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锐希在附近找了个正规的租房中介,揣摩着周琰的喜好, 又提了几点要求,要干净整洁, 要有采光, 要一间卧室。
“一间卧室?帅哥是一个人住吗?”中介小哥问。
“不是, 是跟我……女朋友一起。”梁锐希中间不自然停顿了一下。
明明床都已经上过两次了, 可在外人面前把周琰形容成自己的“女朋友”,他心里仍有一种隐秘的羞涩感和甜蜜感。
那中介小哥同样是三十不到的小年轻, 闻言露出欣羡的神情:“果然帅哥都有对象了,真好啊。”之后翻出ipad来给他介绍附近的一室户, 可这种户型大都是老破小, 装修必然不如周琰自己那套房子。
梁锐希翻了一圈都没满意的, 中介问他:“那要不要看看隔壁的公寓楼?那边也有小面积的两室户,不过相应租金也会高一点。”
“行,先看看吧。”
结果一看就看中了一套, 那是个七十平的房子, 听说原业主是个知名的钢琴老师, 以前在这里自住,从早到晚都有学生上门学琴,为了不影响邻居,装修时给房子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所以特别安静。
梁锐希一听“特殊隔音”眼睛就是一亮,跟着小哥去现场看了看,也觉得名副其实,便给周琰发了房子的照片:“这套你看看?就在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小区隔壁。”
“东方风雅苑?”
“嗯,两室一厅,一个卧室,另一个房间被上个住户做成了书房,”梁锐希又七七八八介绍了一堆,说,“我亲自验证过了,隔音效果确实不错。”
“……怎么验证的?”
“让中介小哥在屋内叫了几声,我站在外面听,什么都听不见。”
“那还不赶紧租下?”
“就是租金有点高,要七千,所以我来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银行卡都给你了。”
“那我定下了啊……”
业主人在国外,房子全权委托给了中介管理,梁锐希当场签完合同,交了押金和一季度房租,三万块钱一下子就没了。
其实七千块钱分摊下来,他和周琰就三千五一个人,比他之前一个人住的成本更低,可看着周琰卡里的钱一下子从十七万变成十四万,梁锐希也不由心中戚戚。
周琰刚给客户打完电话,就见手机里发进来两条银行卡消费和入账提醒,点开一看,第一笔是房租和押金,第二笔是梁锐希往他卡里打的十五万。
他切回微信问:“怎么打这么多钱进来?”
梁锐希:“你把你的卡给我保管,我把我的钱都打到你的卡里,以后咱俩的收入就放在一起。”
周琰问:“你怎么没去买个理财?”
梁锐希:“就这么点钱,理个寂寞。”
周琰:“……”
看着卡里翻倍的数字,梁锐希心里稍稍踏实了点,可周琰昨日提到的律所经济危机依然让他觉得挂心。
解决完租房的事,梁锐希就回去翻箱倒柜地找之前贝卡给他的名片,好不容易在之前的工作记事本里找到了。他打了一番腹稿,便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喂……请问是傅先生吗?”
对面传来了一个清冷好听的男声,问他是哪位。
“我姓梁,原是罗兴集团海城公司的法务。”梁锐希简单进行了自我介绍,也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那边耐心听完后道:“我记得罗兴的法务总监,也确实向她问过有没有合适的法律人才推荐。但我两年前就已不在明泰证券了,这样吧,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我可以介绍身边仍在做企业合规的朋友给你。”
梁锐希道过谢,加上对方好友,那人就雷厉风行地给他介绍了两个人,一个是目前明泰证券的投资银行总经理,还有一个是海城某知名风控公司的总经理。
梁锐希鼓起勇气与他们取得联系,又像是被面试考核一样问了许多问题。他不敢轻慢,老老实实回答,明泰的总监跟他沟通完后建议他再去考个CFA;风控公司的老板说现在在外地出差,半个月后才回海城,约他见个面。
想跨行赚钱肯定得学新东西,这一点梁锐希早有心理准备,可听他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陌生的专业词汇,他只觉得压力巨大。挂了电话,他上网搜了一下CFA的考试内容,也不知道是该去报个班还是自己买书自学,琢磨了一番,还是决定先见见那个风控公司的老总再说。
怕周琰多心,这事梁锐希没跟对方说。
等晚上周琰回来,两人去看了那新房子,就开始着手搬家。好在东西不多,加上白天梁锐希都空着,花了两天时间都收拾完了,最后只剩下一床底下的香皂。
周琰掀开床板的时候,梁锐希还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看热闹:“啧啧啧,在床底下藏这么多香皂,你说你像不像个变态?”
周琰:“……”
周琰把箱子搬出来,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梁锐希:“玩酸奶弄脏床第二天,我本想自力更生换个床单,看见底下一堆香皂,都被你吓死了。”
周琰笑了笑:“知道哪来的了?”
“都问过我小姨了,原来你们早就暗通款曲,”梁锐希撇撇嘴,大大方方地蹲下-身来,“几箱香皂当香薰,也不拿出来用,你真浪费。”
“搬到新家去就用,”周琰瞥了他一眼,“到时候一起洗澡的,我丢地上让你去捡。”
“……哇,”梁锐希不恼反笑,“你这个大流-氓!”
周琰把香皂码在墙边,扭头却见梁锐希又掀开了床脚那个箱子,他立即过去阻挠,梁锐希却挥手把他挡开了:“紧张什么?我都已经看过了。”
周琰一脸错愕:“看过了?”
“你当我掀了床板只看肥皂啊?”梁锐希从容地从里面取出那本活页记事本,先找出那张歌星签名照来,问周琰,“这什么时候搞的?”
周琰踟蹰片刻,低声说:“大一暑假。”
梁锐希笑道:“你怎么这么牛,还能搞到歌星的亲笔签名?”
周琰:“他来南市开演唱会,要受文化局安排和监督,那个局长叔叔跟我们住一幢楼……”
梁锐希挑眉:“你这算不算徇私?”
“不算,只是人情往来,”周琰皱了下眉,“而且以后再想要,我也不会去找了。”
梁锐希知道周琰有一点想跟家里划清界限,在心里感叹了一番,问他:“为什么藏着没送我?”
“我是想送你,但当时问你在做什么,你……”周琰欲言而止地偏开视线,“你说在跟女朋友逛街。”
梁锐希一愕,心中涩然,嘴上却调侃道:“你当初要是送给我,没准我早感动地跟你在一起了。”
周琰抿了下唇,重新看向他:“我不要你感动。”
梁锐希无力吐槽,随手翻开诗集其中一页,当着周琰的面开始念:“一个法学系男生能有什么坏心眼呢?除了悄悄截下与你的聊天记录……”
“……”
“你截下我什么记录了?”梁锐希问。
从梁锐希念出第一句开始,周琰浑身都紧绷起来,像是被心爱的人绑上了绞刑架,心跳速度快得不知道是在激动还是在惶恐。
“……你说,我像你小老婆。”那是梁锐希第一次这么叫他。
周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理性回答梁锐希的问题,但他很快发现这样的纵容是个错误。
梁锐希态度越发嚣张:“‘怀念和你一起吃的麻辣香锅,那时虽然也被辣出了眼泪,但不苦涩,还有点甜。’……怎么啦?毕业后半年你一个人去吃香锅了?还哭了?”
“梁锐希!”周琰瞪着他,脸颊已肉眼可见得红了。
“诗名《告别》,你是在跟我告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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