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顾寄青滚回来时,刚好压到了周辞白垂到床上的浴袍腰带,于是他这一起身,直接刺啦一声,被拽开了腰带的活结,人也被带着往下一摔。
即使他眼疾手快用手肘撑住了身子,但整个人也结结实实地栽在了顾寄青身上。
顾寄青原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也被他带得从肩膀滑落,露出了雪白瘦削的肩头以及一点浅色,和周辞白紧绷而偾张的小麦色的手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也是周辞白第一次意识到顾寄青整个人原来这么细,这么软,这么好闻,五官近距离看竟然比白日里还要好看。
就这么裹挟着自己的味道,躺在自己身下,有些茫然地掀起眼睫时,眼尾勾着那粒殷红的小痣,透着懵懂的媚意,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勾住世的一切好风光。
于是顾寄青在睡梦中突然迷迷糊糊的被弄醒后,看着面前那张被近距离无限放大的通红的帅脸,察觉到了对方此时此刻窘迫的处境,然后开口轻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第15章 帮忙
顾寄青一睁眼,就看见周辞白撑在自己身上。
手臂肌肉已经偾张到极致,肩胛附近的肌群用力绷起,牙根紧咬,耳根连带着脖颈都红得快要滴血,表情也是难以言说的羞愤。
于是他很快判断出由于某种原因,对方可能自己站不起来了,就非常诚恳善意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然而他现在的样子,他说话的神情语气,他和周辞白现在的氛围,以及周辞白不受控制的某处异样,让他的这句善意问询落在周辞白耳里,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这种事是能帮的吗?!
周辞白脑海里瞬间不受控制地脑补完了整个顾寄青“帮助”自己的画面,血脉顿时更加偾张了。
以至于顾寄青一时也有些不敢动。
在他的概念里,男性是可以因为单纯的物理摩擦就兴奋的生物,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这也有点太兴奋了。
而且让一个恐同直男在一个Gay的身上被迫物理摩擦的话,的确算是对对方的侮辱。
于是微顿之后,他又试探着开了口:“那不如你先把浴袍脱……”
“不用!顾寄青,我说了,我是直男!”
不等顾寄青把话说完,周辞白就羞愤地直接扯断被顾寄青压在身下的浴袍带子,飞快起身,冲进浴室,“砰”的一下带上门。
紧接着,吧嗒一声,还反锁上了。
顾寄青:“……”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某种洪水猛兽。
看来果然还是给对方带来麻烦了。
周辞白虽然因为修养没有直接表明,但顾寄青不难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排斥。
他把断了的浴袍带在床头柜上放好后,就自己下了床,裹着沙发毯蜷进了沙发里。
在他心里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困扰纠结的事,一切都像数学题一样,很快就能推出答案,给出解决方式,所以即使沙发上并没有那么舒服,也很快睡了过去。
浴室里的周辞白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他把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水温调到人体能接受的最低,扶着墙,任凭温凉的水兜头淋下,也浇不灭体内那股燥意。
因为他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还有顾寄青那句“需要帮忙吗”,一想到这些,浑身就滚着烫。
周辞白看着浴室玻璃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涨红着耳根,咬着牙,低下了头。
他完全不是重欲的人,对谈恋爱也没兴趣,年轻男生的荷尔蒙过剩也被平时巨大的运动量释放得差不多了,因此就连自己解决的频率都很低。
结果最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觉得躁动。
就像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时候。
想起自己第一次有了那种意识也是因为无意撞见了女神换衣服时露出的肩背,周辞白耳朵就更红了。
所以其实还是因为顾寄青的泪痣和眼睛都和他女神太像了,他产生了移情效应,才会反应这么激烈。
不然他明明喜欢的就是他女神,一喜欢就喜欢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突然对一个男的起反应。
对,一定是因为这个。
他是因为喜欢女神,绝对不是因为顾寄青本人。
周辞白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然后撑着墙,闭上眼,咬紧牙根,将手探了下去。
黑暗里全是那双充满懵懂欲望似媚不媚的眼,以及那粒小小的殷红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痣。
直到很久以后,撑着墙壁的指节骤然用力蜷紧,手背青筋用力暴起。
周辞白才自暴自弃般地低低挤出一声:“艹”。
·
顾寄青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周辞白的床上醒来的。
而且是床的正中央,裹完了所有被子,垫着枕头,睡得非常舒坦。
整个屋子却寻不到任何周辞白的踪迹。
直到洗漱完后,周辞白才在外面敲了下门:“起了吗?”
“起了。”
顾寄青穿好外套。
周辞白推门进来,板着脸把手里的羽绒服递给他:“今天雪后,降温,大衣不保暖,这件小一点,你应该能穿。”
还是有些大,领口快把顾寄青脸都埋进去了,不过确实暖和很多。
而顾寄青换完衣服后,周辞白就把一个保温桶塞到他手里:“嫂子特意给你包的海鲜小馄饨,熬的鸡汤,说给你补补身子,你在车上正好吃。”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下楼出门。
剩下顾寄青裹了一件又大又厚又长的羽绒服,只露出一点手指尖,费力地捧着又大又重的保温桶,站在原地,懵了懵神。
所以周辞白这是打算避嫌还是不避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而且周辞白昨天晚上是在哪儿睡的?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但顾寄青最终还是没问。
他觉得对于一个恐同直男来说,把昨天晚上的记忆直接就地埋葬,或许更合适。
于是周辞白就发现今天早上起来后,顾寄青整个人突然变冷淡了不少。
既没有问他昨天晚上是在哪里睡的,也没有关心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整个开往志愿者活动地点的路上,除了埋头吃小馄饨,没有制造出任何一点声响。
这小馄饨还是自己趁着周小越那个馋猫没醒硬抢出来的一桶呢。
周辞白板起了脸。
顾寄青却以为他是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不高兴,一边慢条斯理吃着小馄饨,一边决定再尽力不打扰周辞白一点。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车载电视兀自播放着周小越昨天没看完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等到了志愿者活动地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来得有些晚。
“不过没事,毕竟刚下过大雪嘛,家里离得远来得晚也很正常,还有好几个直接请假的呢。”
负责这个活动的志愿者协会的新干事是个爽快又漂亮的女孩子,叫林缱,替他们正常签了到后,就抬起头,认真看向他们:“所以两位学长是住一起吗?”
话音落下,还没等顾寄青回答,周辞白就飞快地蹦出两个字:“不是!”
过于激动的态度让林缱怔了一下。
她刚才问了很冒犯的问题吗?
可是两个人明明是坐同一辆车来的,这个学长还明显穿着那个学长的衣服,两个人难道不是住一起?
周辞白看到她满脸的困惑,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自己和顾寄青的关系,连忙红着耳朵解释道:“我跟他只是普通室友关系。”
“啊?我是问这个呀,不然呢?”
林缱迷茫地眨了下眼。
周辞白:“……”
对,不然呢。
室友不就是住在一起的关系吗。
靠。
周辞白意识到自己完全想歪了后,低着头,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思想龌龊,然后就开始反思起自己最近是不是被顾寄青带得整个思维模式都偏了。
而顾寄青只是觉得周辞白的反应有些奇怪。
可能是对同性的话题有点敏感吧。
看着周辞白又红着耳朵陷入了那种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胡思乱想里,顾寄青已经见怪不怪,收回视线,看向林缱,温声问道:“我们确实是一个宿舍的,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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