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俞渐离不想听, 哭得更大声了。
“这有什么的, 我都不在意,你哭什么?再说了, 你用我原名的那本我觉得不符合, 另外一本更符合我,可惜不是我的名字, 我会不会猜错了, 主角还是我吗?”
“不是。”俞渐离否认了。
“哦,那为什么我觉得那个角色说的话,我也和你说过, 相处的情景也似曾相识?”
俞渐离不想待了,他坚持不了了,纪砚白突然变得聪明让他有种失控感。
为什么每句话都会让他难堪?
他准备暂时放弃要话本,先离开调整好情绪再说。
他在此刻起身:“我还是先走了……过几日还要回国子监。”
纪砚白并未阻拦他,让他能够顺利起身。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临时停住脚步, 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调整好表情正要推门出去, 却体验到了一瞬的双脚腾空,很快被纪砚白抱着移动到了床上。
此刻的俞渐离突然觉得床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尤其是他仰面躺在床上后,纪砚白也双手撑在他身边,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可恶的是纪砚白撑着身体的膝盖位置着实尴尬,让他不得不张开腿给纪砚白让出位置。
“我以为你会想我。”纪砚白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提起这个,俞渐离的语气出现了松动:“我自然想你了,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
“可你见到我就急着离开。”
“是你不肯还我稿子,还嘲笑我!”
纪砚白却不肯饶了他:“难道我说的都不是你书里的内容?”
“闭嘴。”俞渐离难得凶了纪砚白一句。
“不行,得张嘴。”
纪砚白单手捏着他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近两个月的思念,似乎都会融化在一个吻里。
险些以为他心爱的人会突然死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在千里之外帮不上忙,看不到爱人的模样,只能等待消息。
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近乎发狂。
他能做什么?
只能奋勇杀敌,尽快结束。
他打仗多年,从未尝试过这般浓烈的思念。
夜里根本睡不下,抬头看天,知晓此星辰并非俞渐离所见的星辰,也知道周围凛冽的风吹不到遥远的京城。
他只能对敌军发疯。
他第一次庆幸他难以入眠的体质,那时终于有了用处。
思念已久的人,如今就在他的眼前,在他不在的时间病重,又在他不在的时间康复。
他没能经历这些,却不意味着一切没有发生过。
纪砚白只能记在心里。
俞渐离仍旧是小心翼翼的,只敢抬手抓着他肩膀的衣服。
倒是纪砚白大胆些。
不出意外地,俞渐离开始挣扎,还推开纪砚白怒道:“纪砚白,你别乱……碰……”
“我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纪砚白当然不肯听他的,依旧我行我素。
俞渐离的本子是很好的教材,他才知道原来爱人之间可以做那么多事情。
瞧着里面的描写,似乎俞渐离这一方也是喜欢的,怎么挣扎得如此厉害?
“不行……白白,你听话好不好?!”
“你别说话。”纪砚白再次吻了过来,将他的拒绝堵在了吻里。
俞渐离恐慌至极。
却又挣扎不过。
直到纪砚白松开他,问得认真:“是生病的原因吗?你怎么这么小。”
俞渐离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掉。
“纪砚白!”俞渐离突然吼道。
“怎么了?”纪砚白很是疑惑不解。
俞渐离强行推开他起身,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随后指着他骂:“少瞧不起人了!我就是正常的!不小!是你的不正常!”
“怎么突然生气了?”纪砚白很是委屈地起身,走过来安慰俞渐离。
“我没生气!我现在很平和!”俞渐离脸红到发胀,却还是不承认自己的恼火。
“我是在关心你。”
“用不着你关心!”
“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我……我被你说小,还被你说不知好歹?!纪砚白,你太过分了!”
俞渐离近乎低吼,最后转身离去,快到纪砚白伸手都只拽住了他的衣角,全是因为没想到俞渐离竟然会这般灵活。
病重十八年,一朝被气得身轻如燕。
“阿离!”纪砚白急忙追出去,伸手拉住了俞渐离的手腕。
“纪小将军既然喜欢看,那就留下看好了,既然已经送到你的手上了,那便任由你处置。之前用你为原型写话本赚钱的确是我的不对,待他日我会将话本赚来的银两尽数交给你赔罪。”
“我不是跟你要银两,我又不缺。”
“告辞。”俞渐离完全不理他的话,继续朝院外而去,那愤怒的样子像一头倔强的小牛犊。
出了院子,纪砚白不好跟俞渐离拉扯。
俞渐离脸皮薄,让别人看见了,他一准更加生气。
纪砚白只能跟在他身边劝:“你别生气了,我只是在关心你的身体。”
“不劳烦纪小将军挂念了。”
“你……”
纪砚白还要说什么,却看到侍女提着小箱子走过来:“我来得巧了,大少夫人让奴婢给俞公子……呸呸呸,俞郎中送些补品来,我让昙回给俞郎中送到马车上去?”
“正好我也要走了,我拿着就行。”
“这大病初愈的,怎能让您亲自拿着,奴婢送您出去吧。”
“劳烦了。”
来了旁人,纪砚白只能忍住,送俞渐离出院子。
他想扶着俞渐离上马车,俞渐离也没用他,独自上了马车后,收了小箱子便让车夫驾车离开了。
纪砚白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开,许久后才转身回到府上。
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这时侍女提醒:“三少爷,有的时候已经惹生气了,就别继续硬劝了,容易火上浇油,您得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对症下药才行。”
原来这侍女看出来了。
“行,我知道了。”
*
施淮岐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招待的客人会是纪砚白。
他们似乎从上次打了一架后,就此成了死对头。
之前虽然化解了误会,关系也没好起来,怎么纪砚白归京后倒是先来了他的府上?
“我何德何能啊?”施淮岐自我怀疑着迎接纪砚白进入自己的院子,很快有侍女送来茶与点心,要比纪砚白院子里规矩多了。
纪砚白看着这一切,待侍女都走了,他才直接说道:“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施淮岐当即来了精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认真地问:“军事上的?”
毕竟他们家里也算是涉及一些,他父亲跟国公爷还是曾经的战友。
“不是,我和我的一个朋友,吵架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纪砚白回答。
“呃……”施淮岐半晌没能反应过来,随后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们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都可以聊这个了?”
“除了你我不知道问谁了。”
“问俞渐离啊!”施淮岐说完就反应了过来,“哦,和俞渐离吵架了?他脾气挺好的,能和他吵起来也不容易,怎么,你当他的面暴揍明知言和陆怀璟了?”
“我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莽夫?”
“嗯。”施淮岐直接点头认了,“没脑子的那种。”
纪砚白气得想此刻就跟施淮岐比划比划。
施淮岐见纪砚白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能摆手示意:“行了,别气了,吃点糕点吧。”
“不想吃。”
“你不吃我吃。”施淮岐拿起了一块放在了嘴里吃了起来,“到底因为什么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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