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星哥,路老师是不是请假了好几天啊?今天吴依依老师说路老师的课都她代课了。”
易匀星眸光微动。
他本来是没去想小路老师的。
但是尹绍这么一提,“路景策”三个字瞬间填满了脑海。
他把吹得有些凉的手塞入了衣袋,下意识地想到:如果现在是小路老师走在他身边,对方应该会在走出练习室大楼那一刻就拢住他的手放进衣兜里给他捂暖。
“……路老师是请了四天假,成团夜当天才回来。”
欧阳杨讶异道:“啊,真的啊?那我们这几天岂不是都上不了路老师的课了?”
“怎么,你很惋惜?”尹绍哼笑,“平时也没见你那么喜欢上路老师的课啊。”
“我是惋惜吗,我是兴奋!不过……其实路老师上课虽然严厉了一点,但他挺负责的,每次被他训完我总是进步很快。”
张文洲附和:“对,我也是,路老师眼光很毒,总能一针见血指出我的问题,有些问题是我经纪公司的舞蹈老师都不会告诉我的。”
段朔感叹:“是啊,以前总是怕上路老师的课,真的到了没得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适应了。”
易匀星只恨自己没有手机,不能把大家刚刚那些话录下来给小路老师听。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小声提议。
“那什么,我有个想法。”
大家把目光都投了过来。
“这个节目快要结束了,以后成团的人或许还在一起,但是导师们肯定要和我们分开了。
“他们这段时间教我们挺辛苦,我们也没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要不大家一起录个视频,刻光碟,给每个导师送一份,留作纪念,大家觉得怎么样?”
几人纷纷点头赞成。
“好啊好啊,正好我们这几天训练不是很忙,能抽出时间准备这个!”
“给每个导师的光盘得不一样。”
“对对对,就是不知道节目组能不能同意。”
易匀星肯定道:“导演组肯定同意,他们只怕我们不会整活,节目素材当然越多越好。”
大家商量了一下,约定好了明天早上吃完饭就去找导演组提这件事。
抵达别墅,大家各自回房间。
欧阳杨关门时问了他一句。
“星哥,今天晚上你一个住会不会不习惯啊,你要是怕黑怕鬼什么的,可以过来跟我和尹绍挤一挤。”
易匀星无奈勾唇:“我看起来像三岁小孩儿吗?”
“那拜拜啦星哥。”
“嗯,拜拜。”
他快步上了三楼,走近房间关上门,按了卧室的灯。
开关按下距离灯光亮起有两秒的间隙。
在这短暂的两秒钟里,整个房间被死寂的黑暗笼罩,严实掩住的窗帘没有透过一丝月光,鞋柜、桌椅、沙发、床全部被笼罩了深沉的黑暗。
而且因为一整天没有开过暖气,里头和外面的温差不大,冷冰冰的。
易匀星恍惚一下,忽地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答应欧阳杨去跟他们俩挤一下了。
习惯了一进门就有小路老师开好了灯等他,现在独自一个人回来,好像哪哪儿都有些不得劲。
灯光亮起,橘色的光好像也不如平时看着那么暖了。
小狐狸耷拉着耳朵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默默换上拖鞋,去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打开水龙头才发现忘记开热水器了——平时小路老师会给他开好。
潦草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去厨房找水喝,热水壶里的茶已经冷了——平时小路老师在他洗澡的时候会烧好开水放温了等他。
自己烧了一点水喝下,没有什么事做,也不困,他去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平时小路老师看的书,上面还有对方的字迹。
小狐狸盯着书愣愣看了几分钟,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目光落到书上干涸的墨迹时倏然意识到。
自己还是没有控制住,开始想念他家小路老师了。
易匀星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
他把书轻轻放了回去,缓步走到床边铺好被子,关掉了卧室的灯,只留下了床头一盏微弱的橘灯。
两张合并起来的床现在他一个人躺着,显得过分宽敞,路景策的被褥叠得规规整整的,连同那半边的床单都染了夜间的凉意。
睡吧。
睡觉解千愁。
一觉醒来明天去练习室练舞,忙起来了就不会想这些了。
青年把大半张脸埋入了被褥和枕头,放在被窝里的手不自觉地攥住了一角被子,阖上眼积蓄着睡意。
一只羊。
小路老师。
两只羊。
小路老师。
三只羊。
小路老师。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数羊的法子没用,青年无声地叹了口气,竭力把脑海里乱入的小路老师驱赶走,没睁开眼,只是墨如鸦羽的眼睫扑闪了几下,在皮肤上落下了很淡的阴影。
他又恢复了以前半蜷着身子睡觉的姿势,不想把手脚探入任何一处没被体温暖到的冰凉。
原本不该这么难熬的。
只是他没有手机,和外界完全断了联系,想和小路老师在微信上说两句话都变得十分困难。
要不明天去问导演借一下手机?就说有事找经纪人,这样起码能和小路老师打个五分钟电话,不过不知道对方那个时候会不会刚好在忙工作,还是发微信消息吧。
易匀星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越思考越精神,在床上翻了四五遍身也没能让绷紧的神经缓和下来。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他睡着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夜不睡能在明天保持多么清醒的神思去练舞。
小狐狸咬咬牙,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小路老师的衣柜上。
这次他们去横店,小路老师只带去了四五件衣服,衣柜里应该还剩下不少。
他有些心虚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的少许羞赧,耳廓烧红着在床上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低着头迅速下床,做贼似的打开了路景策的衣柜,从里面找出了一件黑色衬衣。
一件好像不大够。
他又翻了翻衣柜,把几件厚实的大衣也找了出来,在自己的被子周围围了一圈,然后抓着衬衣重新钻进了被褥里。
周围的大衣筑起了很温暖的屏障。
干净的衬衣上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但是还藏了很淡的茉莉花的味道。
他揪着这件衬衣,把床头柜上的灯也灭了,舒展开身子调整到了舒服的睡姿。
几分钟后,房间里响起了小狐狸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易匀星准时被闹钟铃声叫醒。
睡得眼尾绯红的小狐狸半眯着眸子,抓了抓头发,另一只手探出了被窝,习惯性地往床边一伸——只碰到了一片冰冷的床垫,并没有预想中小路老师滚烫的体温。
等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他才看清楚周围是他昨夜用小路老师的衣服筑起来的“巢穴”,而他手中还紧拽着对方的衬衣。
好好一点熨烫平整的衬衫被他□□了一个晚上,已经发皱了。
不过好在总算是安稳睡了这么几个小时。
易匀星掀开被子起身,洗漱完后过来把床上路景策的衣服重新叠好放回衣柜里,销毁了所有的“犯罪证据”。
走到楼下刚好碰上一起出门的欧阳杨和尹绍。
“早啊星哥——星哥,你怎么好像有一圈黑眼圈啊,昨晚没睡好吗?”
易匀星抬手碰了碰眼眶。
在拿到路景策的衣服前,他的确在床上辗转反侧浪费了很多时间。
“嗯……昨晚可能是睡前喝水喝多了,胃胀胀的,没睡好。”
“睡前喝多了水早上起来容易水肿——幸好星哥你本来就瘦,水肿也看不出来。”欧阳杨指了指自己房间,“我有助消化的茶包,我去给你拿,你吃完饭泡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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