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简单,但任何一个步骤都不能落下,一旦出现错误导致包裹丢失就得照价赔钱。大叔说自己曾经弄丢过最贵重的是一套摄影器材,相当于一个月白干。
段灼感同身受地心疼着,允诺道:“我会小心的。”
话音刚落,正巧快递小哥上门,大叔理所当然地差使着他卸货和入库。
快递小哥和驿站老板熟络地聊起天,从他们的交谈中,段灼得知大叔姓林,老婆马上要生二胎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所以才着急找员工。
接下来一段时间很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还有猫咪守着驿站。
快递车陆陆续续抵达,段灼忙碌一下午,操作越来越熟练,还学会下单寄件。
短暂休息的间隙,林叔出去买了两份盒饭回来,交代段灼快些吃完,因为傍晚五点到夜间八点是取件高峰,根本没时间吃东西。
“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这些,能吃得消不?”林叔问。
段灼点点头,撕了片鸡腿肉喂给小猫,小东西坐在他腿上不肯下去了。
到了傍晚,果真像林叔说的那样,人流如潮,段灼渐渐感觉这项工作的不易,因为时时刻刻都在触发新事件。
有个小孩儿帮爸爸取快递,但是记错号码,崩溃大哭;老人要找包裹,但不会查询取件号,需要他帮忙;老眼昏花的大爷看错数字,把别人的包裹给取走了。
段灼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全靠林叔帮忙应对这些突发事件。
等事情全都处理完,已经八点多了。
段灼又学着林叔,将满地的纸箱拆开叠起来,然后用布条捆好,堆到角落。
林叔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表现,支付了一下午的工资。
道别时拍了拍段灼肩膀:“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明天给你带早饭。”
段灼点头道了声谢。
人一走,他一屁股滑坐在墙角的硬纸板堆上,揉捏腿部发胀的肌肉,累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两侧脚后跟磨出一大一小两个水泡,脚趾也被蹭掉一层皮,不过这种情况很常见,他没当回事,准备先冲个澡。
驿站的落地门外还有道卷帘门,段灼在墙上找到开关,但卷帘门下降到三分之二处就停了,他打开,又关上,结果还是一样,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林叔在电话里说:“卷帘门坏了,你把里边的玻璃门上个锁就行。”
“哦。”
段灼挂断电话,但没有锁门,他打算洗完澡后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食物和日用品,他不习惯这么早吃晚饭,忙碌几个小时,肚子已经空了。
洗澡前,他从行李箱里翻出背心和短裤,这次出门他只带了一双鞋,无奈地,光脚踏入洗手间。
狭小的过道里只有马桶和洗脸台,一根一米多长的PVC水管连接着水龙头,他脱光衣服,站在洗脸台边上调试水温。
墙上的镜子很矮,只映出他锁骨到小腹的那片区域,他捏住水管的一头抵着头顶,水流顺着皮肤,冲走整日的疲倦,他低着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洗到一半,外边忽然响起敲门声。
“叔叔,我要拿个快递。”
段灼动作一僵,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应该是个年幼的小女孩儿,声音奶声奶气,段灼关掉水龙头,又听见另外一个人说话。
“叔叔应该出去了,我们明天再来。”这人嗓音清亮干净,听起来年纪很轻。
“可是里边的灯还亮着呀。”
“那你再喊一下试试。”
看来是小朋友着急取快递,段灼也顾不得擦干身子,利落地套上短裤,边走边将手里的背心翻面。
还没来得及套上,就听见一声夸张的,变了调的怪叫,段灼吓得怔住。
——玻璃门没关,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身体僵直,瞳孔放大,与他四目相对。
下一秒,女孩像是受辱一般,捂住眼睛大喊:“哥哥!你快进来!里边有个裸男!”
作者有话说:
先看下文案哈,要不然容易站错攻受。
有劳大家多多收藏留言支持,这些数据对作者来说很重要,谢谢w
第2章 你叫我小段就可以。
门外立着的人个子很高,卷帘门遮掩着他腰腹以上的区域,下半身穿的是条不过膝的黑色休闲裤,裸露在外的小腿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看轮廓应该常年运动。
段灼抬起胳膊,正要将背心往身上套,外边那人膝盖一弯,歪了歪头。
——隔着一道玻璃门,俩人视线猝不及防地,有些滑稽地撞上了。
和段灼猜想的一样,对方很年轻,相貌英俊张扬,许是刚洗过头,有几撮半干的头发被风吹乱,随性地支棱着。
少年一脸探究地打量着他:“哥们儿,你这是要脱还是要穿?”
“……穿。”段灼套上背心,走到墙边停下。
卷帘门又缓缓升起一些,到对方可以进门的高度,段灼松开按钮。
少年推门而入。
他身上自带一股干净的清香,是香水在身上停留一天后余下的那点后调,清冽独特,如同山间雪松。
段灼还是第一次在男生身上闻到汗臭和香烟之外的味道,不自觉多留意了一眼。
兄妹俩的五官有那么点相似,鼻梁高挺,鼻翼很窄,嘴唇带有一点厚度,清冷的肤色衬得唇色很红,但俩人的眉眼却不像。
妹妹是灵动的桃花眼,哥哥是杏仁型的内双,眼皮很薄,眼下卧蚕饱满,轻翘的眼尾晕出一点淡粉,削弱了那对剑眉所产生的距离感。
“我手机没带,你查我手机号吧。”少年说。
段灼点点头,用林叔的手机登入系统,余光里,少年不动声色靠过来,一起看着屏幕。
段灼没有回头,却能闻到那股淡香。
“你刚才在洗澡吗?”
“嗯。”
“冲到一半?”
“嗯。”
“真不好意思。”
“没事。”
“你晚上住这边?”
“嗯。”
“睡哪啊?”
“……”段灼无奈地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手机号。”
“啊,手机号。”少年碰了碰小朋友的肩膀,说,“手机号还记得吗,报给哥哥听。”
离得近了,段灼才发现这人睫毛长得过分了。
小朋友像诗朗诵一样报完一串号码,系统弹出收件人姓名:蒋随。
足足十六个待取包裹。
挺能买的。
段灼转身去取快递,兄妹俩旁若无人地聊起天。
“哥你看,他的屁屁上也有个皮卡丘。”
“对。”
“但是动作不一样,他的在放电,你的没有。”
“果然。”
段灼:“……”
这样光明正大研究别人屁股真的好吗?当他是空气?
十六个包裹出库,整整齐齐码在桌上,足足三排,段灼好奇地望一眼门外,想知道对方是用什么交通工具来的,如果是电动车估计放不下。
蒋随忽然说:“我拿不下那么多,你能帮我一起送上楼吗?我家就住斜对面那个小区,不远。”
换做平时,段灼肯定答应,但此刻他的短裤里边是真空状态,不是很愿意出门,委婉地拒绝:“驿站不可以没人在,你可以存在这边,下次再来拿。”
蒋随一副拦黑车的口吻:“十块钱一趟走不走?”
段灼提了口气,面无表情:“你这是在侮辱我。”
蒋随继续侮辱:“二十?”
行吧。
段灼进行心理建设,其实真不真空也无所谓,反正天黑了,街上没什么人,更不会有人猥琐地盯着别人裆看。
天上都掉馅饼下来了,不接才是傻子。
分量较轻的几个小包裹交给妹妹,剩下的蒋随和段灼分了。
段灼走在蒋随身侧,用下巴抵着最上边的包裹,防止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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