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到鲤鱼村,林真刚把背篓拿下来,就看到村子口站着的林阿爹,连忙挥了挥手:“阿爹,你怎么在这儿?”
林阿爹满脸欣喜地快步走过来,“你阿父还有哥哥嫂嫂们去筛泥巴堆肥了,我路过这儿歇口气。”
其实哪里是路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林真林小幺他们三个还没回来,林阿爹心里念着他们,趁着这会儿活不多就来这里散散步,逛一逛,眼睛落在回村的路上。
林真哪儿会不知道他的真正意思,眼睛笑成了两弯月亮,把背篓提到背上背着:“要不是昨天关铺子关得晚,昨天晚上就能到家了,咱们快回家去,今天晚上的饭我包了。”
他那背篓塞得满满的,林小幺顾栓子林石头手里还提着一些装不下的东西,林阿爹道:“你哪次回来都买这么多东西,净浪费银子。”
林真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花在家里的银子怎么叫浪费,对了阿爹,上回大哥和二哥送东西去你叫他们搭的话我有些不太清楚,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们两人走在最前头,林小幺顾栓子林石头三个落后一步,寒冷的风刮得人脸疼,田地里正在筛土堆肥到人家看见林真不停地打招呼。
他不提还好,一提林阿爹脸上的神情就沉了下来,看了眼后面的林小幺:“那李招娣忒不要脸,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村里人说得,村里人竟然都以为小幺和李久到事儿板上钉钉了,要不是跟咱们家来往得勤快的吉阿叔说漏了嘴,问小幺和李久发婚事定了没有,什么时候来帮忙,我和你阿父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林阿爹性子好,从不说人坏话,也不谈论人是非,但是这会儿脸气得有点发红,语气很不好。
走在两人身后的林小幺没想到话头一下子落在自己身上,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跟李久怎么可能成亲,咱们跟李大娘都说清楚快一年了。”
“我也不知道那李招娣到底是怎么跟村里人说得,现在大家伙把你们都婚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去找她,她总是不在家,她家那男人又不顶用,一次次地推脱。”林阿爹现在对李招娣厌烦至极,明明没影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以后小幺到婚事可就艰难了,毕竟在庄户人家的观念了,既然透露出结亲的风声来,那婚事百分百就成了。
“合着我这回是不嫁也得嫁?”林小幺眼里冒火,他才不喜欢那什么李久,两人在村子里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做什么鬼的夫妻。
林真的眉头也隐隐皱起来,他不怀疑林阿爹会拿小幺到婚事来开玩笑,既然说当初跟李招娣摊牌了,那肯定是说明白讲清楚了。
而那李招娣,之所以这么死缠着林小幺不放,大几个月以后在村里放出林小幺要和李久成亲的消息,估计是等不下去了,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强行把林小幺打上李家的印记,叫那些想来林家提林小幺婚事的人知难而退。
到现在,李招娣想要什么已经不需要多说,就是冲着林真的方子去的。
林真背着东西:“阿爹你不要急,那李招娣躲着你,说明还要维持着咱们两家即将结为亲家的面上情,这几天要是有人问起,你也不要怕说,就挑明几个月前她确实提了一嘴,但是咱们家答应,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全都不知道。”
“怎么能不急,现在村子里都传遍了,全都信了李招娣的话!”
“反正小幺是咱们家人,她家还能来屋里抢人去拜堂?”
“三哥说得对。”
林阿爹这些日子为了这事头都大了,被林真开导一番后总算稍微松快一些:“你二哥二嫂是急性子,这几天差点扛着锄头去李家找说法,被我们拦住了。”
“等你们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林真点头,几人很快便到家了,今年的堆肥没堆在院子里,而是从家里挑粪到田地里头,就近拌土。
现在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堆了肥,也不怕有人偷,用起来也方便,不用像这两年一样从家里背到地里头。
他们到栅栏外边的时候林父他们已经筛土回来了,看到他们连忙迎上来接东西。
林石头已经蹦到林二哥身边了,仰着头跟林二哥说话。
林大哥和林二嫂赵秀把他背上的背篓拿下来,林大嫂则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真哥儿回来了,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经过这几个月,林大嫂被迷住的大脑终于通畅了,时间越长越觉着自己那时候真是把林真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自己这个弟弟用自身的恩情让马木匠收下柱子,叫柱子不必同那些去外面学手艺的学徒似地被师傅磋磨。
特别是柱子去马木匠那里后肉眼可见地开心许多,还做了几把椅子,日后说不定真能和马木匠一样靠着手艺吃饭。
马木匠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大家都有目共睹,米面粮油都不缺,时不时地还能吃肉,比得上的少有。
林真确实渴了,接过林大嫂倒的水:“谢谢大嫂,柱子呢,还没回来?”
“马木匠在村外接了活儿,带着他出去了,怕是要擦黑了才回来。”
“挺好,那小子在木活方面有点灵性,马木匠愿意教他愿意学就是好事,”因着经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林真和马木匠越来越熟了,聊起天来比寻常人家的父子还要畅快亲昵,这次回来林真还特意给马木匠还有马婶子带了东西,他道,“过几天就是除夕,不好走门串户,我送点东西去马木匠家。”
“行,我们做饭等你。”
“阿爹你们把饭煮上,菜我回来做。”林真从背篓里拿出给马木匠马嫂子买的东西,提着往外走,顾栓子自发地跟上去。
今年还没下雪,但冷风的劲头一点也不比往年差,两人都穿得厚厚的,顾栓子的还是长到脚踝的长袍,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总算显出几分孩子可爱的胖来。
他们到马木匠家屋子外边还没敲门,差不多有大半年没见的马婶子正端着水出来倒,看见林真脸上的欣喜怎么都遮掩不住:“真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许久没见婶子。”林真自己推开栅栏的门进去,看她手里拿着盆不方便直接把手上的东西提进屋。
马婶子别提多高兴了,欢欢喜喜地走在林真身边:“一回家就来,你这孩子实诚,不过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不多,两包糖食糕饼,一盒从外头来的果脯,还有几尺布。”
“你和马大叔都不太喜欢甜的,果脯和糖食糕饼特意选了不过于甜腻的,还有那布,染得也好看,婶子你手巧,正好做两身春衫。”
糖食糕饼和果脯包着看不到,但布是一眼就能望见的,稍深一点的松绿色,沉稳大气,最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人。
特别是这布也不知道是怎么织的,竟然织出了若隐若现的松枝纹路,瞧着就叫马婶子喜欢。
马婶子摸着柔软的布,对林真的怜爱无处宣泄,突然想起什么,拍拍林真的手臂:“我给你做了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
“?”林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做衣裳,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不等她眨眼睛,马婶子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浅蓝色衣袍,在林真面前抖开。
只见这件棉袍用的是上好的棉布,针脚细密,铺的棉花也足足的,叫人看着就觉得暖和。
“试试,”马婶子把棉袍抖开,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没给你量过尺寸,全凭着之前见的几面做的,要是不合适了再改改。”
在此之前,林真她相处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加起来不过七八面而已,但两人的性格出乎意料地合得来,马木匠去镇上送竹筒杯的时候林真时不时地会让他带些自己做的吃食回来给她。
这些事儿林真想做就做了,从来没想过要她回报自己。
可她还是做了这身衣裳,在不知道林真尺寸的情况下。
这份心意让林真心里烫呼呼的,把外头的棉袍脱了,快速地套上新衣服。
庄户人家穿的棉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紧的衣袖,稍显肥大的腰身,然后用腰带束上,盖到屁股那儿,又暖和又方便,干活儿也不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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