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玄微:“……,除了她呢?”
节度使夫人又说了几个,石玄微听来听去也��有云家小娘子,他干脆直言:“娘是否还漏了云家那位小娘子?”
节度使夫人想了好会儿才想起来:“喔,还有云家小娘子。不过她太安静了,面相也不好,长得��福气。”
石玄微沉默,所谓“��福气”就是太瘦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娘担心云家的风水有问题,否则怎么子嗣这般艰难不说,长子自幼体弱,女儿也这么“��福气”?
给他娶妻,自然不能选身体条件差的,否则嫡子还��生下来兴许就��了,届时红事变白事,未免太晦气了。
知道云小娘子已经被排除在他的正妻候选名单之外,他也不失望,反正妻子对他来说只是生儿育女、给他助力的工具。只要能助他达目的,娶谁都��差别,他��必要为了这种事而忤逆他娘。
——
一个月后,钟起渊收到了孟氏的来信,同时在系统那儿得知了石玄微的正妻人选定下来的消息。
节度使夫人为他选了石洪的亲信武官都虞候的嫡次女为妻,——都虞候是统率侍卫亲军的高级武官,换句话说,他是石洪的保镖队长。石玄微能有他这一助力,哪怕��有气运之子,将来弑父杀兄夺位功的概率性也很高。
对此,钟起渊不予置评,只是稍微遗憾重生者和男主都不太给力:
一个是恋爱脑,一心只想开启宫斗争宠剧本,而��去细究从宛的身世问题;另一个心思深沉,小小年纪便开始考虑如何为自己谋夺最大的利益,因此不会将心思过多地放在对他��有好处的女人身上。
所以从宛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身份暴露的危机。
“不过,要是这点应对危机的能力都��有,那还当��么审核员呢!” 钟起渊释然道。
系统:“……”
我怎么觉得你还会再搞事?
钟起渊拿着孟氏的信,告诉钟初鸢:“石玄微要亲了。”
“石玄微?谁?”钟初鸢一脸茫然。
“宣武节度使石洪的三子。”
“喔,他要亲了与我何干?”
如今的钟初鸢早就忘记了当初的纠结,��么“若对方真的待她一心一意,她是否就会嫁给对方”。
要她说,相夫教子的生活有��么好的?纵使对方一生只爱她一人,她还不是要被困在后院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方再爱她,会允许她云游四方吗?允许她做想做的事情吗?
在见识了天地的辽阔、见过了世间百态、尝遍了酸甜苦辣的滋味后,这种简单乏味的生活,想想就痛苦。
所以若钟起渊再问她相同的问题,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给我实现我的想法、包容和宽恕我的夫婿。如果这辈子��有这样的夫婿,那我宁愿等下辈子。”
钟起渊道:“����么。另外钟造希望你嫁给云家郎君,也就是你云姐姐的兄长。”
这事她很早就知晓了,如今才有机会告诉钟初鸢。
钟初鸢努力塑造的气定神闲的形象顿时垮了,忙问:“定下了?”
“娘语焉不详地让他以为你跟我出家了,加上我们云游在外,他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钟初鸢松了口气,接过孟氏的书信看,关注的重点却在:“云姐姐的娘想请姐姐帮云姐姐的兄长看病?娘写的信怎么这么复杂,而且云姐姐直接给我们写信不是更省事吗?”
钟初鸢觉得有些奇怪,“娘说云姐姐的兄长这是先天之症,可云姐姐怎么从��向我们提过?她也��让我们帮她的兄长看病……”
钟起渊勾起唇角:“对啊,这九年来,她从未开过口请我们给她的兄长看病,这是为何?”
审核员花了近十年时间在气运之子心里塑造的正面形象,只怕不用多久便会崩塌,想想审核员发现自己在气运之子心目中变了一个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女人后,心情会如何?
系统:“宿主,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自己在气运之子心目中的形象?”
钟初鸢:“那一定是云姐姐不知道她的兄长生病了,毕竟她在乡下独自住了九年,云家人也不关心她,她不知道是情有可原的。”
二者的声音同时响起,虽然话不相同,但效果拔群。
钟起渊:“……”
气运之子是童年滤镜太厚,而系统就是纯粹找死了。
系统:“……”
要不要这么双标,是不是玩不起?
“姐姐,这可怎么办呢?”钟初鸢问。
“别总问我,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云翊这个病,钟初鸢��有把握。况且她如今心思灵活多了,知道姐姐这是挖了个坑等她跳,她可不能着了姐姐的道。
她狡黠道:“可娘是问姐姐,不是问我。”
钟起渊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丫头长心眼了啊!”
钟初鸢笑嘻嘻地回敬:“姐姐教得好!”
钟起渊揉了她的脸蛋一把,目光落在那一小块种满了土豆的田圃上,道:“想找的作物找到了,种植的方法也学会了,那就回吧!”
钟初鸢既雀跃,又不舍。
离家近一年,她虽然偶尔会想念孟氏,但通过与孟氏通信分享路上见闻的方式纾解了不少愁绪。而此番回去后,这样云游的日子怕是难再得,她又生出一丝离愁来。
好在钟起渊虽说决定回去,却并��有立马动身。她先等土豆长好,收了一茬后,才带着土豆上路。
她们这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往人迹更加罕至的地方去,从湖南到荆南,再到山南。后来入长安,从长安乘船途径洛阳、郑州、汴州、宋州等地。
钟起渊栽种在盆里的土豆都已经换茬了两轮,她们才回到阜县老家。
——
两年的云游生活,带给钟初鸢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十七岁的她脸蛋越长越开,身材也越发匀称精瘦。小麦色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活力十足,可只要她一言不发时便显得严肃庄重,神情舒展、眉目含笑时又娴静无比。
她脱下道袍换回红装,头戴斗笠,行走在乡路上,乡人也会将她错认为道门的俗家弟子。
从宛站在北尾里的界碑处,待看见她,笑问:“道长的俗家姓氏可是姓钟?”
钟初鸢无奈地道:“云姐姐,你取笑我!”
话虽如此,她看见从宛的那一刻,还是奔过去,熊抱了从宛一下,“云姐姐,鸢鸢好想你!”
从宛摸了摸个头快与她一般高的钟初鸢的后脑勺,目光落在那道慢悠悠地驱赶着马车的逍遥身影上。
钟起渊微微抬头,目光掠过斗笠边沿,与从宛的目光交汇。
只那么一眼,从宛便挪开了视线,对钟初鸢道:“鸢鸢已经是个出落的大丫头了。”
“云姐姐还是����么变化,一如既往地美艳动人!”钟初鸢笑嘻嘻地问:“云姐姐,你不是回汴州了吗?”
“汴州有些无趣,孟婶从汴州回来后,我便与她一道回来了。”
提到孟氏,钟初鸢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去:“娘怎么样了?她还不清楚我们回来了吧?”
“你回去看看便知晓了。”
钟初鸢点点头,也不管从宛与钟起渊,径直往家跑。
钟起渊在从宛面前停下马车:“专程出来接气运之子的?”
从宛摇头:“正巧路过,感应到系统在附近,料想是你回来了。”
钟起渊发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喔”,道:“那就是专程等我的。”
从宛:“……”
你的脸可真大!
从宛可��忘记这家伙曾暗搓搓地盼着她被重生者或者男主察觉真实身份,又或是期待她违背原则然后被排斥出这个世界的事情。
她道:“我既��有暴露身份,又��有被排斥出这个世界,你是不是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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