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算了。
顾寄青被周辞白亲得没了脾气,闭上眼,靠在周辞白怀里,觉得周辞白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他看出来了,周辞白就是个亲亲怪。
上次在厨房被周辞白亲得生气了的经历他还记忆犹新。
不过那时候的生气好像也不是生气。
就是觉得害怕。
他害怕周辞白太热切表达的喜欢,让他所有试图逃避的事情都不得不被摊开在眼前。
现在却觉得这样热切表达的喜欢让他感到安稳,好像他可以就依着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而不用害怕失去。
“可是你不会觉得累吗?”顾寄青闭着眼睛,问道周辞白。
周辞白兜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说:“不会,因为狗狗本来就黏人,你把他推开一千次,他也会第一千零一次地奔向你,所以我也不会累。”
原来他这么坚定地被选择着吗。
“那如果我想解除协议呢。”
顾寄青问道。
周辞白怔住。
顾寄青抬头看他:“我之前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又想逃避对你的感觉,所以才签了那份协议,但是现在既然我不逃避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像正常情侣在一起前那样相处?”
毕竟一般来说都应该是先相处,有好感,带着好感相处,确定关系,再发生进一步关系。
他们之前的步骤有些紊乱,但顾寄青想要给周辞白一段健康的感情,所以他觉得他们或许应该试一试正常的相处流程。
但显然周辞白在喜讯之后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砸得没缓过神来。
顾寄青又问:“所以你是不愿意吗?”
“没有!”
周辞白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他虽然确实每天都很想吃肉,但他绝对不能让顾寄青认为他是因为那种事情才喜欢顾寄青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答得非常干脆。
答完,又有些后悔,垂下眼睫,小声道:“不过可以只暂时解除协议里的条例二吗。”
顾寄青眨了下眼:“嗯?”
周辞白说:“我们可以先不做那种事情,但我还是想让你住我家,不想有人追你,想给你做饭做家务,想和你一起遛粥粥,用情侣头像,绑定情侣关系,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你也是我男朋友。”
周辞白说话的声音很低,眼睫也低低地垂着,听上去像是想尽力平静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可是莫名就觉得有些可怜。
说完,他还补了一句:“而且你都和我那个了,你得对我负责,我们家的男人都是很传统的,你也不能耍赖皮。”
那种可怜又倔强的语气,让顾寄青心里又升起了一种自己作为一个无情渣男辜负良家妇男的罪恶感。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让周辞白难过,伸手摸了摸周辞白失落的眼角,温声说:“好。”
然后下一秒,周辞白高兴地掀起眼睫,一个转身把他摁在身下,狠狠亲了他一口,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谁耍赖皮谁小狗。”
力气之大,速度之快,神情之兴奋,就跟粥粥扑食一样。
突如其来被他摁在身下狠狠亲了两口的顾寄青,在那一瞬间,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某种圈套。
他又想,应该没有,周辞白就只是一只单纯老实的大狗。
他闭上眼,窝进周辞白怀里打算重新睡一觉。
周辞白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忍不住笑着亲吻了一下他的头顶,心想,顾寄青果然世界上最心软又最好骗的小猫。
然后顾寄青就说:“亲也不可以。”
正高高兴兴地亲着顾寄青的周辞白一愣:“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要追我吗,正常情况下一个男孩子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会不经过他的同意就亲他吗?”
“……”
周辞白竟然无法反驳。
他有点委屈地“嗯”了一声。
顾寄青在他怀里微弯了唇角。
周辞白果然是个笨蛋。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顾寄青问。
周辞白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医生说你可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身体机能下降,虽然今天输了液,烧退得差不多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再住院观察一天。”
“那粥粥呢?”
“苏越白接它回家照顾了,说将功赎罪。”
“嗯。”顾寄青说,“可是医院里有点无聊。”
“那你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周辞白说完就翻过身,从床头拿过自己的电脑,再翻回来,趴在床上,一顿操作后,指给顾寄青,“你看。”
顾寄青趴在他旁边,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九剑》的场景,而一颗散发着莹润光泽的银色灵宠蛋正在屏幕中央缓缓地转着圈。
顾寄青眨了下眼,周辞白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游戏的?
周辞白一边给他展示着这颗蛋的数据,一边说道:“我上次看你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好像一直在找这个神犬宝宝的蛋,我就去查了,那个副本很难打,暴率又低,我估计你这么怕麻烦的人肯定不愿意一直刷,我就买了个满级号,去神犬峰蹲了三天三夜,结果运气好,终于蹲到了一个神犬宝宝的蛋,你看可不可爱。”
周辞白说着就把神犬宝宝孵出来后的预览图点开给顾寄青看。
顾寄青看着那颗自己一直很想要又懒得刷的小神犬的蛋,心里像一个在夏日刚刚敞开了些许裂缝的山谷,煦暖的风绵绵不断地涌入。
当时他生着自己的气,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还嫌周辞白黏人,周辞白却偷偷记住了他喜欢的东西。
而周辞白对此浑然不觉,只是继续说着:“而且我查过了,这个游戏的生活系统做得特别好,所以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我去打副本,刷等级,打PK拿材料,然后我们一起种田养家,修房子,你就按你喜欢的方式养宝宝和装修家里就好,除了这个神犬宝宝,我看过年还会出一个限量玉猫宝宝,到时候我也帮你拿到好不好。”
“那我们不是就儿女双全了。”
顾寄青趴在周辞白旁边,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一句。
正在滑动着触屏鼠标的周辞白手上一顿。
顾寄青偏头看向他:“你知道这个游戏如果要一起修房子养宝宝,是需要结婚的吧。”
“嗯。”
周辞白被戳穿了小小的心思,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因为这个游戏结婚是不限制性别的,所以……
所以他反正觉得顾寄青那个白衣药师的形象挺适合当他老婆的。
顾寄青看着周辞白被戳破心思后泛红的耳根,眼底泛起些浅淡的笑意,语气却平静地说道:“嗯,好,那我们一起新练一个号,以后就靠你养家了,哥哥酱。”
周辞白本来听着前半句话心里还暖暖的,听到最后三个字,耳根顿时一下爆红:“你不要提哥哥酱了。”
“我觉得哥哥酱挺好听的呀,是不是,哥哥酱。”
“反正你不要叫哥哥酱了。”
“为什么,哥哥酱。”
“顾只只!”
周辞白恼羞成怒就去捂顾寄青的嘴巴,顾寄青笑着想躲,两人你来我往,在狭窄的单人病床上滚做一团。
年轻且彼此想念着的身体陷入同样的气息。
然后在某一个心照不宣的时间,两人同时停住了身形,连同着空气里某种欢笑褪去后便再也无法掩饰的情思。
顾寄青躺在枕头上,看着他眼前的周辞白,周辞白俯在他身上,涨红着耳朵,羞恼地避开了视线。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圣诞夜。
在药物影响退去后,他们在笑闹中为彼此心动。
顾寄青想,或许那时候周辞白在他心中就已经不一样了,因为他好像只喜欢逗恼周辞白,也只有周辞白会在笑闹中带给他一个足以心动的好氛围。
如果说一次两次的心动是荷尔蒙的偶然,那三次四次的心动就是他和周辞白的天生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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