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以为是自己自以为是,冒犯了,就要退缩,岑露白却肯定了:“嗯。”
她说:“我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海风轻抚她的发丝,把她的声音吹得悠远。她视线重新投回海平面上,说:“我想起以前过生日的事了。”
“姥姥去世以后,我有很多年没在自己生日当天过过生日了。”
“岑潜比我小一岁,生日刚好比我早一周,所以我成年以前,生日一直是提前和他一起过的。”
“仔细想想,我小时候没有像岑寅这样做过一次生日会的主角。”
“蜡烛是岑潜吹的,蛋糕是岑潜切的,礼物也是岑潜收的呢。”
她说得其实很平淡,唇边甚至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姜照雪却嗅到了咸涩的味道,好像来自海风,又好像来自她的话里。
她颤了颤长睫,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想起了来栖湖畔的惊鸿一瞥、老别墅里那张照片上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颜、周妈嘴里那个被冤枉在雪地里跪晕的小岑露白,还有醉酒时她曾向她讨要过的那一句“你没祝我生日快乐呢”,心口忽然闷得难受。
她启唇,音节还未出口,远处海上传来七点的钟声,身后别墅里的音乐声也大了起来。
岑寅的生日会要开场了。
岑露白回过神一样,看着她,又露出了往常一样的笑,温柔平和,从容沉静。
她说:“不该和你说这些影响心情的话。进去吧,里面要开始了。”
像是后悔刚刚流露出的那一点脆弱。
姜照雪忍不住拉她的手腕。
岑露白顿住要走的脚步。
姜照雪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又尴尬地把手松开了。
岑露白需要她的安慰吗?
岑露白像是看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话,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没事。”她若无其事地说。顿了顿,她忽然笑了一下,很轻地问:“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她的双眸依旧深沉如海,可注视着她,却仿佛泛着点点光亮。
一刹那间,姜照雪心像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她迟缓地点头,岑露白笑容婉约,也不知道信没信。
姜照雪更难受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定是察觉到了自己这几天的疏远了吧。毕竟,她那样玲珑心思的人。
那天晚上她们留宿在北山庄园的里,岑露白和她道过“晚安”后安静地睡着了,姜照雪却再一次失眠了。
她反复反省,她的态度是不是伤害到岑露白了。
她第一次借着月色这样仔细地打量身边人的睡颜。
岑露白翘着长长的睫毛,睡得恬静。
卸下了白日里优雅矜贵、无懈可击的社交面具,睡着了的岑露白,仿佛也只是一个柔软、美丽、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文弱女人。
姜照雪久违地对她生出了近似于怜惜的情绪。
没有人天生强大,只是有的人习惯了不喊疼吧。
岑露白为人处世再周到,这一年多里那些滴水不漏的温柔也是要花心思的。
她感到内疚,岑露白是真的想和自己交朋友吧,可她却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了她。
也不是所有的好感都会发展成真正的喜欢。成年人是有自控力,分得清什么是可以、什么是不可以的。
她说服自己,不一定要那么防微杜渐,因噎废食,拒岑露白于千里之外。
第20章 太太送的情人节惊喜。(三合一)
清晨,姜照雪在熟悉的手机闹钟震动声中醒来。室内依旧一片昏蒙,岑露白已经不在床的另一侧了。
姜照雪以为她是下楼了。
她坐起身子,望着那一片平整的薄被,缓缓地想起昨夜睡前的决定,没由来地叹了口气。
她打开自动窗帘,任由阳光爬满窗格,晒干夜晚的潮湿心事,不经意的一眼,看到岑露白居然正坐在露台上看书。
她只穿着睡袍,长发在风中微扬。晨风冷冽,把她的身影吹得很单薄。
姜照雪蹙眉,起身下床。
“不冷吗?”她拉开露台的门,轻声问。
岑露白这才听到声音,侧过头来看她。笑意在她眼底微微泛开。
她又恢复了往常八风不动的模样,仿佛昨夜姜照雪窥见的那一点脆弱只是她的幻觉:“还好。”
她避重就轻:“你睡得还好吗?今天这么早。”
姜照雪心里有一块地方蓦地又泛起了酸涩。岑露白一定又是像上次那样,不想先独自下楼,又不想拉开窗帘、开灯影响她睡觉才来的露台。
这个人,总是这么不声不吭的。
她微涩地应:“还好,我定了闹钟的。”
岑露白像是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失笑:“好吧,那我们换衣服下楼吧。”
姜照雪点头。
大半个早上,直到司机送她们回到君庭,她们都没再提起昨晚观海长廊前的闲谈。姜照雪也无意再提,她只是没再刻意去国家图书馆,而是像过去那样抱着笔记本电脑去到了大书房。
大书房里,岑露白也没去公司,正戴着蓝牙进行视频会议。
听到脚步声,她侧过了头,看见姜照雪手中的电脑,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她翘了翘唇,让愉悦明显地浮上面颊。
她朝姜照雪轻轻颔首,算是欢迎。
姜照雪颤了颤睫,也漾出了一抹笑,算是回应。
心照不宣中,她把前几日自己刻意画下的、彼此间应该都心知肚明的三八线擦去了。
岑露白宽容大度,半点都没有和她计较。
正月十六,容稚过完春节从老家回到北城,带了家乡特产,约姜照雪吃饭,让姜照雪去接她。姜照雪正好有事想问她,便没有客气。
檀阅小区前,容稚提着纸袋子、低着头、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她踩着一双马丁靴,叠穿着衬衫、牛仔夹克和长外套,长到肩膀的鲻鱼头随意地在脑后抓出个垂顺的揪揪,整个人看起来高挑靓丽,是女生特有的那种又奶又帅气。
姜照雪到的时候,她正被一个女生问联系方式,一见到降下车窗的姜照雪,她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指着她说:“我女朋友来接我了。”
她给姜照雪挤眉弄眼。
姜照雪毫无准备,眨了眨眼,就见女生尴尬地朝她笑了笑,收回手机离开了。
容稚轻车熟路地绕过车身,拉开车后座的门上车。
姜照雪反应过来,打趣她:“交个朋友也可以呀。”
容稚觑她一眼,反问:“你怎么不交?”
姜照雪好笑:“你这是在怂恿已婚人士出轨吗?”
司机适时咳了一声,提醒:“太太,去SK商场对吗?”
容稚愣了一下,突然警觉起来,双手合十,侧身前倾,一脸讨好地请求司机:“师傅,前面那段咔掉,你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说,你千万不要和岑总打报告。”
一副求生欲爆棚的模样。
姜照雪被她逗笑,司机也发出了憨笑声。
“你够啦。”姜照雪拎她后颈的衣服把她拉回来,正色了些关心她:“怎么过了个春节心情这么好?”
容稚装傻:“有吗?”
姜照雪轻笑:“没有吗?”
容稚“嘿嘿”笑了两声,终于坦白:“谈殊如今年也回家过年了。”
“嗯?”
“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一起躺在床上聊了好久,她说,她接下来两三年应该都不会考虑恋爱了。好不容易迎来事业上升期,她想安心演戏。”
容稚不确定谈殊如过去的两段感情有没有存在为了对方能助推自己的事业而委屈自己的成分,但她希望,再下一次恋爱,谈殊如可以是完全纯粹的喜欢、纯然的享受。
姜照雪看她开心,也替她高兴。她问:“所以之前她邀请你进组,你要答应了吗?”
容稚点头:“她说她没有改剧本的需求,只是这次的编剧老师是赵健老师,她觉得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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