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靳原起来熬中药,要熬一天的量。工序繁琐,浸泡半小时,加水煮沸,再小火煎,倒出药汤继续加水……
等江舒亦吃完早餐,端他面前,手指在碗外侧试了下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一口喝完。”
“你几点起的?”江舒亦看着黑乎乎的汤汁,“校医院可以熬药。”
“校医院熬完用塑料袋装药,”靳原很无奈,“拜托,你吃顿牛骨粉都嫌人家套袋子,到时候又不愿意喝。”
中药又苦又麻,喝完,靳原往江舒亦嘴里塞了块糖渍陈皮。
酸酸甜甜,压不住反胃,江舒亦蹙眉,整个人都麻了。
靳原给他拍背,正色道:“叫江甜甜。”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江舒亦纳闷。
靳原笑得混不吝,“我们女儿啊。”
江舒亦嚼着酸甜的陈皮,望着靳原,一语双关,“你想要吗?”
靳原把话题抛回去,“是你想要吗?”
江舒亦没理他,瞥见茶几上的花束,“你把Kevin送的花扔了?”
“没有。”靳原理直气壮。
江舒亦捧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我十七岁认识的Kevin,他和Hogan一样人很好,对我特别和善。”
“是吗?”又来这套,靳原笑着说,“我不吃醋,他一直偷瞄我胸肌。”
“高二有次我在寄宿学校生病,他特意从曼彻斯特来伦敦看我,带了包新鲜的浆果,用手帕包着,亲手在庄园摘的,比你给我的陈皮还甜。”
靳原交握双手,无意识地压紧,“他一直偷瞄我胸肌。”
“假期我们有时会去旅游,去佛罗伦萨参观乌菲兹博物馆,去西班牙的马德里看斗牛,入夏之际,在纽约看曼哈顿悬日……”
靳原手背浮出青筋,“他一直偷瞄我胸肌,江舒亦,别不承认,你都要醋死了。”
Kevin的确喜欢靳原这款,哪怕把话说开,在停车场看到靳原的那瞬,依旧有片刻失神。
以江舒亦对他的了解,是在公寓一见钟情,碍于彼此情面,不得不避嫌。
他和Kevin关系好,物质方面历来无所谓,经常互送书籍,如果Kevin开口,书店他都能慷慨让出。
但靳原例外。
他也的确醋死了,尽力掩藏,对靳原讲:“Kevin准备去黄果岭瀑布,约了我一起,说中午上完课来教室找我。”
靳原冷着脸没吭声。
江舒亦便说:“我去上课了。”
靳原上午没课,在沙发底下捡到朵昨晚遗落的鸢尾,撕得粉碎,挫骨扬灰般撒进了下水道。
十一点四十,出发去文学院。
江舒亦最后两节是中外文学交流史,在小教室讲PPT:英国中世纪想象性游记里的中国印象和“契丹探险”与文艺复兴时期英国作品里的中国题材……
靳原站在后门,见他写粉笔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笔锋显露,干净利落。
漫无目的地想,十七岁的江舒亦是怎样的?
整天一副冷冰冰的脸?生病了应该会赖床,吃到浆果也会很开心吧?
毕竟他那么爱吃酸酸甜甜的水果。
妈的,自己也能摘给他吃啊。
又想,他倒是希望彼此能早点认识,最好三四岁就熟识,蓄意接近,把江舒亦倔驴似的脾气磨干净,早早搞到手。
铃声悠然响起,江舒亦下了讲台,教授简略总结内容,拎着电脑离开,众人也纷纷散去。
小教室里只剩江舒亦,安然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的风景,等待来人。
靳原推门而入。
江舒亦闻声回头,倚着墙,“我以为是kevin。”
“kevin什么kevin,你不就想我来?”靳原手撑在他耳边,和他鼻尖相抵,“算准了我会嫉妒,不让你跟他去。我现在来了,想干什么?”
走廊传来嘈杂的行人走动声,室内冷气嗡嗡作响,窗外李子树上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
教室在一楼,Kevin的身影一晃而过。午后热烈的光线,穿过泛黄百叶窗,斑驳地映在江舒亦眉眼上,他握着靳原的脸,慢慢摩挲。
靳原低头看他,笑起来,“想给他看我们有多亲近,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kevin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瞬息间,教室门“吱呀”开了条缝。江舒亦指腹移到唇尾,喊他,“靳原。”
调子冷淡慵懒,搭着江舒亦如烟似雾的眼神,勾人劲十足。靳原心头一热,余光瞥见kevin的鞋,情绪累积到极点,猝然爆发,去他妈的浆果和旅游!
掌心卡着江舒亦喉咙,收紧虎口,猛地吻住他,强势入侵,急切又粗暴,宛若捕猎般的厮咬,充满蛮力疯狂的侵略。
江舒亦闷哼了一声。
眼前是靳原极具攻击性的五官,沾染着迅猛的欲望,在交缠的喘息声中,江舒亦脊椎骨战栗到发麻。
仰着头,像濒死的天鹅,稍微侧过脸,压抑着喘息,向kevin身体力行地宣告,靳原的所属。
视线聚焦后变得涣散,窒息感让胸膛不断起伏,他绷紧了脊背,掐靳原后颈的直线纹身。
又摸他滚烫的、上下滑动的喉结,“松开,疼……”
“疼才爽啊。”靳原喘着气,浑身潮热难耐,摁着江舒亦的腰,竭力于渴求更多。
在下一秒,透过门缝向外望,如正在进食的狼犬,一瞬不瞬盯着Kevin。
是占有,更是红灯拉到爆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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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青花鱼0seq1x40l7r投喂的鱼粮,桃吱夭夭投喂的幸运铃,女孩子不要熬夜磕cp,青花鱼_gocgz4apnkt,倘若和我浮游云上,素年锦时919,nojam投喂的鱼粮,沅小恩投喂的猫薄荷,渡千帆投喂的两袋鱼粮。
第45章 亢奋
Kevin被靳原盯得发怵,如薄刃直直甩入心头,危险感陡生。
深藏着的心思彻底烟消云散。
本就始于颜值,被江舒亦提醒后,只剩些遗憾,如今连遗憾都荡然无存。
哪个也沾染不了。
窗外起了风,浅黄色的植绒窗帘簌簌飘扬,江舒亦被压在旁边,领口松散,唇泛红,呼吸也飘着。
靳原手掌覆着他锁骨,肤色差明显,不可言说的欲。
Kevin坦然自若,笑着说:“Aysen,我想你们接下来应该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了,瀑布我约别人。”
临走,又朝他眨眼,补了一句,“我明天回外祖母家。”
随后贴心的关上门。
靳原抱着江舒亦,不满道:“他干嘛什么都跟你报备,你们关系那么好啊?以后没事少见面。”
“你跟他少见面才对。”江舒亦被咬破了皮,说话刺疼,“嘶”了声。
“不吃饭了,”靳原和他耳鬓厮磨,手从下摆滑进去摸腰,低声说,“先回公寓。”
江舒亦也摸他,摸的腹肌和胸,掌心移动,肆意地感受硬实的轮廓线条,嗓子发干,“回公寓吗?”
“嗯。”
边摸边接吻,两人在日光中对视,异口同声,“你输了。”
江舒亦笑着戳靳原小腹,“你主动亲的我。”
“是你先忍不住的,”靳原也笑,“你知道你怎么叫我名字的吗?又撒娇又挑逗。”
“你先主动的。”
“你先忍不住。”
……
两三回合之后,开始较真,两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都在想,亲得快擦枪走火了,他为什么还嘴硬?!
就不能服服软,回公寓大干特干?
各自负气,中午靳原吃烤鸭饭,江舒亦淡淡道:“鸭子吃多了嘴硬。”
靳原默不作声打量他的表情,慢吞吞地嚼,夹了块贴骨肉在他餐盘里,作为回应。
遇到文学院的同学来打招呼,江舒亦礼貌点头,“你好。”
矜贵高冷,放下餐盘后,慢条斯理拿湿巾擦手,独自往公寓走。
彼此犟了一下午,晚上各待各的房间,靳原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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