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具身体因为相貌太过俊美,引来过不少麻烦。
上一次被逐出国子监的事件也是因此而起。
也是因为这些事情,他才会被安排在单独的号房,就连洗澡都只能独自拎水回来洗。
集体沐浴,那就是大型围观现场。
俞渐离没能回答出个所以然,纪砚白也没气,反而轻笑出声:“我还当你胆子小,见到我就吓得小脸煞白,没想到是全身都白。”
纪砚白房中的昙回似乎也想凑过来看看这边是怎么回事,却被纪砚白大手一推,将他推走了:“人家害羞,你滚远点。”
自己却没挪开位置。
俞渐离闹了一个大红脸,只能调整好情绪道歉,用最平稳的语气回答:“对不起,我只是在这里擦身体,水放在了桌子上,没想到会碰倒。”
“哦……我脚欠踢了一下,是我惹的祸,不怪你,你道什么歉?”纪砚白又朝他屋内看了一眼道,“我让昙回去你那边收拾一下。”
他赶紧拒绝:“不必,我自己可以。”
“小爷没跟你客气。”纪砚白原本要退回去了,想了想后又道,“对了,我叫纪砚白。”
俞渐离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犹豫片刻后只能跟着自我介绍:“我叫俞渐离。”
“咝——不对啊,你不是叫这个吧?”
“您是指字吗?我很少与人说我的字,我字方长。”
纪砚白开始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也没怀疑自己认错了字,随口问道:“为何很少说?”
“因为……有个成语是来日方长,听起来不太吉利。”
纪砚白不愧是纪砚白,果然没听懂。
但是这群读书人说不吉利,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也没再追问。
书呆子说话就是难懂。
纪砚白并未继续跟俞渐离闲聊,关上窗便回了自己的号房。
俞渐离也开始快速穿好衣服,收拾自己这边。
没一会儿,昙回还是来敲门了,俞渐离没能拒绝成功,昙回很是热情地进来开始和俞渐离一起收拾。
收拾时,昙回还自来熟地跟俞渐离介绍:“您有所不知了吧?这里原本是分发物品的屋舍,我家少爷那边是库房。
“在此之前是一个人在那边守着,有人来这边敲窗,里间的人开窗将物品递出来,所以中间有扇窗,至今还留着。”
俞渐离还真不知道,此刻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他只能不知道装知道。
“哦……”他含糊地回答。
纪砚白到底是从军中回来的,一点也不娇气,对住处不挑,听说国子学的荫监号房要比他们住的环境好很多,还是有很多人住不惯。
纪砚白住在库房改的号房里,也没见他抱怨什么。
昙回还能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显然是一个嘴贫的:“我家少爷睡眠轻,他还是练武的,耳力极佳,听到有人打鼾都要去揍人,只能寻来这么一处地方单独住着。好在你睡觉安静,这几日也没听少爷抱怨。”
“这样啊……”看来以后得更轻一些才行。
“您不必太过担心,我家少爷只在睡眠的时间挑剔些,平日里您都随便,他不会在意的。
“毕竟在军中的时候那群人操练、喝酒的,还有些骂架、打架的,他都没在意过。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丑时到寅时安静就可以。”
“好的。”这睡得也够晚的,书中世界熬夜不能看手机,还能干些什么?
昙回又看了俞渐离好几眼,笑得嘴角险些咧到耳根:“您生得可真好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您更好看的人。”
“你嘴挺甜的。”
“哪呀,都是实话!之前还瞧着陆怀璟长得俊,如今也觉得不如您。其实我家少爷也俊,只是粗犷了些。”
“嗯。”俞渐离应了一声。
在俞渐离的心里,纪砚白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所以根本不敢招惹,甚至没敢直视过纪砚白,至今不知道纪砚白究竟长什么样。
他印象里,纪砚白身材极为高大,皮肤是浅烧过般的小麦色,想来是在边塞时晒出来的肤色。
收拾稳妥后,俞渐离送昙回离开,接着一个人坐在木板床上。
纪砚白好像确实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身边有昙回这么吵的侍从也没见他厌烦到把人打死。
书中对纪砚白的笔墨并不多,他后期到底是因为什么逐渐开始发狂,变得没有人性的?
第4章 爬窗
想来纪砚白还是回了国公府,第二日隔壁号房都安安静静的,到了第三日纪砚白才骂骂咧咧地回来。
那时俞渐离正在看书,并且有些走神。
穿书前他一直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不能参与一切运动,甚至不敢听节拍激烈的歌曲,不然心脏都会跟着音乐节拍加快律动,让他觉得不舒服。
这导致他闲暇时间比其他人多。
时间多了,他便喜欢看书。
而且他的家里属于书香门第,爷爷奶奶都是教授,父亲搞科研,母亲也是艺术世家的才女,后来是一名成功的舞蹈家。
他的家里藏书极多,范围也广,从小他便泡在书海里。
他不但看书快,还记得牢。
家中长辈都疼惜他,见他爱看书,便寻来更多书给他。久而久之,他对很多方面的知识都略通一二。
穿书初时,这具身体的原主其实已经殒了。
原主因为家道中落,娇生惯养大的孩子承受了巨大的落差。
再加上被人侮辱陷害,多重打击同时压迫,原主整日里郁郁寡欢,加上本就体弱多病,不久后便一命呜呼。
原主在睡梦中离世,他在睡梦中穿进来。
穿书前身体便不好,穿书后也不觉得这个体弱多病的身体有什么不妥,还总觉得能多活几日已经是幸运了,所以他总是很惬意地享受每一天。
现如今,他已经在书中世界多活了两年。
不过他这个身体状态,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明知言曾帮他问询过名医,也都说他时日不多,只是俞家人和明知言都没有放弃。
隔壁暴力的关门声,打断了俞渐离回忆的思绪。
昙回一如既往的啰嗦,跟在纪砚白身边劝:“少爷,抄二十遍家规而已,整个纪家祖祖辈辈就没有几个有文化的,家规才那么薄几页,抄几份怎么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自作聪明的军师偷偷加了好几条!”
“加了也得国公爷审核,国公爷看了几条就没耐心了,所以也只加了几条而已,没多多少字,您就抄了吧!”
纪砚白显然是气闷的,俞渐离甚至听见了纪砚白将自己摔在床上的声音。
昙回能在纪砚白身边活到现在,估计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纪砚白被批评了一整天,还被罚跪了,不能再烦他,很快退出了号房。
没一会儿,院落里昙回的声音便顺着未关严的窗户缝隙传了进来:“你们别站在门口守着,躲树上去,别被旁人发现我们国公府带人进国子监,参上一本。”
“将军怕少爷闹脾气的时候乱伤人。”
“放心吧,少爷顶多劈倒两棵树,我们少爷长大了,稳重了不少。”
俞渐离听完暗暗分析,现在的纪砚白顶多对物件撒气,若是旁人没做错什么事,纪砚白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伤人。
目前的纪砚白还是一个很乖的疯子。
院落中有片刻的沉默,那护卫才问:“少爷劈树,那我们还躲树上去?”
“少爷出来的时候你们立刻跑不就行了,这么点身法都没有吗?赶紧上去。”
之后便没了声音,想来乖乖上了树。
俞渐离吹灭了蜡烛,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去,生怕自己翻书的声音吵到了隔壁在生闷气的纪砚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俞渐离抬头看向两间房之间的隔断,从床上坐起身来小声问:“有事吗?”
那边纪砚白的声音也挺小的,估计是不想被外面听到:“你写字是不是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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