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作为姐姐来说,谈殊如对容稚其实挑不出一点不好。
姜照雪忍不住鼓励:“你……真的不试试吗?”
容稚呼吸滞了滞,随即身子往后一瘫,故作轻松:“顺其自然吧。”
她不想让这个话题影响姜照雪心情,转移话题,指着姜照雪手机上挂着的珐琅钥匙扣问:“这个是哪里买的呀,看上去挺别致的。”
姜照雪视线跟着她的指尖落到了钥匙扣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她回:“露白送的。”
容稚顿时夸张地抖了一下肩膀,懊悔:“我就不该问的。”
姜照雪低声笑。
两人在SK商场前下车,随意挑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火锅店进去,等玉米熟的期间,姜照雪想起来今天的正事:“你有没有什么有新意的礼物点子?”
“怎么?”容稚涮着羊肉,笑容暧昧了起来,“要送岑总情人节礼物了?”
姜照雪两颊微热,垂下眼睫,状若自然地应:“嗯。”
情人节确实快到了。但她想送的其实是生日礼物,即使已经迟到了太久。
岑露白送她的所有东西、为她做的所有事情,都那样熨帖用心,她还不了她太多,只希望岑露白收到她的礼物时,也能感受到她那样的惊喜和开心。
容稚顿时兴奋了起来,羊肉也不吃了,放下漏勺就要拿手机,介绍:“我前段时间看到了H家新上了一款情趣内衣,我觉得岑总……”
她话还没说完,姜照雪就压低了声音,打断:“容稚。”
容稚抬头,不明所以:“我是认真的,情人节就……”
姜照雪神色难得羞恼,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她后悔了,她就不应该来问她的。怎么她身边尽是些促狭鬼。
容稚怔了怔,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脸皮有多薄,低头笑到停不下来。
“好嘛,你不喜欢这种的,那我们再想别的。”笑够了,怕姜照雪真的恼她,她正经了点,说:“岑总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呀?其实我觉得对岑总来说,可能重要的不是东西,只要是你花了心思挑的,她应该都会很喜欢吧。毕竟对她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吧?”
姜照雪赞同。如果她和岑露白是真正的爱侣,应该是这样的。但她们不是。
所以送什么还是很重要的。
可她确实想不到岑露白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一顿火锅吃完,她们也没有讨论出一个满意的。容稚提议她们沿着这个商场的商店随便逛逛,找找灵感,说不定有什么意外之喜。
姜照雪没意见。
没想到一出火锅店,下到一楼,路过一个糖果铺旁正被很多小朋友围着的卖麦芽糖的手艺人时,姜照雪忽然就福至心灵。
她说:“我知道送什么了。”
容稚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人用金色的麦芽糖糖液在白板上勾龙画凤,随口应:“嗯?”
姜照雪狡黠不语。
回去以后,她就托学美术的朋友帮忙,辗转买了几袋彩砂,寄在一楼的物业那里,而后天天盯着天气预报,祈祷天公作美。
可天公偏偏要逗她玩似的,她不盼望的时候连日飘雪,她开始盼望的时候,却连连多日都是晴空万里,半点要下雪的迹象都没有。
姜照雪沮丧,都准备另想其他礼物了,2月13号那天,天气预报的界面上终于出现了那个可爱的小雪花标志。
姜照雪喜出望外。
她一整天心神不宁,从早上就开始翘首期待,怕雪下得太早,也怕雪下得太少,更怕雪最后没来。
师妹奇怪她怎么今天总走神,黄应秋也问她今天脖子扭了吗,怎么总歪着头朝外,连一整日和她相处不到两小时的岑露白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吗?”她停下滚动鼠标的动作问。
姜照雪回头:“嗯?”
岑露白今天不知道出席了什么场合,刚刚回来没多久,正坐在书房电脑前查阅邮件。她穿了一身温雅的白色西装,少见地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配合着她冷静深邃的眉眼,很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
姜照雪眼眸瞬了瞬。
岑露白点破:“你一直看窗外。”
姜照雪别开眼回答:“我看下雪了没。”
岑露白沉吟:“连昕好像是有提醒今天天气预报说是会下雪。”
姜照雪视线落在自己的屏幕上:“是啊,怎么还不下。”
岑露白疑惑:“你很想它下吗?”
姜照雪假意敲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尽量自然地说:“没有,就是过几天师妹她们有田野调查的活动,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岑露白看她暴露在空气中微红的小耳朵,将信将疑。但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她有分寸地没再追问。
半夜两点钟,姜照雪在闹钟的响铃声中惊醒。
夜色深沉,天地混沌,一切都是朦胧静止的,只有窗户外那在月下泛着冷冷白光、随风飘扬着的雪花,如絮如棉,生动得真实。
姜照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一骨碌地坐起身子,跑下床,望着窗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窗外的雪似乎已经下了一阵子,远处的高大乔木被换上了一层白色的新装,平地上也有隐隐的银色雪光在反射。
姜照雪不敢再睡觉,换了衣服,取了图书馆借出的日文史料,一边翻阅,一边等待雪停。
四点半,小雪终于有停下的趋势,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姜照雪不敢耽误,戴了手套,拿了手机就匆匆忙忙地下楼了。
岑露白一无所知。
她睡到五点半闹钟响起,如常地换了运动服准备去卧室后面的健身室进行每周定期的晨练,打开门,习惯性地看一眼姜照雪的房门,却愕然发现姜照雪的房门是开着的。
她怔了怔,不放心地走近,轻敲三下门。
姜照雪没有应答。
岑露白心咯噔了一声。
她叫姜照雪的名字:“照雪?”
姜照雪也没有反应。
她眉头蹙了起来,走进姜照雪的卧室,卧室里,一切如常,除了姜照雪不在。她转身又去了书房、厨房、餐厅、客厅……所有姜照雪可能在的地方,姜照雪都不在。
岑露白心沉了下去。她就着腕上的运动手表拨打姜照雪的手机。
手机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顾不上穿外套和换鞋,岑露白趿着棉拖就转身出了大平层,一边继续拨打姜照雪的电话一边快步往一楼的物业大厅走去。
姜照雪没有晨跑的习惯,昨夜外面下了雪,她也不可能在这个天气出去晨跑。天还没亮,无缘无故的,她能去哪?
她担心是姜照雪家人或者朋友出事了,但这么早,她也不好贸然打扰。
她脚步匆匆地在24小时服务的管家台前站定,沉声问:“有注意到18楼的业主是出去了吗?”
管家的职业素养要求他们认识整栋大楼的所有业主,对于岑露白和姜照雪这样容色出众的,没有要求他们也印象深刻。
管家坦白地点头:“五点钟您太太出去了。”
她欲言又止。
岑露白觉出端倪,稍缓语气:“怎么了吗?”
管家见她好像很担心的模样,不敢隐瞒,指了指门口,说:“您太太应该就在楼外。她前几天在我们这里寄存了几袋彩砂,好像就等着今天下雪了,要在雪上画画。”
岑露白不明所以,不知道姜照雪怎么突然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但知道她没事,就在外面,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她露出笑,如昙花初绽,说:“谢谢。”
管家第一次看见她这样非公式化的笑,晃了下神,才磕磕巴巴地应:“应……应该的。”
岑露白没有听到,她已经转身出门了。
门外是与温暖的门内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世界。
孤独的路灯照耀着清幽的寒夜,白色茫茫覆盖了平地,北风吹卷,雪色的晶体被扬起,在光影中如沙如尘,如雾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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