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不卑不亢,保持微笑:“我看见了,抱歉女士,因为您出来了,所以您要再上去,我们需要再向上级请示一次。请您谅解,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铜墙铁壁,明妍无计可施,知道今天是上不去了。
钱也还没有拿到,撕破脸,逞一时意气没有意义。
她后槽牙咬得发痛,把手中的合同捏得“嘶啦”作响,深深吸一口气,找回理智,满目阴鸷地转身离开了。
岑露白,我不配拥有的爱情,你就配吗?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全身而退!她在心底里发誓,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电梯之上,姜照雪一无所知。
她整理了一下花束,对着轿厢壁检查了一下仪容,保持着好心情,春风满面地从电梯里出来,边走边对认出了她、和她打招呼的职员们点头致意。
在所有经过的职员八卦、惊艳的眼神中,她落落大方地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总经理办公室外,秘书和助理连昕正在办公桌前忙碌,一听到脚步声,她们抬起头,见到是她就睁圆了双眼,张开口要低呼:“太……”
“太”字刚发了个短促的单音,姜照雪便弯着眸比了个“嘘”的手势。
温婉亲切,明秀可人。
连昕和秘书都立刻噤了声。
“太太来给岑总送惊喜的吗?”秘书性子比连昕活泼,先前在交际场合里接触过几次姜照雪,并不拘束。
姜照雪笑着没否认。
她看一眼办公室紧闭的门,轻声问:“露白在忙吗?方便我进去找她吗?”
秘书笑盈盈地答:“岑总在的,刚刚从会客室回来,应该方便的。”
其他人其他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见太太岑总肯定是方便的。
她看向连昕,寻求肯定,连昕点点头,表示赞同。
姜照雪莞尔,放下心来:“那我逗逗她。”
“好的!”她们一脸想掩饰却没有完全掩饰住的兴奋。
姜照雪微微耳热。她装得从容,站到了门口,抬手敲门。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后,门内很快就传来了岑露白温润低沉的嗓音:“进来。”
干脆威严,和平日里面对着她时的柔软语气很不一样。
姜照雪唇角不自觉上扬,故意不应,等了两秒才再次敲门。
岑露白居然不应了。
姜照雪:“?”
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秘书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秘书手忙脚乱,如临大敌。救命啊,我该怎么办?她求救般地看向连昕和姜照雪。
连昕忍笑,眼观鼻鼻观心,没义气地袖手旁观。
姜照雪失笑,安抚性地朝她摇了摇头,终于开口了:“岑总,您有一个快递到了,需要您亲自签收。”
她压着嗓子,瓮声瓮气的,但岑露白还是在她声音传进的第一瞬间停下了手中翻阅文件的动作,勾了唇角,柔和了眉眼。
整个办公室森冷的气氛好像都在一瞬间由冬入夏。
岑遥不由地跟着发笑,笑完又后怕地替她捏了把汗。幸亏嫂子晚来了几步,否则怕不是要撞上那个晦气的女人了。
她自觉地从岑露白办公桌前站起身要去迎接姜照雪,岑露白却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亲自站起了身,不紧不慢地朝门口走去。
她双眸盈着湖色,轻轻巧巧地拉开了门,一眼就撞入了姜照雪弯弯的笑眸里,与她相视而笑。
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姜照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更想笑了。
她唇角要翘到耳后了,嘴上却佯装不满,嗔她:“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呀?”
岑露白笑意深深,应:“不惊讶,是惊喜。”
姜照雪轻笑,有被取悦到。
她把烂漫鲜艳的玫瑰花束双手送上,带着不自知的娇俏真诚祝福:“祝我的岑大朋友儿童节快乐,在你愿意的世界里,可以永远做个天真快乐的小朋友。”
岑露白眼波流盼,有似深情又似深晦的潮涌在她鸦睫下转瞬即逝。她单手接过花束,轻声道“谢谢”,另一只手直接揽住了姜照雪的腰,把她搂进了怀里。
盈满鼻腔的香气是冷淡的,贴着她的胸腔跳动着的心脏却是热烈的。姜照雪抿笑,忘记了害羞,顺从地由她抱着,感受着两人同频道的呼吸和共振。
脉脉含情,溢于言表。
完全颠覆了平日里岑露白端庄持重、不近声色的形象。
连昕和秘书,还有一众探头探脑的职员们内心齐齐爆发出一声“哇靠”,震惊又新奇。
岑露白似有所觉,眼神平静地扫过他们。
探出的头瞬时间都消失不见,连昕和秘书也赶忙站起身子,假装去茶水间接水。
岑遥却是避无可避了。
她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动也不敢动,希望姜照雪不要发现她,等她们温存够了再说。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她刚刚祈祷完,姜照雪就从岑露白肩头抬起头,直愣愣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肉眼可见的,姜照雪耳根上的红霞一下子蔓延到了脸上。
岑遥不得不打招呼:“嫂子。”
她努力憋笑。
姜照雪强作淡定,若无其事地从岑露白怀里出来,站正身子,问候:“小遥也在呀。”
好尴尬啊,她庆幸她们没说什么更羞人的话、做什么更出格的动作。
岑遥狡黠,打趣:“是呀,嫂子,见者有份,岑大朋友有礼物了,那我岑小朋友有没有礼物呀。”
她挤了个俏皮的wink。
姜照雪被逗笑,放松了下来:“糖果算不算?”
她从包里翻出了两根本来打算用来逗岑露白的棒棒糖。
岑遥很好满足的样子:“算呀。”
她一点没客气地走近了要接,岑露白伸手截走,提醒她:“过两天不是要补蛀牙,还吃?”
岑遥小脸立刻垮下,戏上来了:“知道了啦,哼,假公济私,你就是想独占嫂子的所有礼物吧?呜呜呜,那我走!小气吧啦的!”
她一脸受伤地往外暴走,走了两步,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把棒棒糖从岑露白手上抢走了。
“补完了再吃嘛。”她笑嘻嘻地跑开,还顺手带上了门。
岑露白无奈,姜照雪忍俊不禁。
“我打扰到你们工作了吗?”她担心。
岑露白牵唇:“没有,她过来偷懒的。”
她往沙发旁走,把花束稳妥地安置在了茶几上,而后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朝向姜照雪,示意她过来。
姜照雪默契,自然地走近,把手交给她,于是她也自然地环住了姜照雪的腰,把她带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让她面朝着自己,关心:“外面热不热?”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近百米的高空,近距离范围内建筑稀少,所以即使有一面窗,也无人能窥清这里的场景。但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样严肃办公的场所明目张胆地亲昵,姜照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动了动身子想从岑露白的腿上下来,岑露白收紧了环着她腰的小臂。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目色如水,显然心情很好。
姜照雪咬唇与她对视,半晌,顺从心意地妥协了。
“不热。”她应。
岑露白问:“怎么过来了?”
她们本来约好等她下班后一起出去吃饭的。
姜照雪装作不满:“干嘛?不欢迎吗?”
岑露白笑:“当然不是了。”
姜照雪绷不住表情,也跟着开颜。她嗓音软了下来,带着点羞赧解释:“想来接你下班,给你一个惊喜的。”
她眼眸晶亮亮的,像盛夏白瓷碗里梅子汤上的碎冰,让人看着就心生惬意。
岑露白察觉到什么,询问:“心情很好?”
姜照雪坦荡:“嗯。”
“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照雪没有遮掩,表示:“刚刚接到了出版公司编辑的电话,说我被卡了很久的书号终于下来了,可能月底就能预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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