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当然尝不出好坏,但紧接着下一道菜开始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是四喜丸子,我记得以前在秋水镇的时候,林老特别喜欢吃。”陆遥端着菜亲自送到二人桌前。
“你还记得啊。”林静贤高兴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自然是记得的。”
“临渊快尝尝,这丸子跟上京做的可不一样,又软又鲜。”
刘承恩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陆遥激动的心脏砰砰跳,眼前的人就是当朝宰相啊!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居然有幸见到活的!
“您二位慢慢用,若是有事再叫我就好。”
“行。”林老爷子没客气,不一会儿自己就吃了半个肉丸子。
很快第二道热菜上桌,佛跳墙,这道菜吃起来嫩滑可口,还都是名贵的食材,自然十分得楼上这些贵妇人喜爱。
楼上的圆桌陆遥设计的是可以旋转的双层桌子,刚开始客人还不会用,伙计们帮忙展示了一遍,又把人们惊住了。
邓夫人抚掌道:“哎呦这桌子好,都不用站起来夹菜,陆郎君怎么这么多好点子。”
第三道菜,红烧鲤鱼。
商会那桌还有个人挑刺,“鱼做得也不怎么样,鲤鱼刺多肉也不紧实,哪如长荷居的清蒸鲈鱼好吃。”
“那你待会儿可别吃。”
这人哽了一下,看着旁人边吃边夸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拿筷子夹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脸颊瞬间臊得通红,这鱼味道还真挺不错的……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随着最后一道压轴的烤鸭端上来时,小春用精湛的刀工彻底将食客们折服了。
薄如蝉翼的荷叶饼,包裹上细细的葱丝,再放上外焦里嫩的烤鸭肉和甜面酱,放进嘴里咀嚼。富有层次感的味道,让所有人都竖起大拇指!
就连不重口腹之欲的刘相爷都吃撑了,这陆氏酒楼确实有几把刷子!
楼上的几桌已经喝嗨了,陆酒好喝啊,入口柔香,顺着喉咙一直烫到胃里,全身的舒爽起来。
霍会长道:“这陆酒果真如传闻那般,真带劲儿!”
就连刚才一直找茬挑刺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陆酒确实好喝,是他喝过所有的酒中味道最醇厚的!
他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对陆氏酒楼大夸特夸,站在门外的赵北川乐的见牙不见眼,小样,这不还给你们拿捏得死死的。
*
快到晌午赵北斗和林子健才从太学馆回来。
一进大堂,林子健就忍不住惊道:“这味道太香了!北斗,我快饿死了!”
赵北斗笑着拉着他往后厨跑,“二哥,还有菜吗?”
“有,想吃什么给你们做。”
“尝尝烤鸭什么味的,还有炒三鲜和溜肥肠!”
正说着陆遥走过来道:“子健,你祖父就在一楼呢,不过去看看吗?”
“欸?祖父来啦!”林子健立马又拉着赵北斗朝大堂跑去。
隔间里林老爷子正跟刘相研究包裹烤鸭的薄饼,见两个小子过来连忙招手,“快来,还没吃饭呢吧,一起吃吧。”
林子健坐在老爷子身边,看清对面人的模样后,惊的立马起身,“子健拜见刘伯伯!”
“免礼,坐下吧,刚才还跟恩师提起你,这是北斗吧过来坐我这边。”
赵北斗没见过刘承恩,也不晓得他的身份,以为就是林爷爷的一个学生,跟着子健一起行礼唤了声刘伯伯,便挨着他坐下了。
“唔,你们家这包裹鸭肉的饼是怎么做的,简直像丝绸一样又薄又软。”
“我也不知,都是我嫂子弄出来的,他做饭可厉害了!”
刘承恩笑道:“确实有点本事,你家这陆酒也不错。”刚才他跟老爷子喝了一小杯,酒劲太大脸颊都热起来了。
“酒也是我嫂子酿的,他还会做豆腐、烤肉、做凉皮……”赵北斗是典型的嫂子吹,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家嫂子有多厉害。
林子健在对面急的够呛,对他挤眉弄眼。
“子健你眼睛不舒服吗?”
“没,没你不说饿了吗,快吃饭吧。”
赵北斗没客气,埋头吃了起来。
等两人吃的差不了,林静贤又问起两人今日在太学馆都学了什么。
二人放下筷子一一说起,相比于林子健的才情,赵北斗就显着稍微有些逊色,不过他本就不擅长诗词歌赋,他最厉害的是策论。
用林老爷子的话来说,笔如刀锋,锐不留情,跟当年的刘临渊有几分相似。
说完太学馆的事,林静贤又提了几个时下比较热门的论点让两人辩论。
赵北斗那周身的气势压得林子健都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弱弱道:“我可不跟北斗论了,他忒能说。”
林静贤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笑起来,刘承恩摸了摸胡须微微点了点头。
*
一眨眼就到了二月,离着会试仅剩五天时间。
这段时间陆家酒楼在上京火的可谓是一塌糊涂
接待的客人下到普通商贾,上到达官贵人简直多不胜数,陆遥不敢接太多桌怕忙不过来,每日最多二十桌,排队的都快预定道二月中旬了。
也不知怎么的,刘相爷光顾陆氏酒楼的消息就传出去了,惹得不少人纷纷过来打卡,颇有点现代网红餐厅的味道。
不过这些客人来过一次就彻底爱上了,不光是出名的陆酒,还有那美味的烤鸭,简直是一绝!
几乎桌桌都点烤鸭,后院烤炉烤的都快冒火星子了。
还有的客人订不上桌也得买一只烤鸭带回家去吃,刚开始大伙还嫌贵,五两银子一只的鸭子莫不是金子做的,买活鸭都能买几十只了!
吃过一次这帮人就不嫌贵了,那外焦里嫩的鸭片,配上香甜可口的面酱,再裹上薄如蝉翼的饼皮,味道真没的说。
最重要的是没有替代品!
其他的食肆见他们家鸭子卖的火爆也想尝试一下,结果烤出来的要么火候不够,要么饼皮太厚,酱料也不如陆氏酒楼的滋味好,久而久之便成了独一份。
酒楼每天从早忙到晚,多亏有章秋澜和小年来帮忙,不然陆遥现在这身体还真吃不消。
短短半个月,酒楼的营业额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四千三百两,除去成本和人工费净收入也在三千七两左右,实在是超出陆遥的预期!
照这样下去,用不上一年,这个铺子就会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晚上看账本的时候,赵北川揽着他的腰累的睁不开眼睛。
“北川,我打算把铺子的股分三分,给小春一分,跟北斗一份,剩下是咱们俩的,你觉得如何?”
赵北川嗯了一声,“小年呢?”
“酒坊那边以后要交给马宽和她,我打算再分出两成股给小年。”酒坊的盈利比酒楼更甚,而且是旱涝保收,一年净收入再八万两银子左右,夫妻二人占了三成股一年就是两万多两银子,这些钱着实不少。
“好,你看着安排。”赵北川把手掌附在他小腹上摩挲着,已经六个月的肚子比之前大了一圈,像倒扣了一个碗圆滚滚的。
肚子里的娃突然动了一下,赵北川瞬间精神过来,“阿遥!你肚子动了!”
“是吗?”
陆遥掀起衣服,借着烛光两人看着光洁的肚皮,这娃还挺给面子,不一会儿又动了一下,这回两人都看见了。
赵北川激动的把脸贴在上面,“娃,能听见我的说话吗?我是你爹。”
“哈哈哈……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能听见,娃,乖乖?”喊了半天也不见孩子再动一下,赵北川亲了亲肚皮,“准是困了,你也快睡吧,别打扰娃休息。”
陆遥吹了蜡烛,依偎在相公怀里进入梦乡。
*
二月初五,清晨。
一家人站在门口送北斗去考场。
“东西都带好了,笔墨、汗巾还有吃食,姜糖也带上一罐,夜里寒冷别着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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