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是晚上,窗帘紧闭。
谢行之还没四下打量一会儿,突然听见耳边一道轻轻的声音:“哥哥。”
他怔愣。
这个嗓音还带着青春期的稚嫩。
谢行之低下头,对上十八岁的谢安珩那双幼鹿一样乌黑的双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对吗?”
紧接着,他像记忆中一样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在他额头落上一个吻,淡淡地对他说:“早点睡吧。”
前两个梦的内容不是那么美好,最后一个倒还宁静温馨,从生死危机跳转过来,谢行之心里平静了不少。
当年的后续就是他和谢安珩搂在一起睡觉。谢行之想。
难道他要在梦里再睡一觉,做个梦中梦?
还没等他这个念头停留一秒,面前的谢安珩忽然扬起脑袋,搂上他的腰,将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一些。
下一刻,他的唇印了上来。
谢行之还没反应过来。
谢安珩半阖着眼,长睫低垂,轻柔又不容拒绝地细细吻过他的唇,再是下巴,顺着一路向下。
不等谢行之找回思绪,怀里的青年已经将这个吻进行到了他的脚踝。
谢安珩自下而上抬眼望着他,满目都是虔诚和迷恋。
“两个月了,我好想你……”
“你不要我了么?”
“谢行之。”
“!”谢行之倏地睁开眼睛,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动作过大,牵扯到受伤的那条腿,一阵刺痛,又重重躺了回去。
谢行之紧紧盯着天花板,眼睛睁到最大,震惊地喘气。
无论他在商场如何老练如何运筹帷幄,谢行之上辈子毕竟二十三岁就出意外英年早逝。
他不乏追求者,但他对另一半要求苛刻。
谢行之追寻的是可以身心全然跟上他步调的灵魂伴侣,在物欲横流勾心斗角的商场和豪门之间浸染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让他有想要接近的**。
加之本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对情爱一事向来可有可无,也一直抱着远观的态度。
他这辈子又一心扑在谢安珩身上,两世加起来也没涉及过这方面,完全就是他的知识盲区,这个梦带来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过了好久,他才用力闭了闭眼,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到软枕上,按开床头灯。
柔和的光亮让谢行之的心绪平静下来,停留在他脑海的梦中场景也迅速消散。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
梦和现实往往都是反的,一定是这几天听到的奇怪东西太多,让他梦见这么荒唐的事。
“咚咚。”
房门这时候忽然两声响。
房间外,岑向阳靠在门口:“行之哥,你醒了吗?”
房间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岑向阳继续贴心地问:“我马上开车去接私人医生过来,可能要花半个小时,你想不想上厕所?趁我还没走,我能扶着你。”
第51章
谢行之:“……不用。”
“我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 我自己能行。”
“啊?这怎么行。”岑向阳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说着就推开门。
他弯下腰就将谢行之抱上轮椅要往浴室里推:“没事, 我又不急这一会儿, 我扶着你吧,行之哥。”
谢行之刚做了个那么奇怪的梦,一条腿又不方便行动,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浑身一僵,赶紧按住他的手:“真的不用, 浴室旁边有扶手,我自己可以的。”
岑向阳一愣。
新装的房子他都没来过几次也不熟悉,他转头看了一眼,盥洗室里确实到处装了扶手。
“那, 那好吧。”岑向阳以为谢行之是对这些私人方面的问题比较敏感, 也没有继续劝, “那我等你出来了,我再去接私人医生。”
看着岑向阳回到客厅里, 谢行之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把脑海中那些纷杂奇怪的念头赶出去, 迅速解决了个人问题,摇着轮椅去到客厅。
医生来得很快,也负责任,直接开了一辆满是器材的小型医疗车过来, 当场给他把腿又拍了一条片子。
检查完之后连连夸赞上一个给他包扎治疗的医生处理得很仔细, 顺带将他身上其他的伤口重新上了药便离开了。
“那小姑娘还会扎针啊?”岑向阳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扎针灸是啥感觉, 是不是很疼?”
“不是她扎的。”谢行之笑道, “她有个会中医的师父在西坪镇,把我带到镇子上让那位医生帮忙弄的,也不怎么疼,基本上没太多感觉。”
岑向阳看到他的腿,又皱眉心疼道:“那也是,和你腿上的伤比起来,这点小针扎一扎也没啥感觉了。”
他说完叹气:“那天要是我开车就好了,都怨我。”
“怎么会怪到你头上去?”谢行之无奈,他这副自责的模样和谢安珩小时候一个样子,但凡发生任何事首先就怪自己。
“那辆车想要的是谢安珩的命,当时刚好是我们开了谢安珩的车。”
岑向阳:“就算他得手了,让警察把他逮起来,他不也得判死刑,图啥呀?谢安珩那小子对他做了啥事至于让他这么记恨他?”
他眼睛睁大,哪怕知道这是豪门斗争,也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谢行之叹了口气:“当然不是他想这样做,多半是背后有人指使。”
“会接这样的活的,大多数都是些游离于社会之外的边缘人物,为了还债,或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寻求庇护。”谢行之见他不理解,缓声解释,“图的……自然是事成之后丰富的报酬。”
这种人多半不会在乎自己的命,事成之后自己还在不在都无所谓,他们想要的只是保证家人孩子后半生能够安稳。
而能给得起这种报酬又有足够的魄力去策划这样一出事故的人,非富即贵。
岑向阳脑瓜子还算灵敏,立刻道:“肯定是夏景辉!”
“上次在宴会,谢安珩提前把你送到房间里,没让你看见。”他义愤填膺,“虽然这小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那夏景辉就更是个大垃圾。”
谢行之的确不知道他进房间之后外面发生了什么,闻言抬眸看向他,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岑向阳摸摸下巴,越分析越带劲:“他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什么生病了送去国外,就因为这个要把在外面流落多年的谢安珩接回来,还把位置留给他。但我觉得说不通,我要是有个弟弟生病了,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把家产全占了,把他丢到大老远的外国自生自灭。”
“而且照理说,这老子把位置留给儿子,不应该心甘情愿吗?但当时我看夏景辉那个脸色,就跟捅了他一刀似的。”
谢行之好整以瑕地等待他分析。
岑向阳“啪”地一声捶向手心:“肯定是谢安珩用了什么手段把他那个哥哥赶走了,夏景辉喜欢的又是原配和他生的亲儿子,谢安珩嘛,毕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这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叫什么来着?私生子?”
“把位置传给私生子这多没面子,加上害得他的亲儿子不能继承自己的家业,所以夏景辉恨透了谢安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弄死,给他原先那个亲儿子让位,你说对不对,行之哥?”
“……”谢行之哭笑不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岑向阳“啊”一声。
谢行之:“但有失偏颇。”
岑向阳:“……”
岑向阳:“哥,你就纯属给我面子对吧,我是不是一点都没答对?”
谢行之弯了弯唇角:“还是沾了一点边的,这起事故确实是想让谢安珩给夏景辉名义上的另一个儿子让位。”
岑向阳:“名义上?”
谢行之点头:“夏嘉誉并不是夏景辉的亲生儿子。”
这个豪门秘辛在各大家族内部或许已经传开,但对夏景辉和施家而言毕竟是家丑,他们自然不可能公布给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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