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燿:“如果你想说腺体新药剂的事情,不可以。”
新药剂是国外研发出一种针对腺体坏死的药,简单来说就是直接往里面注入药水刺激腺体。
这种治疗办法有利有弊,比吃药这种保守治疗见效更快,更为激进,同时也更为痛苦,腺体遍布神经,一旦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只有割掉腺体这一条路。
虽然这项治疗方案已经用于临床,医生既然提议说明也是有把握的事情,但裴燿还是觉得太过冒险。
“你不要这么决绝。”余安好商好量,“医生给我说了,会根据我的身体和腺体情况适当注射,他们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而且,我想试试。”
恢复的期望一天天落空,有机会落在眼前余安想抓住,不管会不会成功,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这样了。
“我了解过,这项治疗还不算特别成熟,”裴燿说,“有风险,一旦失败,代价是你的腺体,会永远失去。”
alpha说这话的时候眉心微微蹙着,语气也很严肃,“你应该知道你的腺体能保下来是多艰难。”
余安坐起来, 与裴燿平视,“我知道,可现在腺体这样,有和没有没区别。裴燿,你是alpha,你比我更清楚腺体对我们来说意味什么。没有腺体维持身体机能,我甚至算不上一个beta。”
裴燿下颌线绷着,轮廓越发锋利。
余安垂下眸,身体靠向裴燿,额头抵着男人的肩膀,露出一截后颈,声音低低的,“裴燿,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机会,试也不试就直接放弃吗?”
裴燿看着omega脆弱的脖颈,屋内暖气很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领口那截露出一些疤痕增生。
余安把脸贴在裴燿的肩上,眼睫轻颤着,“我真的想试试,裴燿。”
客厅安静无声,落地窗的玻璃映出二人相拥的身影。
裴燿微微歪头,脸颊贴上余安的发顶,扯开领口的衣服,在布满伤痕的腺体上亲了亲。
余安的眼睫颤得更厉害一些,氤氲上淡淡的水汽。
“那我陪你。”alpha妥协道。
余安抬起头,嘴角带着笑,“谢谢。”
裴燿注视着眼前清隽的脸,指腹抚过余安日渐圆润的脸颊,突兀道:“不用担心。”
余安:“嗯?”
“就算腺体没了,你我夫妻,也是不争的事实。”
余安怔住,微微睁大眼,嘴唇动了动,但到底都没说出来。
因为仰头的关系,眼角滑出一抹水痕。
omega抱住丈夫的腰,深深地嗅着檀香的气息,心中是止不住的心悸,连带着呼吸都在颤抖。
屋外寒风冷冽,刺骨的寒意被门窗阻挡,属于夫妻俩的小天地里是如春一般的暖意。
·
余安接受注入治疗的时候是一个阴天,天色灰蒙蒙的,像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 哪怕坐着电梯直接到地下室,裴燿仍尽可能杜绝任何着凉的可能。
秘书开着车, 二人坐在后排,余安闭眼休息,裴燿握着他的手,暖着刚才吹了冷风变凉的温度。
到医院后,医生把他们领进vip诊疗室,先给余安的腺体做了检查,把所有利弊一一说清楚,可以确定的是以目前的情况肯定是利大于弊,唯一需要承受的是腺体注入药水后的应激反应。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所呈现出状态也不一样。
医生把恢复成功的例子给他们说,有的没有任何痛苦反应,有的又痛苦难言。
余安铁了心要尝试,自然不会怕这些。
裴燿不关心别人的例子,直截了当地问:“我妻子的情况,成功有几成把握?是否能恢复如初?”
医生:“ 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左右,我很有信心,这点您绝对放心。恢复成没受过伤的标准肯定不行,多次手术的伤害是没法消掉的,我可以保证恢复到以现在情况的最佳状态。”
注入分腺体注射和静脉注射,二者同时进行,针头在扎进腺体时,余安疼出冷汗,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不过也只是在注射的时候,拔出针头后,余安跟着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alpha,露出一抹让他放心的笑。
裴燿气压冷沉,扶着余安的动作与之相反。
余安的腺体阵阵刺痛,让他提不起劲儿,只能靠着男人。
医生嘱咐:“今晚不要碰水,一周会有身体无力,腺体刺痛或者发烫,前三天会眼中,后面逐渐减轻。若是有严重情况就来医院,我们为您处理。“
裴燿:“哪种是严重情况?”
医生:“这个得根据太太的承受情况定,每个人是不同的,也没有准确的一个界限。总之,受不了了就来医院,千万别逞强。”
余安扯了扯苍白的唇,“好, 我知道,谢谢医生。”
因为腺体疼痛的关系,余安走得很慢,精神情况明显不济,上车也靠在裴燿休息。
“很疼?”裴燿擦去余安额角的冷汗。
“还好,”余安说,“可以忍受,只是身体没劲儿的情况加重了。”
裴燿说:“那就好好休息。”
余安闻着熟悉的檀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真的感觉有缓解的效果。
裴燿没去上班,担心余安身体有情况,在家陪了三天居家办公。
余安没有练琴,身体像生病一样发软无力出冷汗,腺体时强时弱的疼痛消耗他为数不多的体力,吃饭都是由裴燿端在床前喂的。
裴燿一直守着他,过了头三天,余安腺体疼痛灼烫的症状明显减轻,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信息素爆发的时候是第九天的晚上,本以为情况稳定,裴燿也放松了警惕。
阿姨洗完碗离开,余安待在卧室里看书,没有任何预兆,腺体崩裂出撕碎灵魂的痛。
余安当即捂着后颈倒在床上,同时身体的温度也升高,汗水很快打湿了衣服,体内流窜着久违的火气,像极了已经一年未来的发 /情 /期。
他除了疼痛什么都感觉不到,头晕目眩,豆大的汗滑进眼中,模糊了视线。
余安发出痛苦地呜咽,颤抖着去摸电话,凭着肌肉记忆解锁手机,拨出裴燿的号码。
今晚裴燿加班,前几天陪余安停滞了一部分工作等着处理,电话等了很久才接通,alpha的声音传出来,那头还有开会的杂音。
“裴……裴燿……”余安痛苦地咬牙,声音完全是从齿间逼出的,口腔里充斥着铁锈味,“我……呃……”
裴燿脸色骤变,抛下几百人的会议开车赶回家中,电话没挂,他安抚着余安,说自己马上就到,omega痛苦的呻 吟和哭泣传进耳道, 刺激着alpha的神经。
从公司到家半小时的车程缩减成十五分钟,裴燿闯了好几个红绿灯, 停在公寓楼下时急刹激起一阵刺耳尖锐的摩擦。
电梯间没信号,通话只能中断,裴燿扯开领带,紧盯着上升的数字,眼底是紧迫的一抹赤红。
裴燿冲进卧室的时候率先被浓郁到发闷昙花香迎面砸过来,关在里面的信息素争先恐后飘出,刺激着alpha的感官。
余安躺在大床上没有动静,看上去像是晕倒了。
裴燿忍着AO信息素相吸的天性快步过去,抱起余安准备往外走。
“裴燿……”余安喘着气,费劲地睁开眼, 头发湿透了。
“我在。”裴燿手臂收紧,压抑着情绪,“我带你去医院。”
余安陷进alpha的怀抱,腺体依旧剧痛,可他却在笑,“你……闻到我的信息素了吗?”
“闻到了。”裴燿用自己的长款羽绒服裹着他。
余安的神志昏沉,疼痛折磨着他,仍虚弱地问:“昙花,香不香?”
“香。”裴燿紧紧抱着余安,眼底闪过复杂,嘴唇蹭上他微凉的脸颊,“很香。”
第19章 【强硬】
医院vip病房里,余安躺在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手背上注着液,眼睛却很亮,神采奕奕的,见裴燿进来露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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