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侧影,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杭澈站在朦胧的水边,有时能见到他衣袂间发丝间挑开衣带的手指,有时又不知那手指游走到哪一处去解哪一根衣带。
杭澈的动作很慢,在贺嫣看来似乎还有一些羞涩,因为杭澈全程都没有转过身来。
挡住半边脸的发丝,地面的香草,池边的树枝,稍远些的山尖,以及更远的星空,掩映得杭澈像是月夜下一段宁静的盈白。
贺嫣想到一个词——静若处子。
想到这个词,他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
九月十四夜,长空当中皓月将盈,这时的月不是不够圆,还有此微的缺口,但那一点点缺憾却撩起人心底苦求的情丝。
“我想要圆满”——这个念头突如其来的在他脑海里蹿出,而后如脱缰的黑马一般难以驾驭。
他张了张唇,发现自己嘴唇已经干得皲裂。
杭澈沉入泉水中,只露出肩以上的部分,被水打湿的发沿着标致的侧脸线条蜿蜒到肩上,入水散开,对着贺嫣的一小段雪肩,半遮半挡有一对常年修练才养出的漂亮蝴蝶骨。
贺嫣两辈子都没看过比这更美好画面。
沉静漂亮到令人窒息。
贺嫣才发现,他已经憋了很久的气了。
深吸几口,却不能缓解,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想要圆满”——他更加强烈的想到这句话。
“我两辈子折腾,其实无非也只是想要一个家。”
莫名的渴望与苦楚交织,他宛如不小心搁浅的鱼,想要水。
不同于杭澈的慢与沉静,贺嫣的动作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急躁。
全部脱光之时,熟稔花场的他竟不如杭澈坦荡。
人家杭澈自始至终一个侧影心无邪念,而贺嫣却因某个地方起了可耻的反应,只好欲盖弥彰地换了角度背对着入水。
原以为水能解渴,却不想此温泉会撩人。
比体温高的水温,一下拉升了某种燥热。
贺嫣嗔怒地去看罪魁祸首,却见杭澈一派清风明月般端坐在水中央,低垂着眼睫,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贺嫣的存在似的。
以往每一次贺嫣只要去寻找杭澈的眼睛,无论何时,杭澈都在等他的目光。
贺嫣心中莫名些七上八下——他会不会有一天不再看着我?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狠狠地激灵了一下,我贺三爷何曾如此患得患失过!我连嫁人这种丢脸的事都想得开,还有什么能羁绊住我!
贺嫣修炼招魂术,念力纯净。
当他意识到自己想法跑偏时,立刻念起了招魂咒中的一段安定咒,几句过后就冷静了下来。
泉水很好,夜很好,月很好,眼前那位处子沉静得也很美好。
安定咒默过一遍,贺嫣半闭着眼睡着了。
梦里自己又成了纨绔混帐公子。
梦里自己又成了纨绔混帐公子。
闯进深院小姐的闺房,正撞上小姐沐浴。
采花贼贺嫣探头去瞧:
飘满花瓣的浴桶阵阵芬芳,奇怪,这香味怎么偏冷?
水面上黑发披肩,光洁的手臂和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十分引人遐想,不对,深闺小姐哪练得出这一对紧致的肩胛骨?
他轻轻地靠近小姐身后,小姐沉静地坐在水中,没有发现他。
他熟练地探手入水,咦,胸怎是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杭澈对贺嫣有两世的经验,熟知嫣儿喜好弱点,顺得一手好毛~】
第33章 三十三 禁招魂
贺嫣非礼那小姐,小姐竟然不反抗,端端正正坐在水中,任他摸。
他正纳闷这小姐傻了不成,便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手指被对方一根一根缠绕起来,怪了,小姐指上有握剑的茧子?还有,怎这么大的手?
他低下头想去看看究竟,那美人不仅不躲,反而抬头来寻他。
沐浴水汽中没来得及看清小姐长什么模样,蓦然唇上一软,两片清凉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这一定不是真的!
深闺小姐不可能如此奔放!
他猛一激灵,醒了过来。
失神地望向睡着之前最后望着的水中央,却无人影,一时就慌了,左右张望不见人,他“嚯”的一下直起身来。
感到身上一紧,被人稍稍加力抱住,头顶上声音传来:“醒了?”
杭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泉边,而他也不在水中,正躺在杭澈怀里。
贺嫣:“我睡了多久?”
杭澈:“两刻钟。”
贺嫣:“我竟然把自己催眠了……”
杭澈:“睡一睡挺好。”
贺嫣:“你抱我出的水?”
杭澈:“睡迷会淹到。”
贺嫣:“这个不是重点吧,你把我看光了!”
杭澈:“你也把我看光了。”
贺嫣:“你抱我出水?”
杭澈:“不然,在水里抱着你?”
贺嫣想象了一下两个大男人赤条条在水里抱在一起的场景,咽了一口口水。
随即唾弃自己,我他妈居然还咽口水!
贺嫣又问:“你抱我出水,岂不是把我摸遍了?”
杭澈:“嗯。”
贺嫣:“你还好意思承认!”
杭澈:“夫君抱自己夫人天经地义。”
还能怎样,没什么好矫情的,贺嫣身上只简单裹一件外衣,他支使着杭澈把打包带来的衣裳摊好。
大大方方地当着杭澈面一件一件穿戴。
有点报复的意味——你方才不是脱给我看嘛,我现在穿给你看。
结果杭澈递完衣服,便偏开头,后来甚至走远,绕到小树后面去了。
贺嫣嘟喃:“……我穿衣服,你害羞个什么劲?”
还有一个问题,他感到有些危险——以他的警惕,居然被人抱出水面都毫无知觉。
贺嫣自问:“我已经习惯杭澈到这种放心的地步了么?”
习惯的养成只要二十一天,我和他相处近一月,已熟悉如多年故友,科学家诚不欺我啊!
回冀家途中,飞经一处,贺嫣感应有异。
他和杭澈的默契很好,他刚伸手指下方,杭澈已经降下流霜。
贺嫣望着北方向,神色少有的凝重,道:“那里很重的邪气。”
杭澈:“又是噬魂妖?”
贺嫣:“嗯,不止一只,是一群。”
杭澈:“多少?”
贺嫣:“至少五只。”
五只噬魂妖成队出现,是极可怕的。
要么它们身后有更厉害的东西在追,要么它们要大肆屠杀,否则以噬魂妖很独的个性,不可能凑一堆一起捕猎。
这种邪祟群队,普通的修士,一旦遭遇,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屠杀吸尽魂魄的下场。
贺嫣手指不自觉地敲打腿面,陷入深思。
忽然感到肩上一暖,杭澈双一只手按住了他左肩,他听到杭澈轻轻地道: “有我在。”
贺嫣其实并不是怕,他只是在算五只噬魂妖,他的魂刃要出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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