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云皇后不甘心地揪过小公爷的耳朵,道:“你真听见男人的声音?”
小公爷认真点头,“千真万确!我绝对不可能听错。”他说时还指着另一个房间道:“那里还有个昏倒的侍卫!我就是看见了他才以为阿离有危险的。”
云皇后眯起眼,亲自步入房中。房间不大,都是些寻常的摆设,且上上下下都被搜过了一遍根本不可能藏人。
她面露不甘,回忆方才看见的画面,殷离无力倒在萧沐怀里,衣襟松散,肯定是中了药,只是脖颈处似乎……像是男人的喉结?
皇后表情一凝。
说起来,殷离近几年就几乎没漏过脖颈,总是穿着高领,即便是如今这样的夏日,领子也比常人高许多,这正常吗?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云皇后忽然眸光一沉,对身旁侍女道:“你还记得殷离出生那天,紫宸殿的宫人似乎换了一批?”
侍女回忆了一会,点点头,“确有此事,可当时说是照顾怡妃不周,导致大出血,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把那些宫人都赶出宫了。”
云皇后眸底掠过一道弧光,一个猜测缓缓升起,片刻后,她冷声道:“去查查那日给怡妃接生的稳婆。”
“是。”
*
紫宸殿太远,殷离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萧沐的气息又包裹着他,简直是火上浇油,他余光瞥见自己正路过御花园一座偏僻的假山石,他拉了拉萧沐的衣袖,喘着气道:“世子,你……放我下来。”
再这么紧挨着萧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萧沐四处张望了一下,疑惑道:“这里?我还是送你去找太医吧。”
殷离摇摇头,指着假山石道:“那里有个山洞,你扶我过去。”他儿时常独自在这附近玩耍,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隐秘处。
萧沐虽然担心,但还是抱着殷离,顺着对方的指引上了假山。
“来这里做什么?”萧沐不解,不过他看殷离的症状,很像他上辈子见过的一个中了情蛊的人,也是这样浑身滚烫,呼吸急促,像是很痛苦的模样,最后不知是从哪找了个合欢宗的与其双修才解了蛊。
想到殷离说自己中了下三滥的东西……这个世界也有情蛊吗?
他看着殷离,一本正经地问:“你要找个人双修吗?”
殷离一愣,满头问号,“什么?”
萧沐凝神想了想,双修应该是听不懂,凡间没这个词,他换了个说法,“找人交合。”
殷离剧烈咳嗽了几声,瞪大了眼,急急道:“我怎么会找人交……”他几乎嘴瓢,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个什么,连忙解释:“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的。”
萧沐面露恍然,要他啊。
也对,这是他的老婆剑,解蛊不找他还能找谁呢?
萧沐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虽然不懂什么是双修,但也知道这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殷离不是别人,是他的老婆,他跟老婆修炼双修之法不论怎么看都没毛病。
只是他还没准备好跟自己的剑双修,还是人形的。
可是看着殷离痛苦的模样,萧沐又于心不忍,于是他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没关系,帮老婆解蛊是应该的。
他这么想着,点点头道:“我也可以。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不懂该怎么做,可能需要你教我。”
殷离咳得更厉害了,这呆子果然是开窍了吗?上回趁他睡熟悄悄扒拉他的衣服时还说自己不行,现在又行了?
殷离叹了口气,挣扎着下地道:“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他为了保住世子妃的身份,还没做好坦白的心里准备,更何况,这呆子怕不是以为自己是上面那个,想到这殷离打了个寒噤,热意都消退了些许。
殷离转身就要钻进山洞里,走之前又犹豫了一下,扭头对萧沐道:“你带帕子了吗?”
萧沐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询问道:“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殷离接过后放在鼻尖,嗅到那抹熟悉的雪松香,眸色黯了黯,摇头道:“不用。”
“你在洞口守着,不论听见什么都不准进来,知道了吗?”
萧沐眨眨眼,这是什么特殊的解蛊方式吗?
可能这个世界的情蛊不太一样?
这么想着,他点点头。
殷离有些不放心,又强调了一句:“也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萧沐又点点头。
殷离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才钻进了洞穴里。
萧沐留守在洞外,时不时担心地回头去看,隐约听见从洞穴内传出压抑的喘息声。
他不由蹙眉,听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萧沐等了快一炷香,那个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他甚至隐隐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缓缓拧起了眉,老婆在喊他吗?听说情蛊是很难解的,果然没有人帮忙还是不行吧?
这么想着,他凑近洞穴问道:“老婆你喊我?要不要帮忙?”
喘息声骤然一顿,片刻后传出一个暗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你走远些。”
萧沐不解,关心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我怕走远了你喊我听不见。”
殷离的声音更沉,“我可以,你离远些,不准说话。”
“哦。”萧沐乖乖走开,一直走到假山下,才仰头高声问道:“老婆,这里可以吗?”
殷离的药性差点直接被这一声给解了,他闭眼长长地深吸口气,高声:“可以,闭嘴。”
“哦。”萧沐不说话了。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殷离才叹出口气,整理好衣裳后从假山后走出来。
萧沐一袭青衫站在山下,感应到殷离的动静扭过头来看他。
月色在萧沐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银光,端得是仙姿玉貌,殷离看得微微有些晃眼。
长得这么好看一个人,怎么就长了颗木头脑袋?
殷离暗自叹气,走到萧沐面前,轻轻勾了一下萧沐的鼻尖,“走吧。”
“你好了?”萧沐有些诧异,上上下下地打量殷离。
不用人帮忙也可以?这个世界的情蛊似乎还挺好解的。
殷离点点头,拽起萧沐的腕子便往紫宸殿去。
“早点回家吧。”殷离道:“几个月没回去,我想王府了。”
萧沐哦了一声,任由殷离拉着自己一同走在月色下。
“说起来,公主为何会中这种药?”
“大概是我的酒壶被人动了手脚吧。”殷离想着,应该就是酒壶,不过皇后既然敢做,必定不会留下证据,这一次连同他母妃被下的毒,他都一笔一笔地记着,与他儿时收到的那些屈辱一起,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却听萧沐啊了一声,忽然收住了脚步。
殷离回头看他,“怎么了?”
萧沐:“你的酒壶,我给别人了。”
“啊?!”
此时的赏荷宴上已经一片混乱。
帝后二人回到席间,便见几名亲贵搂着侍女又是亲又是啃,都是一幅神志不清的模样,明显是被下药了。
皇帝怒斥:“到底怎么回事!”
御前侍卫们将人拉开,检查了众人的酒盏后回报:“陛下,酒里有东西。”
隆景帝怒火中烧,“查!给朕一查到底!不论是谁干的,绝不姑息!”
云皇后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不由背脊生寒,她不是命人事成后就把殷离的酒壶收走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沐看着殷离疑惑的表情,淡淡道:“邻桌王爷的酒壶空了,又急着敬酒,等不及应侍给他换,骂骂咧咧的,我嫌吵,就把你的酒壶塞给他了。”
殷离看着萧沐,笑了一下,曲指在对方鼻尖上轻轻扫过,“小呆子。”
萧沐摸摸鼻尖,不解:“你叫我什么?”
“夫君。”
……
……
日子过得很快,至夏末时,萧沐的经脉已经将养得差不多,可以调用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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