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起渊笑道:“知道了我的闺名,可是得对我负责的,即使这样,你也要知道我的名讳吗?”
“啊?”凌初没想到钟起渊的名字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严肃的事情,她一下子犹豫了,须臾,才眼巴巴地注视着钟起渊,“我能负责,可是要如何负责?”
“嗤……”钟起渊笑着摇摇头,“我叫钟起渊,起源的起,深渊的渊。”
凌初在这一刹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劈到神魂,让她的心底微微颤抖。
钟起渊、钟起渊?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而且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或是钟起渊说的是真的,这个名字与她的灵魂所产生的反应让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与这个名字、这个人绑在了一起。
“反派系统,你有名字吗?”
“没有。你要帮我起一个名字吗?”
“作为一个系统,需要起什么名字?就叫反派呗!”
“你不要总喊我反派了,我有名字!”
“你有名字,叫什么?”
“……,等你给我取呢!”
“真让我取啊?那叫从渊吧!”
“从渊,这不是从了你吗?我不要!”
“谁说是从了我?yuan是大宛的那个宛……”
“好像还不错。但为什么是大宛的宛?”
“那你想是冤大头的冤?”
“还是大宛的宛好了。”
……
这些零碎的画面从凌初的脑海中闪现,只一瞬又消失不见,像是幻觉。凌初呆怔了一瞬,很快又回过神来,并十分纳闷:这难道是“八难试炼”与“九守试炼”的后遗症?
“我就说,不要轻易知道我的名讳。”钟起渊默默地注视着她,眼睛里装着太多情绪。
凌初有些期待:“是不是知道了院长的名讳,就得娶院长了?”
钟起渊挑眉:“你在撩拨我?”
“我学院长的。”
系统:“……”
你俩这互相泡对方的手段真的太低级了,不过谁叫宿主的初恋是凌初,俩人压根就没走正常的“暧昧-心动-告白-恋爱-滚床单”流程,直接就从“死对头”到“滚床单”这一步,火花都没擦出来就着了火。宿主后面也没有再追求过别人,否则这示爱的手段怎么会这么简单粗暴?
至于审核员,作为反派系统去实习的时候,那简直叫一个无情的任务机器,想让她谈个恋爱走肾还走心,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心早被挖了,最多只能走肾。
因此两个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属于没谈过恋爱的人碰到了一起,那就只能你模仿我、我模仿你来说些土味得不行的情话,用极其简单,又互相不把话说明白的抽象派话术撩拨一下对方。
系统跟钟起渊吐槽:“球球你们俩,坦诚一点,把‘我爱你’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好吗?再不济,说‘我喜欢你’也好啊!这三个字是什么诅咒吗?说出来会死吗?四千多年了,再不说,这三个字都要入土为安了吧?”
钟起渊:“……,就你话多!”
凌初是从宛意志检测时所化的化身,钟起渊也不愿意在这时候打扰了从宛的意志检测。
在主神空间,在荒芜之地,在她的世界里,她的神魂强大,不必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但在她跟从宛的事情上,着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也得由两个人决定,她不可能一个人做主。所以即使要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很简单,却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凌初没有得到钟起渊的回应,但她心底没有什么遗憾,就好像她跟对方默契地守着一个不必宣之于口的答案。
见完钟起渊,凌初又恢复了以前在书院里的生活:在藏书馆里修炼;去钟起渊那儿研究阵法;闲了种种地,把蔬果粮食卖给那些刚进书院还未辟谷的学生。后来又多了去小秘境探险、替书院物色新的传送阵点等一系列活动。
为书院增设新的传送阵点,与炼制这些传送阵都是凌初的主意,也是她的任务。
一开始只有她一个人,后来君无厌发现了这事,觉得很有趣,便跟她一起研究。
而从君无厌的身上,凌初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气运之子”。她与君无厌相识不过十年,自己依旧在晖阳境与乾元境之间徘徊的时候,君无厌已经到达了无相境,很快便要踏入玉清境。
不仅如此,君无厌不仅精通元气上面的修行,她还从藏书馆的书籍中学了炼器与炼药:炼器是以元气和天材异宝炼制的,能助人发挥出更强实力的法器的术法;炼药则是用各种从秘境中带出来的灵芝仙草炼制的丹药,服食过后能助长修士在修炼一途更加顺利。
凌初心想,还好她没有将君无厌列为竞争对手,否则比较之下,一定会自信心受挫,被打击得出心魔。
与君无厌同为同窗的空桑则是一心修行,且认为只有自身实力过硬,才是真本事,因此并不沾染炼器与炼药。
还有天翟,他让凌初有些意外,因为随着书院的传送阵越来越多,天下各块大陆、各个国度的人都有更多可以进入书院求学的机会后,书院迎来了许多新的面孔,也发现了许多新的变化。
天翟就发现世上似乎除了拥有元气之外,还有魔气、阴气这两种根源之气。
这三种根源之气互相克制,又能互相转换,除了阴气只有灵魂状态才能修炼之外,元气、魔气都能被活人修炼。
但因为魔气入体后,人的认知和情感很容易被颠覆,所以修炼魔气的功法又被称之为“邪术”。
天翟想了解这个世界,所以他一方面以元气为根源进行修炼,另一方面又融合了魔气,试图在这两种相克的根源之气中寻求融合、转换。
空桑得知这事后质问他,他是这么回答的:“世上的术法没有正邪之分,邪恶的只是用了术法来害人的坏人罢了!”
这套所谓“坏的不是人,而是人心”的理论一直都是天翟对世事的态度。正因如此,他反倒是这三人中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空桑跟凌初说起这事时,还问凌初的看法。凌初说:“我没资格评判他的立场的对错,但我捍卫他拥有自己的立场的权利。”
当然,她也很好奇天翟会不会被两种根源之气弄得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结果是没有,天翟融合了两种根源之气后修炼反而修为大涨。
天翟评价自己的这种修炼方式,说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坠入深渊的修炼方式。但令人安心的是,若不是天才,也没人能融合这两种根源之气。
虽然他这是在自夸,但凌初也十分赞成他的话。
天翟原本还想尝试融合阴气,但向来不怎么管这三个学生的钟起渊出面阻止了他:“你若想被天道厌弃,大可大胆去尝试。”
融合三种根源之气就会被天道所厌弃,而被厌弃之后会如何?钟起渊没说,但从她严肃的神情来看,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天翟没有打算挑战天道的底线,所以放弃了这件事。
——
修行之路是漫长且孤独的,但对凌初而言,似乎又不是那么孤独,因为她的身边有钟起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思念钟起渊就成了凌初不修炼又无事可做时,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事。
往往这时候,钟起渊又心有灵犀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两个人也不会有太多的话,就这么待着,她的内心也能得到平静。
终于有一天,凌初觉得自己的境界隐约要提升了,也就是说,她要渡劫了。而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十有八九也是心魔劫。
修为越高,她便越能感应到渡劫的危险性,而境界越往上,渡劫也越容易失败。她没有信心能渡过这次的心魔劫,于是找到了钟起渊,道:“院长,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
天地风云涌动,钟起渊瞥了眼乌黑的云层后若隐若现的雷电,好整以暇地看着凌初:“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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