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公寓楼下,裴燿提着顺路买的蛋糕下车,电梯数字不断往上,内部的镜面映alpha锋利俊毅的脸。
进屋后暖气驱散了裴燿身上的寒气,他把外套脱下,阿姨过来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余安躺在沙发上睡着,裴燿看了一眼盖着毯子的人,压低声音:“他怎么样?”
阿姨也小声回答:“医生上门来检查过了,就是普通的着凉,还说和心情有关系,吃了感冒药现在睡着。”
裴燿吩咐阿姨熬一点粥,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余安的大半张脸都被毯子挡着,眉间微蹙着,凝着淡淡的忧伤。
他伸手把毯子往下压了压,动作很轻,余安还是醒了,睁开眼,眸光暗淡,氤氲着朦胧的雾气。
“吵醒你了?”裴燿问。
余安说:“没有,本来就没怎么睡着。”
裴燿摸上余安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还好,只是没劲儿。”余安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果然不如以前了,没吹头发竟然引起感冒。”
裴燿没接话,而是说:“给你带了蛋糕回来。”
余安眨了一下眼,纤长的眼睫如羽一般舒展。
“青柠味的新品,一会儿尝尝。”
“好。”余安脸色苍白,嘴角微扬,“你不用特意回来,工作要紧。”
裴燿将余安的强颜欢笑尽收眼底,注视了他一会儿后,俯身把人抱起来,连带着毛毯一起往卧室走。
余安讶异:“你……”
二人一起倒在床上,余安的眼前是裴燿的胸膛,alpha手臂禁锢着他的腰,毛毯裹在身上,像一只蚕蛹。
“陪你睡一会儿。”裴燿说。
余安盯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小声说,“你的工作……”
“不去了。”裴燿闭上眼,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懒怠,“公司有丞然。”
这是一个极具安全感的拥抱,在冬日昏沉的午后,他们躺在床上感受着只有彼此的宁静。
馥郁的檀香侵占余安的呼吸,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下来,睡意拢上来,他在alpha的怀里睡了安稳的一觉。
余安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床上只有他,檀香味很浓郁,裴燿应该刚离开不久,旁边的被窝都是热烘烘的。
他出了汗,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从床上起来开门出去,看到裴燿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言语冷淡漠然, 吩咐着公事。
屋内没开灯,暗沉沉的样子感觉很是压抑,余安等他结束通话后把灯打开,暖黄的灯光带出了几分温馨。
裴燿转身看向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余安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桑, “好多了。”
裴燿走过去,摸了摸余安的额头,“再量个体温,医生开的药吃几次?”
“两次,饭后吃。”余安有点饿了,“可以吃蛋糕吗?”
“阿姨煮了红豆粥,先吃一点。”裴燿把温度递给余安,然后走向厨房,“蛋糕没人和你抢。”
余安坐在桌前, 闻着热腾腾的粥有了食欲, 温度也正常,不过裴燿还是让饭后再吃一次药。
头顶的灯落在二人的身上,像一层轻柔的薄纱。
余安小口地喝着粥,眼睫挡住了复杂的心绪。
蓦的,裴燿问:“想说什么?”
余安微愣,抬眸看过去,意外他对自己的了解。
“担心腺体?”裴燿眉眼锋利,一双眸子乌沉沉的,“这事儿急不来。”
“我知道。”余安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裴燿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 注视着余安,静静地听着。
余安有些犹豫,抿了抿唇, 垂下眼睫,“我想和你商量,把婚礼延期的事情。”
裴燿:“我想听听原因。”
“我的腺体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过来,我想重回乐团,必须通过首席的筛选测试。”余安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浅浅的鼻音,“我全身心投入训练,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筹备婚礼。”
裴燿说:“我会一手包揽。”
“可是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余安对上裴燿的目光,“我不想像个宾客一样只负责参加,这对你也不公平。”
“况且……”他眼中闪过几分苦涩,“我想用健全的身体来留下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如果不能,至少让我拿回属于我的事业之后。”
omega清冷坚韧得像一株翠竹,他扛过了这场意外带来的痛苦,身体渐渐恢复的同时也露出被尘埃蒙住的执拗和骄傲。
“我做好了腺体到此为止的准备,”余安背脊笔直,宽松的居家服挡住了他清瘦的身形,“我不能做你的附属品,裴燿,我也不会放下音乐的。”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也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裴燿看到omega眼中升起坚定,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好。”
“婚礼随时都可以安排,不急一时,你先去做你想做的事。”
余安露出一抹笑, 绷着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谢谢。”
裴燿了解到余安的想法后,显然也轻松了一些,眼中噙着淡淡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腺体一直难过下去。”
“我会难过,但不会一直。”余安笑起来的时候,冲淡了眉眼的清冷感,“‘没有人能帮我坚强,除非我自己不想好’,这是你告诉我的。”
裴燿微顿,不转眼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腺体彻底坏死,我永远失去了信息素。”余安说,“我接受,也想好起来,复健在做,至少我还能碰钢琴,这对我来说就不是最差的。”
裴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喉结也跟着滚动。
他站起来走到余安身侧,抬起omega的下巴在嘴角亲了亲,“我只有一个条件,一切以身体为主,为了练琴每顿只吃几口的事情不能再有。”
“好。”余安的笑意扩散,迎上alpha的吻。
第18章 【昙花】
余安的日子过得很规律,每天就两件事,复健和练琴。
手臂的萎缩的肌肉慢慢恢复,在专业人士的指导训练下,灵活度和出事前相差无几,但毕竟做了这么大的手术,腺体又没恢复,体力不支是最大的问题,不论是训练还是练琴,余安变得很容易累,极限是两个小时,必须定下来休息,不像以前坐在钢琴前可以一整天可以不离开。
制定的营养膳食让余安亏掉的气血恢复过来,脸蛋恢复了流畅的线条,面色红润,从外形上完全看不出生过一场大病的样子。
深冬天色暗得很早,六点过就一片漆黑,余安喝了阿姨熬的鸡汤躺在沙发上休息,本想眯一小会儿再起来练会儿琴,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他是被手上冰凉的触感惊醒的,一睁眼裴燿坐在他身侧,用放松肌肉的按摩膏帮他按摩手臂。
余安睡得有些迷糊了,声音带着困倦的慵懒,“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裴燿力度适中地揉着余安的手臂,按摩膏有些黏腻,带起一片湿滑。
余安看到裴燿身上的居家服以及有些湿润的发丝,他就这么没有聚焦地盯了一会儿,开口带着叹息:“还想再练一会儿琴的,你肯定不让我练了。”
裴燿嗯了一声,“休息。”
按摩到手掌,alpha摸过那些伤口,膏体化成好吸收的油,乳白色的液体黏糊着二人指尖。
余安动了动手指,插 进裴燿的指缝,被动变成主动,变成一个亲密的十指交扣的样子。
裴燿转眸看向躺着的人。
余安内敛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灯光映在他透亮的眸子里,像落进繁星。
裴燿没有犹豫,俯身亲上余安眼睛,眼睫和嘴唇相触,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想说什么?”alpha自上而下地看着妻子,看破他的欲言又止。
“今天医生跟我说了一个事情。”余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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