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海还是没有理他。
“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尤金凑近洛海,“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性癖太奇怪了?大名鼎鼎的冰山检察官,不去Omega监狱找人,反倒从特殊监狱里带了个Alpha回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海揪着后领猛地往前甩了一把。
“再多说一句,我让你永远闭嘴。”洛海冰冷地说。
尤金眼里的笑意没有消失,但做了一个夸张的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乖乖地跟在后面走。
太阳缓缓向地平线沉去,亮红的光映透云层,在西边烘出一片连天的火烧云,将半个世界都映得发红。
洛海打开公寓大门,把钥匙扔在鞋柜上,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你的活动范围仅限这栋公寓和周围一百米,如果你的脚环显示你走出了这个范围就会立刻给我打电话报警,如果超过五分钟你还没回到规定范围就会直接通知检察院下达搜捕令,到时候就不是我——”
洛海的话还没说完,尤金就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猛地推倒在沙发上。
洛海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尤金的力气有多大,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在审问室里狱警要把他的双手全程反绑在椅子后面。
然后尤金吻了上来。
一个炙热激烈,不打算给人任何准备的深吻。
他的动作娴熟,显然早有计划,在洛海的反射神经工作前就撬开他的嘴唇,一路强势地进攻。
洛海屈起膝在他的肚子上猛踹了一下。
尤金闷哼一声,却丝毫没让步,用手紧紧钳住洛海手腕的同时,膝盖死死地抵住他的腿,不给对方半分可乘之机。
辛辣的Alpha信息素迅速在周围蔓延,没有比这更好的麻醉剂和迷幻剂,尤金着迷地看着洛海眼中的冰冷一点点融化,呼吸混乱急促,诉说着无法抵抗的性别本能。
尤金慢慢松开对洛海的钳制,后者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就是这样,亲爱的。”尤金低声说,“别抵抗,你需要这个。只有我能给你,只有我能拯救你。”
……
洛海记不清这天晚上他们做了多少回。
战场从玄关移到沙发,从沙发移到卧室,又从卧室移到浴室。
洛海的身体像一道干涸的裂谷,常年得不到滋养,体内的信息素水平紊乱得可怕,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渴求着Alpha的碰触。
空气里的味道时而刺鼻,时而甜腻,像一场混乱的战斗。
不知道第多少次,尤金翻身钳住洛海的手腕,声音发哑,“代表Alpha公权力的冰山检察官,竟然是一只连情热期都无法自控的Omega,你说,这要是那些崇拜你的Alpha们知道了,会作何想法呢?”
洛海迷离的双眼忽然变得锐利,他猛地反身将尤金压在下面。
“我不是Omega。”他说。
“是吗?”尤金笑了,他抬起脖颈,靠近对方的耳畔,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那你就是怪物。一个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没有人接纳的怪物。”
洛海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下巴狠狠揍了一拳。
这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即使洛海还处在理应浑身无力的情热里,也让尤金嘴里渗出了血腥味。
尤金笑起来,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用力撞在洛海的额头上。洛海吃痛地往后退去,尤金立刻反剪了他的手臂,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身下。
近在咫尺的眼眸如琉璃般透亮,怒火和恨意让它变成尤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
然后他低下头,就着满嘴的血腥吻下去。
-
一夜的疯狂比起亲热更像是斗殴。
结束后,床单上的液体与血迹各占一半。尤金平躺在上面,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被拆碎了。
天已经蒙蒙亮,遥远的东边升起一小块鱼肚白,但世界的大半还封存在黑暗里,尚未清醒。
洛海还在浴室洗澡,尤金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淅沥水声。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脸凑到换衣镜前。他的下巴和眉骨上分别有一块淤青,嘴角还拖着一丝血迹。
他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嘶”了一声。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会在床上被一个Omega揍得满地找牙,他肯定会笑岔气。
但如果那个Omega是洛海,顿时就合理多了。
没多久,浴室的门被打开,洛海穿着浴衣走出来,带出一片蒸腾的薄雾。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精致的五官像石头雕刻的一样,精确地保持着原始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
有两道细细的血迹顺着他的后颈向下流淌,和尚未擦干的水融在一体,消失在浴衣的领口下面。但他后颈腺体的位置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滑白皙。
“你标记不了我。”洛海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我腺体的功能已经被药物破坏得差不多了,无法被标记。”
“我知道。”尤金笑着说,“就是想试试。就当是情趣的一种。”
洛海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
他的衣柜很整洁,正装和休闲装按顺序从左到右排成一排,连领带都分门别类地收好。
尤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件件穿好衣服,“你得谢谢我,洛海检察官。要是没有我,你今天肯定会发晴发得连班都上不了。”
洛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出卧室。不久后,尤金听到一声十分响亮的关门声。
他啧了一声,掏了掏耳朵。
他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
-
今天科林走进洛海的办公室时,很高兴地发现房间里那种刺鼻的薄荷味减轻了很多,转而变成了一种更轻柔清爽的味道。
再看洛海检察官的脸,尽管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额头上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淤青,但气色却比前几天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科林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走上前给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的洛海端了杯咖啡。
对于一宿没睡的洛海而言是场及时雨,他接过咖啡喝了两口,“谢谢。”
“您的病好些了?”科林问。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有点感冒而已。”洛海轻描淡写地说。
他可没听说过感冒能让人信息素那么失控,但既然他上司不打算说,他也不会过问。
“有消息?”洛海问。
“哦,对!”科林这才想起要说的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洛海办公桌前,“就跟您预料的一模一样,昨天晚上果然有光翼会的人深夜潜入特殊监狱,想要救走尤金·奥荻斯。”
“抓住了吗?”洛海问。
“一共四个人,三个Omega和一个Beta,现在都关在拘留所里,等着警方的审讯呢。”
洛海点点头,并没有太多表情。科林却忍不住兴奋,继续说:“把奥荻斯从监狱里弄出来这一招简直太神了,正好让他们扑了个空,您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他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洛海重新把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说,“最柔软的生物被逼到极点也会试图反击。奥荻斯是整个光翼会的主心骨,也是唯一的Alpha,没了他,其他人就像屠宰场的兔子,只能排着队等我们收割。所以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奥荻斯。”
科林听明白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他的刑期提前,早解决早安心呢?”
洛海的手停顿了一下,盯着屏幕上的一个字母看了好一会儿。
“洛海检察官?”科林伸出手在洛海眼前晃了一下。
“我没有瞎,也没有注意力障碍。”洛海放下鼠标,转头看向科林,“不杀他,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有蹊跷。”
“什么?”科林一愣。
“你还记得当初奥荻斯是怎么被抓的吗?”洛海问。
“当然记得了。”科林说,“当时我们查到南区的一座洗衣粉工厂里有爆炸物,赶到那边时正好发现了在准备炸药的奥荻斯,立马人赃并获,他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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