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走到他身边,察觉出这人不对劲儿后,立马叫下人将大门关上,让伙计去叫附近的郎中过来。
赵北川走到餐桌旁边,拿起酒壶闻了闻,“刚才他往这酒里放了东西。”
陆遥想起古代的毒药多为砒霜之类的东西即毒药,因为提炼技术的原因,里面含有一定杂质的硫化物,与白银接触可起反应。
连忙从钱匣子里拿出一角银子丢进酒壶里,不多时整块银子都成了乌黑色。
“是毒药!快去拿灰水过来,给他灌下去!”
可惜马得全喝的太多了,根本来不及抢救,灰水催吐也没能吐出多少东西。
不多时医馆的郎中也来了,把了把脉摇摇头道:“人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陆遥吓得后退几步,捂着胸口怒道:“好歹毒的计谋!”
幸好他提早有准备,不然今日此人死在酒楼里,怕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任谁胆子再大,也不敢来一个毒死过人的地方吃东西,以后生意肯定是砸了!
赵北川看着地上的尸首道:“现在怎么办?”
“先去报官,这件事必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就算搞不垮全福酒楼也让冯德祐好好喝上一壶!”
衙门那边很快就来人把尸体带了回去,因为有镇北王这层关系,他们不敢难为陆遥,只稍微问了几句话就走了。
*
陆遥赶紧带人亲自去了一趟马得全的家里。
此时田秀芬还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死了,还在家中等着他回来呢。
儿子昨天喝了药,气色看起好了不少,若是相公能拿回银子多买几服药,兴许真能把他的身体治好。
“宽儿,你喜欢这匹棕色的布还是这匹石青色,娘给你做件新衣裳。”
“哪匹都行,只要是娘亲做的,儿子都喜欢。”
田秀芬笑着摸摸儿子的头,“那就做这匹石青色的,适合你们年轻人穿。”
“嗯。”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人紧张的站起来,只见七八个陌生男子堵在他家院子里。
“这,这是怎么了……”
陆遥走上前道:“你们是马得全的家人吧?”
田秀芬点了点头,牵着儿子的手微微颤抖,“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你相公死了。”
“啊?!”田秀芬惊恐的大叫了一声,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马宽连忙扶住娘亲,奈何他身体虚弱使不上力,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陆遥让陆十六他们上前帮忙,把人扶到屋里,喂了一碗水她才渐渐醒过来。她先是抽噎着掉眼泪,然后渐渐的哭出声,最后哀嚎起来,这样绝望的哭声让人听得心脏仿佛都揪在了一起。
旁边的马宽虽然也难过,但却强忍着悲痛道:“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中毒,他自己把砒霜倒进酒里喝了。”
“不,不可能,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遥看着田秀芬道:“我也好奇,我与你们家无冤无仇,你相公为何偏偏拿着毒药来我酒楼里自尽!”
田秀芬身体一抖,原来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陆家酒楼的老板。
她伏在被子上嚎啕大哭,“得全是被人骗了……他被骗了啊!他说贵人给的是假死药,吃了三个时辰就能醒过来,怎么会是砒霜呢……”
马宽瞪大双睛,拉着她的衣袖道:“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田秀芬将昨日相公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果然不出陆遥所料,她口中的贵人就是全福酒楼的老板冯德祐。
“你想为相公报仇吗?”
田秀芬猛地抬起头,又慢慢得摇了摇头,“我们平头百姓无权无势哪能斗得过那些人,只能怪我们命苦……”说着她又呜咽的哭了起来。
陆遥眉头皱起,没想到她竟然连官都不敢告。
“娘!难不成就让爹这么白白死了吗?”马宽捂着胸口站起来,突然朝陆遥他们跪了下来。
“我爹做错事,不敢奢求贵人原谅,但是他已经死了就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吧。我知道你们想要抓到那个指使我爹的人,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小人愿意尽力而为!”
陆遥眼前一亮,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色,说话也清晰有条理,可惜生在这样的人家。
“你爹拿了全服酒楼掌柜子给的‘假死药’被毒死在家中,去官府给你爹讨回公道去吧。”
“小人懂了!”马宽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他今年刚满十六岁,因为久病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更瘦弱,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大人还要坚毅。
等他离开后,陆遥也带着一众人回到酒楼里,接下来就是动用手里的关系,帮着找出冯德祐毒害人的证,陆遥舍得出银子,官府那边出力,很快就把证据查的水落石出。
三日后,全福酒楼被查封,冯德祐因毒杀马得全被抓进大牢。原以为自己计划的天衣无缝,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早在网中。
从始至终陆遥连面都没露过,除了自家的伙计知道马得全死在酒楼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陆家酒楼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又正常开张了。
*
此事一了,陆遥这才安下心来,刚巧今日是休沐日豆子回来了,他便带着一家人回了长水胡同那边聚一聚。
大伙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胡春容炒了一锅瓜子,一家人坐在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铺子里的生意。
陆遥没说这段时间发生的烦心事,只捡着有趣的事跟老太太说。
“给我送鱼的那个老伯,前阵子捞了七八个鳖问我要不要,这东西可是大补物,我就留下了。结果炖出来客人们都不敢吃,让我跟大川吃了,给我们俩补的鼻子喷血。”
“哎呦哈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二哥,你们这边生意怎么样?”
陆林道:“这几个月生意还不错,上个月赚了二百六十两,我们一家分了一百两,余下的六十两添置了些厨具,冬天用的柴火,还换了新的窗纸,剩下五十四两银子打算攒着留作明年交房租。”
陆遥点头,“你们这样经营很好,等明年天暖和起来我再把凉皮的手艺交给你们,到时候生意肯定更红火。”
陆云脸上露出雀跃的神色,如今他手里加上之前攒的已经有小二百两银子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赚这么多钱,真是走路都生风!
现在回想起自己这些年跟妯娌们过的那些日子,越发庆幸自己有个好哥哥。
等再攒些钱就在这府城买房子安家,将来把公爹婆婆接过来养老,至于那两个妯娌哥哥,一边凉快去,想来投奔他们门都没有!
陆老太道:“除了食肆的生意还有一桩喜事,你二嫂子又怀上了。”
胡春容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刚满三个月,给你们报个喜。”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陆家子嗣单薄,到了陆林这一辈男丁只剩他一个,下一辈也只有小石头一个孩子。正常像他们这样年纪的人,家里至少两三个孩子了。
其实胡春容去年就怀了一个,结果那会儿干早食铺子太累了,拎木桶时不小心抻坏了。如今有了第二个自然是小心翼翼。
所幸她在食肆里不干力气活,所以怀上也没说出来。
陆母叮嘱道:“这一胎你好好养着,明年秋天我又能抱孙孙了。”
“哎。”
大伙又提起陆苗的婚事,马上就到腊月了,过完年再有三个月葛长保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陆母没操持过府城这边的婚事,不敢拿主意,大家一致决定让陆遥帮忙主持陆苗婚事。
陆遥也没干过这事,不过他可以跟人打听,葛长保那边本来就没有长辈,自己这边再不好好操办,这亲事肯定不像回子事。
陆苗红着脸坐在旁边逗两个侄子外甥,仿佛要成亲的人不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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