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梁耀是喜欢你的么?”贺嫣把杭澈的手捂到心口,“我前世确实很讨厌你,看到你就莫名……生气还是愤怒?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像中毒一样,见着你便眼里只有你,想把你吃了似的。对上你便气势汹汹,气得很,气你不理我,气你冷淡,气你样样比我优秀,总之见着你就来气。可不见你,却又更生气,没救了,整个脑袋都是你,生气时想你,讨厌时也想你,我都要怀疑被你下了什么蛊。”
杭澈羽睫轻轻颤动,静静地凝视着贺嫣,听着。
涿玉君这是想听他表白呢?贺嫣好笑地弯了弯眼,接着道:“林昀,你知道我第一眼见你时什么感觉?嘿!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子吧!我当时就那么想,尤其你那冷冰冰的样子,像从月广寒宫下来自带一身冷气。”
“广寒宫里住的是嫦娥。”杭澈纠正他。
“我要表达的是那种清冷的感觉,你这世的表字叫遥弦,不也是取月亮的意思么,遥弦,真是太贴切不过——不圆满,遥不可及,就是那种感觉。我当时就想,这样的天仙,要怎样才能让他圆满呢?”贺嫣歪了歪脑袋,“从第一眼开始,我见着你就是那种强烈的不圆满的感觉,特别容易愤怒。”
杭澈眸光微微沉下,干净的墨瞳若有所思地望着贺嫣。
贺嫣迎着杭澈的目光,顿了顿,认真地道:“林昀,你是一见我就喜欢我吗?”
杭澈眸光不动,深沉地望着他,半晌郑重地点头。
“一见钟情?可你当时没有任何表现,冷淡得很,看我的神情像仙子看凡人似的。”贺嫣轻轻地道,“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我是说,有没有觉得很莫名其妙?”
杭澈目光又沉了沉,道:“嫣儿,你是想说什么?”
“我就是觉得不正常,前世,这世,总有不属于我的情绪在左右我。我为梁耀时,不讲道理的沉沦,不讲情面的赶你,我又浑又凶,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偏要那样,谁也管不了我,谁也不吝,就是那种老子爱怎样就怎样,啥都不想管的感觉,你能理解么?”
“能。”杭澈反握住贺嫣捂着他的手,深深望进贺嫣眼里,“嫣儿,你这一世可以什么都不管。”
贺嫣歪着脑袋望着杭澈,眼中含笑,眸光微闪,声音里却毫无笑意:“杭澈,你是在怕什么?”
“嫣儿,你只要做嫣儿就行。”杭澈不回答贺嫣的问题,把贺嫣另一只手也握过来。
“你是知道什么了对吗?”贺嫣眼神陡然肃然,“你一向都这样,想的比我多,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梁耀和林昀前面可能还有一世?否则怎么解释我们每一次都能一起重生?”
杭澈沉静地望着贺嫣不说话也不回应,伸手要将贺嫣揽入怀中。
贺嫣捉住了杭澈的手,僵持着,彼此锁住对方目光,末了贺嫣叹了口气,捉着杭澈的手送到唇边,吮住一根手指,见杭澈目光微微松了松,他再深深吸吮,然后再轮流着疼爱下一根,如此等他咬着杭澈的小指头不放时,杭澈终于偏开了头,放弃了目光对峙。
“知道你是林昀后,我就在想,为何你能跟着来。昨天看完你最后一段记忆,除了感动,难过,心疼……我其实更多的是害怕。”贺嫣把杭澈的脑袋扳正,对视着,“我真是害怕极了,你喝下那瓶毒酒若是跟不上我,岂不是白死了?林昀,你前世学习那么好,理化生门门满分,连政治那种变态的科目,你都能满分,唯物论学的那么扎实的你,怎么就会笃信那些迷信的说法?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一直都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左右?”
他们目光紧紧地绞着,贺嫣刻意弯了弯眼露出含情脉脉的神色,这在往日很奏效的手段,此时竟也失效了,贺嫣未能如愿见到杭澈深湖般的眸光再有任何松动,他只好换了杭澈另一只手,一根一根细细吸吮疼爱杭澈修长白玉般的手指,最后又是咬着小指头不放,迎着杭澈坚冰的目光道:“我就知道你心思重,等我想明白,你可能已经在做什么了是不是?你每天有一小段时间不在杭家,是去做什么?查我们的前前世?你查出来娄朗对空山君都干了哪些不要脸的事了么?”
第79章 七十九 进追忆(修)
昨天很多读者冒泡和我打招呼,真开心~连北京的雾霾都觉得变香甜了。
另:大家都怕回忆杀虐,嘿,要相信也会有甜甜甜的,不怕不怕。
声音似曾相识,飞行的步法见过,白衣金带侧影好生眼熟,贺嫣奇道:“师弟?”
却发不出声音。
这副身体是娄朗的。
强烈的熟悉感,让贺嫣很想转头去看,可娄朗却枕着手臂望着天,贺嫣无法,也只得跟着望天。
娄朗正卧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闻到酒香,伸手接过,酒坛外层还有一点未抹尽的新泥,湿的,娄朗道:“师弟,你速度越来越快了。”
师弟“嗯”了一声。
这声音……怎听着特别亲切……贺嫣头皮炸出火星。
娄朗笑了一声,单手托着酒坛,一个响指利落地起开泥封,仰头一大口,叹道:“好酒!”
醉卧饮酒,一气呵成,说不出的畅快,贺嫣胸中跟着一派舒畅激荡,娄朗递酒给身旁的人,唤道:“阿逸,给你。”
名字有点耳熟。
贺嫣愈发想看看娄朗的师弟了。
娄朗单手枕颈,仍是卧着,听着旁边人喝酒的动静,微微笑着,待那边也叹了一句“好酒”,娄朗终于偏头,他是卧着的,他师弟靠在旁边的树枝上,娄朗的视线从下而上,停在师弟脸上。
看清了。
好似被雷劈中天灵盖,贺嫣一愣,倏地要坐起,脱口而出:“师父。”
陡然坐起的想法太强烈,神识却困在娄朗的身体里,撞得贺嫣神识直冒金星,他没能起身去拜师父,对方也听不见他叫师父。
贺嫣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逸”笑着递回酒坛给师兄,道:“师兄怎知那院子下面有酒?”
进追忆要保持神识清明,不得情绪激动,这些贺嫣都知道,可是太突然了,甫进追忆猝不及防见到自己的师父,一阵眩晕,贺嫣神识动荡了。
师父竟是娄朗的师弟,师父名“弋”?解弋的弋?
为何有这样的安排?
一股脑儿跳出一连串问题,在娄朗说话的间隙,他只来得及想明白:师父找到他养他长大,允他修招魂术,允他炼魂刃大约是因为娄朗。
以及隐隐拽出一个疑问——为何在他之后师父又收了小师弟惊雁?
“那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带的风俗嫁女儿都要有酒做嫁妆。你看——”娄朗往前方一挑眉,不远处一家三口路过,女儿提的篮子里有新采办的红纸红线,娄朗仰头又是一口酒,递酒坛给师弟,“他家快要嫁女儿,我们喝他们一坛酒,把附近的畜生收拾了,给小姑娘扫清出嫁的路,不错不错。”
何无晴点头道:“师兄,那妖兽还没踪迹么?”
“快了,不急。”娄朗道,“自安恬逸,超凡脱俗,小师弟,师父给你起的逸字,是要你不着急,我看你最近有些坐不住,是出来久了,想回山么?”
贺嫣懂了,原来师父的真名叫逸。
“师兄,叫我无晴吧,起了表字你不叫,都没处用。”何逸避开了师兄的问题,接了师兄的酒,仰头也是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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