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余安露出一个缱绻的笑。
裴燿放下手机靠过去:“醒了?感觉如何?”
“挺好的。”余安的手自由了,勾着alpha的脖子,深深地闻了一口浓郁的檀香。
孕期omega就特别依赖自家alpha的信息素,余安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见不到裴燿难受得很,如今充盈的信息素萦绕他身边,整个人是暖烘烘的舒适。
“饿不饿?”裴燿问,“该吃东西了。”
余安没胃口,但也知道现在的身体由不得自己,想了一阵才说:“喝点粥吧?”
“好。”裴燿拿手机点外卖,又喂余安吃保胎药。
病床被摇起来,余安半靠着坐,见裴燿全程冷静,看不出任何喜悦的样子,兴奋的心情沉了几分。
裴燿点完东西后抬眸见余安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不舒服吗?”
标记后的AO信息素紧密相连,alpha能明显感知到omega的情绪不高。
过了一阵,余安才缓缓开口,“裴燿,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裴燿:“当然不是。”
“可是我没有感受到你有任何喜悦,”余安坐在床上静静地注视着alpha, “而且你从下午到现在,就没有笑过。”
裴燿靠近余安,去握他的手。
余安把手抽出来搭在自己的腹部,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裴燿坐在床上,认真地注视着余安,“小安,我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我确实开心不起来。你刚怀孕就出血,你的信息素也并不稳定,加上之前你并没有休息好……”
“我问过医生,”余安打断裴燿的话,“这个孩子是健康的,出血并没有影响什么,米楠怀孕的时候也因为出血见红住过院,你不能因为这个否定孩子的健康。”
“我担心的不是孩子的健康,”裴燿说,“是你的。”
余安微怔。
“你迟迟怀不上孩子这点我也咨询过医生,腺体损伤了你的根本,你的体质变差,所以才会影响生育这块。”裴燿再一次握上余安微凉的手, “说实话,近五年内都不是你怀孕的好时机。我本想将你的身体彻底补起来再慢慢计划孩子的事,没想到……”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余安接上裴燿的话,反握住alpha宽大的手,“裴燿,我知道你有偷偷避孕,你的避孕药是我换的。”
“……”
“我很想怀孕,不仅仅是喜欢孩子,因为我想与你更近一步,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孩,你想想,如果我生了一个缩小版的你或者我,那得多好玩儿。”
裴燿不赞同地蹙眉,“怀孕很凶险,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
“我知道,别较真嘛。”余安坐起来靠在裴燿宽健的胸膛,“这个孩子来得意料之外,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既然他来了,说明是跟我们有缘分,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偏偏这时候怀上?”
裴燿搂着余安,眸光沉沉,垂眸看着他后颈的腺体。
如今疤痕已经淡了很多,增生随着时间渐渐变平,不像刚开始那般狰狞。
“我知道你的顾虑, 我答应你,不管男女,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余安抬头笑着说,“我这个大嫂身体不好,如果爸妈催促二胎的事情,可就麻烦丞然和小楠帮我们多担待了。”
他见裴燿不说话, 又道:“而且怀都怀上了,总不可能把孩子打掉,那样更伤身体的。”
裴燿无声地叹了口气,抚摸着omega清隽的脸,“从今天起必须听我的安排。”
余安点头。
“你的饮食得重新安排,”裴燿说,“怀孕不易,我会一直陪着你。”
余安笑起来,“好。”
说这么一阵,点的晚餐也到了,打开食盒不是粥,而是搭配过的营养餐,牛肉、米饭、蔬菜沙拉还有水果。
“我的粥呢?”余安问。
“粥没营养,”裴燿说,“不是才答应了听我的?”
余安竖起两根手指给裴燿敬了个礼,“好的老公,都听你安排。”
第31章 【圣手】
余安的保胎并不顺利,液输着,药吃着,可是出血的情况并没有见好,后面下床走去洗手间都会出血,温热的液体流出,脱下裤子是淡淡的血水。
怀孕不到三个月,胎儿还未发育成熟,很多药都不敢用,也没办法打B超,只能选择较为保守的治疗,迟迟未见效。
余安忧心睡不好觉,好几天在梦中惊醒,泪眼婆娑,把头埋在alpha的怀里,颤抖的鼻息泄漏了心绪。
孕夫的心情也会直接影响孩子,第三日出血情况又严重了一些,之前都是淡淡的血水,现在直接是鲜红的血迹,在内裤上晕开。
“……”余安的手在发抖,一阵眩晕,撑着洗手池才没有摔倒,慌乱间把皂盒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秒门被推开,裴燿就站在门口,看到余安无助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裤子落到腿弯,内裤上的红非常刺眼。
裴燿走过去把余安抱在怀里,信息素温和包裹着omega,极尽安抚。
余安捂着肚子,眼眶发红:“裴燿……我想保住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保住他。”
裴燿紧紧搂着余安,眸色晦暗,下颌线紧绷着,动作很温柔,深幽的瞳孔里翻涌着沉沉的情绪。
当天裴燿当机立断转院,直接回A市,他打了一个电话,朋友为他们安排了专机,余安被抱上飞机的,他精神不济,上飞机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觉醒来又在车上。
浓郁的信息素萦绕在余安身边,窗外是高速公路的景色。
“我们现在去哪儿?”余安问。
“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邻省的老中医,”裴燿说,“有'妇科圣手'的名号,他难约,脾气也不好,只有今天下午有空。”
余安身上盖着小毯子,很依赖地靠在裴燿身上,眉间的惆怅和忧虑又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习惯性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是保护也是挽留。
裴燿亲吻着余安的额头,安抚道:“我朋友的介绍应该没问题,他妻子当初的情况比你眼中, 医院说孩子保不住了,被这个中医用中药救回来了。”
余安问:“这么神奇?”
“传承几千年的文化,”裴燿将余安的耳发撩至耳后,“我觉得比西医靠谱。”
至少从目前来看,余安的月份不足不能做B超,医院都是跟这结果来看症状,其他数据没问题就像两眼一抹黑一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路程有点远,下高速后又开了四十分钟进入山野小路,一阵盘山才停在一个木屋小院跟前。
竹篱围起来的院子,架着竹筐和竹篮, 清新的空气中流淌着发苦的药味,初闻苦涩,闻久之后倒有几分甘甜。紫色的牵牛花顺着竹竿往上,覆盖了大半的房屋,在这僻静的乡野间看上去颇有雅致。
旁边几亩地种着像枯草一样的东西,一个老头蹲在地上仔细浇水,后背被汗水打湿了大片,瘦骨嶙峋,头发花白。
“邱老。”裴燿站在竹篱外开口,“晚辈裴燿,妻子怀孕情况危险,特来拜访。”
余安站在裴燿身旁,看着那个背影,也礼貌地叫了一句:“邱老好。”
老头没出声,继续摆弄草药。
裴燿没有催促,扶着余安帮他省力, 夫夫二人就这么站在门口静候。
所幸阴天,天空飘着小雨,带着土腥的风吹在身上还有几分凉意。
裴燿担心余安着凉,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医生说过余安不能久站,裴燿等了一会儿又想开口,被余安制止。
裴燿眉心微蹙, 看向余安。
余安笑了一下, 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无声说:我没事。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老头折腾完草药慢吞吞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揉着酸疼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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