以,是兰珩全程帮他清理,外加洗净,再换衣的。
简行不爱喝酒这是烦这一点,他认为喝醉就是给人添麻烦。
换位思索,如若一个醉鬼在他面前退化成凡事要人照顾的小婴儿,简行只会脚底抹油开溜。
可兰珩不仅没有开溜,还全程进行一对一贴身服务。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兰珩应当拿着早饭回来了的。可现在,兰珩不见踪影。
一定是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不想一大早就看到他。
简行心中悔的肠子都青都青了,他就不该碰这个酒。
迅速抓过手机,打开微信,第一条消息就是“无语”。
两眼一黑险些晕厥,简行言辞诚恳,态度认真地开始输入。
简行:昨天真的是喝多了,真心向你道个歉。
简行: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真的后悔了。引以为戒,绝无下次。
简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复,简行心如死灰,下一秒,待看清聊天页面后,简行瞬间呆麻。
方诺哲:是我想的那样吗?大胆说出你的故事。
唐一龙:静下心来,回头想想,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阿弥陀佛![感谢]
工程师A:这个会上瘾的,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打破第一层就会慢慢的打破无数层。
更让他们关注的问题,也同样是刷的最多的回复,是如此类的。
方诺哲:做了不该做的事,当了不该当的角色。该带的东西,带上了吗?
唐一龙:你别搁这儿尽说废话。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
此时此刻,简行的内心比冬日的狂风大雪还要冰冷。
Don有个内部群,在简行加入Don的第一天,方诺哲就把他拉进去了。
是一大早的愧疚、自责、羞耻情绪过重,导致简行眼睛走了岔路,以为这个“无语”是兰珩发的。
再往上翻聊天记录,这个“无语”是唐一龙发的。
再往上,是唐一龙发出的结账电子小票,以及吐槽当今物价的言语。
简行: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唐一龙:逗你玩儿呢,八成是你撒酒疯了,给小珩道歉呢吧?
简行:……嗯。
方诺哲:这有啥的,珩哥脾气好。就算你真把他睡了,他都不会要求你负责。
房卡滴答的开门声响起,简行险些把手机丢出去。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简行的心也慢慢悬起,如同即将面临处刑。
兰珩的手中拿着餐盘,上头是小碟子里摆放着食物。见简行醒了,他朝简行的方向走来。
简行无地自容地往后缩了缩,不敢与兰珩直面对上。
兰珩只是将餐盘放在床头柜边,就打算离去。
“那个……”简行绞尽脑汁,费劲地憋出一句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简行是喝多了才起得晚,可兰珩滴酒未沾。
兰珩:“游泳。”
简行恍然,不忘吹一波:“一大早去游泳?你真自律。”
兰珩又“哦”了一声。
这声应答像是猫挠似的不上不下,简行又道:“昨天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我酒量挺好的,没想到只是我以为……真的对不住。”
兰珩:“没事。”
这还没事?
就差把兰珩当保姆使唤了,兰珩还说没事?
可人家保姆费心费力地照顾你,是看着工资的份上,不然谁会鸟你。
他能给兰珩什么啊?!
兰珩完全是不图回报,单方面吃亏。
此大恩无以为报,给兰珩钱,反而像是在羞辱兰珩。而且给钱的做法,像是嫖鸭子付小费。
他又总不能让兰珩有空去喝个酒发个疯,然后让他来照顾兰珩吧?
在简行纠结的时刻,兰珩的目光似有似无往下扫了一眼。
简行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浴袍有些开叉。
简行震惊扯过被子,愕然抬头。
他裤衩呢??
兰珩言简意赅:“洗了。”
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在脑中蹦出。
但简行认为,事情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的,是存在转机的。
简行如鲠在喉,声线剧烈颤抖:“谁、谁洗的……?”
有时候不回答比回答更可怕,兰珩浅淡的目光与简行惊恐的视线碰撞。
简行无力地捂上脸,生无可恋地往床上一躺:“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比起简行的万念俱灰,兰珩就淡定多了。离开时,兰珩还提醒道:“记得吃。”
又伤心欲绝片刻,简行也有些饿了。
挣扎起身取过餐盘,营养均衡的搭配,还有一杯浅棕色的饮料。
简行喝了一口,是醒酒汤。
一边吃着兰珩带来的早饭,一边摸出手机,在群聊里感慨万千地输入。
简行:脾气确实很好。
兰珩收到一条消息,在看到这条消息时,他下意识想将屏幕关闭。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思索片刻,他还是将屏幕打开。
他给对方设置消息免打扰,给对方的备注也很简单,“啊”。
啊:你们这次比赛怎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新闻看起来好吓人,你没事吧?
兰珩:没事。
啊:没受伤吗?
兰珩:没。
啊:你不要骗我了,我都看到新闻发布会了。你脸上的淤青哪来的?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你现在怎么学会打架和骗人了?我都说了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离家这么远,家里都不方便照顾你。你被欺负了我们都不知道!
兰珩:没。
“啊”又发了很多,兰珩神色平静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新的消息不断弹送出来。
觉得无趣,他又将目光往窗外看。
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阳台上有一个杆子,上头挂着一条裤衩,以及一双黑袜子。
日光强烈,晨风涌动。
在风势下毫无还击能力、被吹得颠三倒四的衣物,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昨天的简行也是如此。
简行折腾了一会儿,说想吐,兰珩搂着他去了厕所。终归是晚了一步。
简行吐得很有水准,只往自己身上吐,哪怕喝醉了也知晓不能麻烦别人。他先是将兰珩推开,才开始吐。
但最后清理的人还是兰珩,把简行的卫衣、裤子脱了之后,喊着客房干洗服务。
看着光溜溜的、只穿一件裤衩、和一双袜子的简行,兰珩决定还是给简行留几件蔽/体之物。
将衣物装在袋子里,送给来取衣物的人后。兰珩回到厕所,简行自己给自己洗着裤衩。
这个年纪的少年身子尚未青涩,比起青涩,更多的却是富有张力的生机。如同原野上旺盛肆虐的鲜草,坚韧又美好。
不知怎么想的,兰珩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望着简行洗裤衩。
洗完之后,简行又想脱袜子。为了防止简行将二者混洗,兰珩无奈上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