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凶兽觉得,它再不串门,小命恐怕就要没了。
这样想着,凶兽仰天长啸,一个奇异的传送阵凭空出现。
这本该是通过考验之后留给闯关者的,可现下,它却不得不用来自己逃命。
幽幽地看了时故一眼,却见白光一闪,眼前的凶兽骤然消失。
时故的脚步一停。
这凶兽还很贴心,生怕时故还会去祸害别的小世界,前脚一走,后脚就迅速关闭了传送阵,不给时故半点进入的机会。
然而,尽管只是一闪而过的阵法,也足以让时故学会很多。
空间之力,向来都是修真界中最玄妙莫测的一道法门。
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其晦涩难懂,更多的原因是其对修为要求实在太高,非大乘者若是不借助法器,甚至都没有感知到世界界力的可能性。
但好巧不巧,时故恰好便是大乘。
尽管传送阵已然消失,但其间夹杂的,似有若无的空间之力依旧残留,时故垂头感知了一会,随后,单手抬起,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下一刻,一道空间裂缝便出现在了时故的眼前。
时故纵身跳了进去。
一个发病的人,破坏力往往是巨大的。
而一个大乘期,破坏力往往也是巨大的。
而一个可以随便撕裂空间,四处蹦跶的发病大乘期,
人形天灾不外如是。
于是接下来,九晟墟的众位前辈大能们,开始了他们人生中最梦幻的一段逃命之旅。
“轰轰轰”的声音自各个小世界接连响起,从天而降的时故像极了长了人脸的恶魔,一个接一个世界不断跳跃,而与此同时,传送阵的光芒也是不断亮起,时故撵羊似的,将所有人逼得躲的躲,逃的逃,一时间连滚带爬鸡飞狗跳,众人觉得,便是先前争先恐后抢入秘境之际,他们也没有跑得这样快过。
可尽管他们已经尽量跑了,短短片刻功夫,大佬们依旧是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时故揍了个遍。
但这件事,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
时故的病情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过上一段时间其实也能自行缓解,恢复正常,可偏偏此次秘境,进入其内的人数实在太多,没几个没人的世界不说,每个世界的人还生怕被时故抢了机缘,一上来就主动攻击,不断地挑战着时故的底线。
可谁又知道,时故其实,只是想找个没人地方,静静地呆上一会。
而在一连空降了十数个世界之后,时故到底还是进入到了沧云宗几人所在的小世界内。
正想带着袁策三人奔逃的袁恒看见时故的身影,只觉浑身一僵,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时故看上去似乎没有立刻发起攻击的意思,这让袁恒产生了些许希望,连忙不着痕迹地往传送阵的方向挪动,还试图拉上袁策一起。
然而可惜,袁策丝毫没体会到袁恒的良苦用心。
不仅没有体会到,甚至还非常非常地不能理解。
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时故,袁策完全无视了袁恒焦急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拧眉开口。
“你怎么在这?让人打了?一身的血。”
还真别说,时故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身上沾满的血多到袁策都忍不住紧紧皱眉。
然而,面对袁策难得的关心,时故却是不言不语。
“啧。”
一直以来,袁策都十分厌恶于时故的温吞,他本就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时故过去的某些行为还十分准确地踩在了袁策雷区之上,因此态度也就越发恶劣。
他倒是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时故是通关上一个小世界时沾染的血迹,于是冷冷道:“过个考核都能被伤成这样,这么没用,怪不得……”
“你做什么?”
话说一半,袁策疑惑地看着袁恒。
狠狠掐着自家亲兄的胳膊,袁恒简直欲哭无泪:“你快闭嘴吧!”
说罢,他当机立断,一把就将袁策往传送阵那边推。
传送阵离他们的距离并不算远,跑得快一点,说不定还有希望逃脱。
想到上一个世界时故倒拔了一棵万年垂杨柳的情形,袁恒只恨没有多长一双脚,不然也不至于被时故追上,并一脚踹到了这个世界。
可惜,已经晚了。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袁策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时故一掌劈断的高耸入云的大门,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若是有弟子在此,想必都很十分惊讶,向来严肃冷厉的四长老袁策,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袁恒其实也没见过他哥这样,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精力去慢慢欣赏,而是猛地拉过袁策,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时故的一击。
大地开裂,尘灰漫天,袁策愣愣地站在尘灰之间,蛮牛似的背影写满了茫然。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狼狈躲避,袁策一脸问号地看向袁恒,以期望获得解释,而另一旁,时故已然和徐善裴子默二人打在了一起。
这两人心中的震撼不比袁策少,仅仅是两个回合下来,二人就被时故一掌一个,统统打了回去。
这是时故吗?
齐齐摔落在地,裴子默和徐善皆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同袁策方才简直如出一致。
方才袁恒让跑的时候,他二人还完全无法理解,而现在,他们只恨自己速度不够快。
齐刷刷对视了一番,沧云宗众人头一次觉得传送阵的距离如此遥远。
对此,袁恒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路,光是看各位大能震惊的脸,就已经看到他麻木。
灵气四溢,几人斗在了一起。
确切的说,是几人艰难地缩成一团,抵御着时故的攻击。
而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屁滚尿流地自传送阵逃生之时,每个人身上都变得一片狼藉。
新的小世界环境比较恶劣,狂风肆虐沙石漫天,但袁恒觉得颇为美满。
毕竟,这里没有时故。
这样想着,他盘膝坐下,平复着逃命后急促的呼吸,顺便欣赏起另外三人尤其是他哥袁策满脸放空,怀疑人生的表情。
……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小世界,郁詹简直要疯了。
一进到这个秘境,他就被传送到了和时故不同的地方,同时故不同,郁詹即使已然解封,修为也依旧到不了大乘的阶段,无法撕裂空间,于是便只能一个一个秘境地寻找,找得可谓是焦头烂额。
时故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尽管按他那个实力而言应当是受不了什么伤,但他依旧是放不下心。
好在,时故虽然遍寻不到,时故的传说,却是流传悠远。
又一次遇到了被时故重伤的某位前辈,郁詹假装是个普通弟子,不着痕迹地打探着时故的去向。
“别让我知道那个小白脸是哪里冒出来的!”
一个修士恨恨地揉了揉身上的伤,气到发抖,“一上来就抢我的机缘,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抢你的机缘?”郁詹听了这话,不由皱眉。
他觉得时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然呢!他直接就打破了我要闯的十八铜人阵!”
郁詹一顿:“可那十八铜人阵本来就是自动攻击,不破,难道等着被杀吗?”
修士明显被噎了一下。
旋即,他就又恼羞成怒道:“你到底哪边的?!”
郁詹瞥了瞥他,不语。
自然是时故那边的。
从这人这里想必是挖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郁詹起身,去了下一个小世界。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个受害者世界。
这个世界人不少,足足有四五个,郁詹看了看狼狈的众人,又瞅了瞅狼狈的自己,忽然就有些不平衡。
时故揍他,居然比揍其他人都要重。
郁詹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很臭。
不过就是脸色再难看,该问清楚的,郁詹依旧问的细致,渐渐的,郁詹发现,时故其实并不是无差别攻击。
不,这样说也不对。
与其说是无差别攻击,不如说时故像是一个情绪不稳的、随时处于失控边缘的炸弹,你不惹他不一定有事,但你惹了他,一定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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