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一些人来说,应该是痛并快乐着吧。
能够以这种形式见到死去的亲人,是否会令人心怀慰藉,是否会令人感慨阴阳相隔原来也不是那么遥远。
也许就是家人在远方,相邀可串门的程度呢?
纸钱点燃,火盆之中很快就有了热度,飘起的纸灰若黑色的蝴蝶,绕着男人旋转不休。
男人嘴中喃喃,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听清的声音,跟纪墨所知的咒语调子并不一致,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能够在这种呢喃之中达到某种调频,然后……
科学地论证一下鬼魂存在是什么,就是一种不同的波长,跟活着的时候不同的频率,阴间所在,可以理解为另一根波所在的范围内,那么,只要调整活人和死人的频率,不说生死可逆,见一见还是能行的。
这也不算是跨越了次元,没那么困难。
其难度,总不会比穿越更高,却能够产生跟穿越差不多的惊喜,实在是值得一试。
男人嘴中的呢喃突然停了一瞬,时间不长,但那一瞬,就让纪墨眼中欣喜,还真是个好苗子啊!
这人看起来贵气,原来不是命格轻就是八字弱,也挺可怜的啊!
他这里还在高兴着男人的一次成功,哪里想到,下一瞬,男人睁开的眼,近乎满眼的血红,一个“恨”字几乎刻在了脸上,他的面目瞬间狰狞,“她怎么敢,怎么敢!”
一声声压低的怒吼,像是野兽喉咙间的咆哮,男人好一会儿都是那种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样子,握着的拳头恨不得捶地,却还是忍住了,只是握着而已。
火盆之中的火快要熄灭的时候,他才醒过神来,急忙把周围的之前一股脑投入其中,泪水不觉从眼眶而下,怒极而悲,其情可悯。
纪墨被他一双红眼吓了一跳,匆忙退避,差点儿没有直接穿墙而出,再过来,便见到男人已经收敛了情绪,在一片黑蝶之中,静静地看那火焰熄灭,所有的纸钱都化作了一盆纸灰,灰黑脆弱。
外面的人没有听到屋中的动静,守门的小厮闻到了烧纸的味道,几次回头想要往里面张望,又都忍住了,并未多加窥视。
等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始在门外踱步,像是想要催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他的影子不断晃悠,屋中人又怎么看不到呢?
“乱晃什么,还不进来收拾收拾。”
男人在里面招呼一声,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的异样,若不是眼睛还有些发红,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哭过。
“是,少爷。”小厮连忙进来,看到少爷样子,迟疑了一下,“少爷这是……”
男人的手擦了一下眼角,“你买的什么纸钱,烧得灰那般熏人,我眼睛都被熏花了,还不快快收拾了。”
小厮闻言,连忙赔罪道歉,手脚麻利地把这些东西收敛了,捡起火盆的时候,还因为火盆太烫,差点儿把盆子给摔了。
见他那样,男人又阻了:“行了,看你这笨手笨脚的,不怕一会儿伤了腿脚,这火盆就留在这里吧,以后天冷了还能暖个手什么的。”
“嘿嘿。”小厮只当少爷爱护自己,傻笑着,匆忙把其他的东西收敛了,完了才过来催促,“时间不早了,少爷,咱们快去吧,那边儿肯定都等着了。”
他说话的时候并未抬头看男人的脸色,没有发现男人脸色有瞬间阴沉下来,声音都冷了两分,“你说得对,我这个大少爷还得过去帮忙呐,不然我那几个弟弟顶什么,‘母亲’一向看他们不顺眼的。”
纪墨从头看到尾,知道男人情绪巨变是因为走阴,那么,必然是阴缘另一头的人物了,那人能是谁?
阴缘也是亲缘,看男人这年龄,二十来岁了,他的阴缘会是什么?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以上几种,在纪墨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母亲了,因那“母亲”二字被念出了几分杀气恨意,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这算是豪门争产?
还是认贼作母?
也就是小厮没察觉,否则,实在是太明显了。
男人带着小厮离开了,院子里却还有留守的下人,主子们走了,这些下人也松散些,他们说着闲话,补充着一些纪墨不知道的背景。
男人姓李,是李家的大少爷,这处宅院并非是李家的主宅,而算是一处私产,据说本来是要当做道观来用的,因为李家大少爷自小就喜欢仙道之说,不思学问,只想着求仙问道,因家中不喜,他便弄了这一处私产,专门收集那些仙道相关的东西。
说来这私产也不是他弄的,而是他母亲给的,如此也有不少下人说些慈母爱儿的话来。
纪墨估计着他们是想说慈母多败儿,却不敢直说,于是成了这般古怪模样。
这听起来就很有八卦空间了,若不是亲生母亲,岂不是标准的捧杀?
若是可以,纪墨还很想听个后续,可惜男人一走,好些时日不曾回来,也不知具体如何。
【请选择时间,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一千年。也不知道那李家大少爷怎样了。”
纪墨这会儿有种追剧的期待,希望睁眼还在那宅子之中,能够随在李家大少爷身边儿,看看他的经历如何。
如果母亲不是亲生的,又到此时才知道,里面的事情恐怕就很复杂了,会不会有复仇呢?
快意恩仇,总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戏码。
纪墨也不例外。
可惜,时间跨度如此之长,恐怕是不能够了。
头一次,纪墨想要多加几个小的时间节点,看看完整的后续。
锦绣庭院,一些人正在院子之中,纪墨从一个房间之中飘出,见到这些形如对峙的人正僵在那里,气氛似有几分紧张。
这是……
“凭什么这样分,老祖宗的规矩根本就不对,我也是嫡子,凭什么就只得一个宅子!”
一个年轻男子嚷嚷起来,义愤填膺的样子,目视左右三人。
那三个也都是男子,年龄不等,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兄弟之流,面相上有几分相似。
“有个宅子就不错了,四弟,不是哥哥们非要欺负你,祖宗的规矩就是这样定的,继室之子不论嫡子,这一条,你娘嫁进来的时候也是知道的,那时候不介意,这会儿倒开始愤愤不平了?”
“这是看着老爷子不在,要跟咱们争一争了。”
言语聒噪,瞬间热闹起来。
争产。
第608章
四个男子,每一个身后都有些支持者的样子,宛若背景的下人们更是一个不少,甚至隐隐分了归属,在他们身后站着。
前面的桌子旁摆着两把太师椅,椅子上坐着的是两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年长之人,其中一个白胡子都耷拉到胸前了,当真是年岁悠长。
桌上放着些地契房契等物,还有笔墨纸砚,显然一会儿分完了,是要写成契结书的,这样的文书往官府一备案,各家各产,以后就没什么瓜葛了,再要说什么,也是以此为准。
听着他们吵吵起来,另一个长辈皱眉喝止:“往事如何,不必再提。”他看向年轻男子,“继室之子,不论嫡子,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没得后辈去说三道四的道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才知道这祖宗的规矩吗?没得为了你改了规矩的道理,继室如妾,进门就低原配一等,在牌位前执妾礼,这些事情,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一点儿规矩没有,先人尸骨未寒,就在这里争夺财产,可是你的脸面?”
这一番话,说得严厉又规矩,让那年轻男子登时面红耳赤,依旧还有怒容,却同样也有羞愧,好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只想着父亲宠爱,也许会破了例,却原来……
眼神之中,更多的是失望。
纪墨早在他们吵着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的时候听明白了,这兄弟三个,有嫡有庶,老大老三是嫡出之子,天然就尊贵些,老二是庶子,妾侍所生,所分财产本就要次一等,没什么可说。
那年轻男子,即老四,也是嫡子,却不同于两个哥哥的嫡子身份名正言顺,他是继室所出,这个嫡子名头就要弱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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