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之名器炉鼎(74)
“我就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等你回来,我不想让我们俩分开的不明不白,所以有些话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你……不要我了吗?”祁沣艰难的回过头,他看着骆丘白,深色的瞳孔里毫无预兆的淌下一滴眼泪,砸在了骆丘白的手背上。
这个高大坚毅的男人在这一刻就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摇尾祈求,可是他的心蜷缩的快要没法呼吸了,铺天盖地的恐惧将他淹没,他知道什么芙蓉勾离不开肉钥,都是屁话,其实一直都是他离不开骆丘白。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也是最喜欢的人……
现在,就这样把他扔了。
骆丘白全身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能哭,他怕自己一哭,就会心软。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与孟良辰分开是是什么感觉,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锥心刺骨。
可是他实在没法抛弃一切,没有尊严的,当一辈子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寄生虫,无疑,他是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如果这个人不是祁沣的家人,他甚至都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越痛苦,就越要笑的开心,他搂住祁沣的肩膀,把自己的脸藏在他的颈后,不让他看到自己伤心欲绝的表情。
“傻瓜,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只是脑子犯浑,想自己一个人去散散心,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最近实在是太‘火’了,要是再不出去走走,估计走在大街上都有人来找我签名了,哈哈……”
一滴眼泪砸在祁沣背后,祁沣觉得自己被烫伤了。
他紧紧地抱住骆丘白,找了无数个能把他留下来的借口,甚至想要蛮横的把他锁在这个家里,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可是,他舍不得……
他想要给骆丘白全世界最好的,却什么也没做到,还因为他的关系,把他逼到了不得不离开的地步,这让他还有什么面目把人留下来?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这个话题,骆丘白嘻嘻哈哈的去厨房做饭,绝口不提丑闻的事情,不管外面闹得如何天翻地覆,他们只想享受这一刻的团聚相拥。
骆丘白做的一手好菜,两人晚上还稍微喝了一点红酒,芙蓉勾的脸色红润,搂着祁沣毫无形象的大喊“小别胜新婚,大鸟怪再多喝点!”
骆丘白身体不太好,只喝了一点点,祁沣倒是被妻子的热情搞得脸红脖子粗,喝了大半瓶。
两个人回到卧室,就胡天胡地的做XX爱,祁沣总惦记骆丘白胃不舒服,基本上也没进去,用手口解决了几次,之前有坐了那么久飞机,醉后就紧紧抱着骆丘白睡着了。
骆丘白几乎一整夜没睡觉,他给叶承发了条短信,【叶承,你说那件事我考虑清楚了,我跟你走】
第二天等祁沣再次醒来的时候,骆丘白已经走了。
他几乎没带什么东西,除了《残阳歌》和几个广告的酬劳,祁沣给他的钱一分没有带。
床头上放着一张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沣沣,我怕两个人都难受,所以选择了不辞而别,原谅我。
等我找到能够平等站在你身边的理由,我就会回来,所以别替我担心。
对了,戒指我拿走了,你休想把它给其他人,哈哈(づ ̄ 3 ̄)づ
PS:我爱你】
☆、52
加州的阳光总是明媚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哪怕在冬季下雨的时候,也不会让人冻的牙齿打颤。
这让习惯了S市潮湿阴寒天气的骆丘白觉得很舒服,他一向讨厌刮风下雨,这样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才会让人干劲十足。
他推着婴儿车在公园里遛弯,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还绿着,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小家伙一脸惊奇的看着天空,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骆丘白正拿着一张乐谱,努力地看着,嘴里还哼着似有似无的调子,听见儿子的声音,他低下头戳了戳小家伙圆滚滚的脸蛋,“骆团团,你又看到了什么了?”
“呜……咿呀……”
小家伙每次听到爸爸的声音都会有反应,虽然他只有三个月大,但是已经能够分得清谁是自己人,以至于每次看到爸爸的脸在脑袋上方出现的时候,他都会无意识的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小脸蛋上还露出笑容,似乎在回应爸爸的话。
骆丘白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看到一团滚圆的白云,忍不住笑着逗儿子,“你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才这么高兴?”
他伸手往天上指,“瞧见那朵云了吗?你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圆溜溜的,跟个团子似的。”
“唔?”小家伙费力的偏过脑袋往骆丘白的方向看,现在他已经对“团团”“团子”这两个词有了反应,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在问爸爸突然他叫干什么。
儿子这副傻乎乎的表情逗笑了骆丘白,他伸手去点他的小鼻子,团团张开还没长牙的嘴巴发出呀呀的笑声,顺势含住了骆丘白的手指头,露出两个大大的小酒窝。
“就知道撒娇,也不知道随谁,你其实是大鸟怪的升级版本吧?”骆丘白把小家伙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把他裹得像个汤圆,只露出一双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这时候他看到了发光的太阳,高兴地两只小脚也跟着动,圆溜溜的身体在小推车里摇来摇去。
骆丘白刚要告诉他,不准直视太阳,小家伙脑袋上的虎皮帽突然扣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
“呀……?”小家伙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接着像被按住了定格键,脑袋下意识的歪到了一边,配上虎皮帽,活像一只正在太阳地里晒肚皮的小虎崽。
骆丘白笑着给他扶正帽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对着太阳深吸了一口气。
他来加州已经一年多了,从刚开始的无路可走,只想找个地方避开那些让他万劫不复的丑闻,到现在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他觉得生活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叶承找的这所音乐学校在全世界都很有名,除了正规四年制的学生以外,学校还跟全球很多唱片公司合作,设置了特修班,专门培训艺人和歌手,每年从这个班级走出去的学生,几乎在歌坛都有了不错的发展,这一点让骆丘白更加觉得自己撞上了大运。
学校的设施条件很好,他住在单人宿舍,叶承有亲戚在这边,不住在学校,所以很多时候,骆丘白都是独来独往,他学琴谱、背琴谱,练习发声……把自己的时间塞得满满当当,不去想以前那些乱七八糟,也不让自己闲下来去想祁沣。
可是,有时候哪怕煮一碗方便面,他都会下意识的问一句“祁沣,你要不要吃”,但是每当这话脱口而出,他才意识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以前不都是一个人,现在结一次婚就过不了单身生活了?什么臭毛病!
他狠狠骂了自己两句,接着继续埋下头吃面、看谱子,过着单调又忙碌的生活。
这期间,他并没有告诉祁沣自己的下落,当初既然选择了离开,他就不想拖泥带水。他需要时间来平复事业上的沉重打击,也需要时间来仔细思考他如果继续跟祁沣走下去,面对害他至此的祁老爷子又要如何自处。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祁沣的错,但他无可奈何,若是可以放弃底线跟祁老爷子一笑泯恩仇,继续像以前一样跟祁沣腻腻歪歪,他又何必一个人跑来美国?
当初老爷子费尽心思拆散他们,要是知道自己这个“男祸害”还跟孙子纠缠不清,谁又能保证他会不会把爪牙伸到美国?
骆丘白是真的怕了,他只是想过几天太平日子,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团团。
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于祁家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老爷子当初可以为了一个还不存在的“代孕儿”就把他逼到这种绝境,可见对他已经不是一般的厌恶,如果再知道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特意跑到美国来对付他,抢走了小家伙,他该怎么办?
他现在只有团团一个人了,当初老爷子做什么他也懒得计较,但要是跟他抢这个宝贝疙瘩,他就跟谁拼命,所以他选择了自私自利,甚至连祁沣都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因为他赌不起。
低头看着抓着小帽子自顾自玩的正开心的小家伙,骆丘白紧紧抿住嘴角,神色越发坚定。
一年前他初来乍到,本以为日子终于可以平稳的过下去,这个小家伙却像个定时炸弹一下子把他刚刚稳定的生活搅成一锅粥。
他不知道自己的肚子为什么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而且恶心疲惫的感觉越来越厉害,经常早上要是不大吐一场,就没法吃进去任何东西。一开始他还安慰自己大概是精神压力过大,再加上换了水土,有点内分泌失调,所以才导致发胖。但是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他本身就瘦,全身上下都不胖,惟独一个肚子鼓了出来,再怎么安慰自己是发胖都不可能了。
叶承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头,好心带着他去了自己叔叔的私人诊所做检查,然后就是……天翻地覆。
那一天,包括骆丘白在内的三个人全都吓傻了,做腹腔超声检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里就突然多了一团肉……
他完全吓懵了,叶承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幸好叶承的叔叔行医多年,医者的镇定和好奇让他对骆丘白做了更详细的检查,结果更加确定那一团肉是什么东西,因为它甚至已经长出了初具雏形的小手小脚。
作为一个男人,骆丘白到现在都没法描述出得知结果时那种既恐惧又震惊的心情,叶承的叔叔把能做的检查都给他做了一遍,但是得不出任何结论,谁也没法解释他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肚子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玩意儿。
那时候,骆丘白真觉得自己成了老天眼里的一个笑话,可以无穷无尽没有休止被他捉弄。
难道让他承受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污蔑还不够,还要让他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他只是想当一个本本分分,安安稳稳的艺人,他甚至都不求自己能大红大紫,可为什么老天还是要一次次的耍着他玩。
那天坐在咖啡厅里,骆丘白抱着热可可仍然觉得手脚发冷,他用厚重的外套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连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都觉得难堪。
叶承也不比他好哪里去,但心直口快的性子让他一个憋不住低声问道,“那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孩子的……呃……另一个爸爸,是谁?”
一句话想一盆冷水泼到骆丘白头上,他这时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紧接着脑袋和脖子全涨红了。
之前他太恐惧,以至于都忘了想这个事情,现在陡然反应过来,一时间羞耻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沣……
也只有可能是祁沣。
他活了大半辈子就只跟这个一个男人上过床……
一切都向着混乱的方向发展,骆丘白浑浑噩噩的回到宿舍,脑袋里嗡嗡的响。他觉得这实在是太滑稽了,自己突然就成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而祁沣这个注定克妻克子的男人却有了孩子,他们两个男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