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一瞧戚昔,又觉得父子俩也有几分像。
老人看人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家孙儿总没那个闲心随意在外面专门找一个跟两人相似的。
想不通老太太索性不想了。
待坐下,她稀奇地搂过燕小宝乖孙乖孙地哄。
“别站着了,等你二婶子跟大嫂过来还要一会儿。坐下歇歇。”
戚昔被燕戡按着肩膀坐在老太太身侧,他不擅长与长辈交往,只安静坐在一旁听着。
“老周不说,我今儿个见着阿兴那小子吓了一跳。又看他抱了个胖娃娃,还以为是哪家拐来的孩子呢。”她摸着燕小宝的小脸,欢喜不言而喻。
“我一看就喜欢,幸好是咱自己家的。”
燕戡直接拉个凳子坐在跟前,在老太太膝下卖乖。
嘴巴挺甜,会哄人极了。
现在有了个小的,跟他一唱一和,逗得老太太嘴笑得都没合起来过。
说了会儿话,茶来了,这将军府的主子也全来了。
戚昔起身,燕戡将他一牵,往后站了几步。
燕小宝有样学样,跟着与自己两个爹退成一排。
丫鬟端了茶杯,一家三口接住。小孩那杯是温水,也烫不到人。
燕戡噗通一下,跪下。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收起,眸色暗淡,隐藏着自责:“祖母,孙儿不孝,多年来没有陪伴在祖母身边。”
“如今带着夫郎跟儿子回来,给祖母敬茶。”
戚昔也将茶杯递上去:“祖母,喝茶。”
“哎!祖母喝,祖母喝。”老太太别开头抹了一把眼角,笑着端起茶杯。
奶娃娃磕磕绊绊举起茶杯,奶声奶气:“曾祖母,茶~”
燕如杉站在一旁,盯着那奶包子眯眼。
他二哥这小崽子也太乖了吧。
还有二嫂……
大美人!他二哥艳福不浅!
燕家大嫂何氏牵着自己的女儿燕飞飞,站在自家婆婆身后,温婉笑着。
心道:跑掉的媳妇找回来了,小叔子也不用打光棍了。
燕戡父母不在,还有文秋这个二婶。
夫夫俩也奉上一盏茶。
文秋转动佛珠,瞧着戚昔的脸。她文文弱弱,声音轻轻的。
“当初你一言不发就走了,燕戡虽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念得紧。如今也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虽你是男子,但受了委屈也不必憋在心里。说出来,祖母、二婶也帮你撑腰。”
戚昔浅笑。
旁边燕如杉看得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对对对,二婶帮二嫂撑腰。”
燕戡嫌弃:“这是小妹燕如杉。”
戚昔点头,将备好的礼物送上去,道了一声小妹。
地上小企鹅一样的燕小宝也张嘴要喊,戚昔将他抱起,教他:“喊姑姑。”
燕小宝:“咕咕!”
又认了大嫂,让燕小宝跟他姐姐燕飞飞打了招呼,这一轮认亲才算认完。
戚昔送出去了东西,又从老太太跟二婶那里收了长辈给的礼物。东西还没捧热乎,被燕戡尽数拿去让阿兴放好。
戚昔手没空闲多久,燕戡又牵了上来。
长辈面前,戚昔捏他手指,燕戡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
小辈的动作,燕老太太几个看得分明。
他俩感情好是好事儿,在自家里,也无妨。
屋子里闲聊了一会儿,也摆了宴席,上桌吃饭。菜式很丰富,是专门为了迎接他们归家做的。
戚昔胃口不大也努力多吃了些,不过那饭量,看得老太太一个劲儿地说燕戡苛待了他。
饭后,一家三口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
等她累了,看大嫂跟二婶带着祖母进屋睡觉,然后才起身离去。
燕如杉牵着燕飞飞追出来。
姑侄俩性格很像,跑的时候像两只燕子。衣摆也雀跃掀出花来。
“二嫂,二哥,等等我们啊。”
燕飞飞见燕戡的次数很少,但亲人之间天然有一层血缘关系,亲近起来很容易。
但燕戡一看来,她立马躲在燕如杉后头。
虽然亲近起来很容易,但是一脸凶巴巴的二叔也很可怕。
燕小宝趴在燕戡肩上,回身看这个刚刚认识的阿姐。
“阿姐~”
“二哥,二嫂。我们可以去紫竹院吗?”燕如杉笑道。
燕戡:“过会儿再来。”
“为什么!”
“睡午觉。你不睡不代表我不睡。”
燕小宝适时打了个呵欠,眼里冒出泪花花。
燕如杉后退一步:“那好吧,一个时辰后我过来找你。”
说完就拉着小姑娘跑了。
*
午觉醒来,院里静得很。
燕戡在外面擦拭他留在府上的兵器。
戚昔轻轻打了个呵欠,见燕戡亮着眼睛看来,他笑问:“小宝呢?”
“被燕如杉带走了。”
燕戡将凳子上的东西拿开,戚昔挨着他坐下。
“晚上还去祖母那边吗?”
“不用,明日午饭在那边用就行。”
戚昔不喜欢束发,及冠了也只用发带随意绑着。此时落下一缕,燕戡轻轻勾着将其弄到戚昔耳后。
“今晚陪我见一个人。”
“你之前说的那人?”
“嗯。”
*
入夜,燕小宝没被送回来。
让阿兴去问,说是已经留在祖母那里陪祖母了。
燕戡乐得他不在,跟戚昔吃完饭,沐浴了就往床上一趟。
戚昔困,但始终不敢睡熟。
燕戡拍着他肩膀:“睡吧,来了我叫你。”
“嗯。”
绷着的精神一松,戚昔就此睡了过去。
子时,人睡得正熟的时候,戚昔被燕戡叫醒。
他穿好衣服,随着燕戡出去,一眼看见坐在桌沿喝茶的人。
一头鲜少见的白发,穿得也一身白。
若不是烛火点着,大半夜瞧着这么个人能被吓得半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燕戡熟稔道。
“没大没小,见人不喊。”
燕戡拉着戚昔在桌边介绍:“师至枷,我……怎么说?”
“师兄。”师至枷道。
燕戡点头:“也算,我爹养在外面的儿子。”
戚昔瞌睡一下就醒了。
儿子?
养在外面?
“别听他胡说,养子而已。”
燕戡笑着抓住戚昔:“师兄,我夫郎戚昔。”
戚昔跟着燕戡叫了一声“师兄”。
师至枷应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见面礼。”
燕戡毫不客气地拿过,放进戚昔手中。
瞧戚昔泛着泪花的眼,见了人,立马让他回去睡觉。
戚昔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也就钻回了被窝。
屋里只有一盏烛火。
映得师至枷那双凉薄的眼睛里多了些温度。
“再不回来,我以为你死在路上了。”
“这边不是有你,要我回来做什么?”燕戡习惯了他别样的关心人的方式,打着呵欠,给自己灌了几杯茶。
“老皇帝不安心,虽人糊涂了,但还是惜命。”
“你给他守江山的燕家人不在,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燕戡嗤笑:“那我边关不守了。”
师至枷漫不经心转着茶杯,道:“守边关哪里有守他重要。过不了几天你应该就有去处了。”
“当真是糊涂了!他想把我留在京都?”
“不然你以为谁能把丹药当饭吃。”见燕戡烦闷,他随口安慰,“也留不了多久,那边离不开你。”
燕戡点头,还是不怎么高兴。
师至枷:“做个准备吧。”
“知道了。”
“对了,先前给你那些方子,可做出来了?”燕戡手撑着桌子,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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