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铉腾出手,将他下颌偏过一侧来,元铭那眸子也跟着划过去,两人对视片刻,皆是恍惚了。
只见元铭约是痛,眉心蹙着,两唇嫣红微启,隐约可见舌尖缩在其中,口型一如那晚,一声声在他耳畔唤他「子贤」。
赵铉睨视他道:“惑乱君心,八十杖都便宜你。奈何,你这皮肉消受不起廷杖。”
元铭那眼神一下也凶了起来,仿佛起了怒意。
赵铉就与他对视的同时,直往他下身探手,刚触到那穴口身下人便是一个激灵。
于是送了两指进去,元铭那眼神即刻涣散了。稍旋了下手指,身下人似有若无的挣了一下,呼吸猝然变得凌乱,人也软了下去。却是死忍着,不肯出声的。
赵铉手指有技巧的模仿着抽插的动作,时而又抚弄揉按。不多时,甬道已滑腻了起来,身下人的反应亦有些细微的变化,垂眸一看,元铭脖颈已红了一片。
“元卿说不出话了?”赵铉往里处揉按了片刻,只觉又有些淫液出来,指尖滑腻不堪,忙趁机又加一指。
元铭当即发出变了声调的闷哼,稳了几稳呼吸,才勉强道:“看,看来……礼部的人,上的奏疏,少了……”
忽地身下一空,赵铉收了手。元铭说不上这感觉是松下一口气,还是又难挨了起来。
他靠在桌上喘息,只听得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宽衣解带的声响。
“赵铉!你……”话音未落,那滚烫物事一下挤了进来,元铭感到一阵窒痛闷胀,顿时出不来声。
只等那物整个没入了,不再深入,元铭才喘上一口气,低哑地呻吟了一声。
那东西没动,静静地楔着,元铭一刹间脑中空白,这感觉……
赵铉低声问:“想起来了么?”
元铭不说话,这石桌冰冷,激地他发出一阵细密地颤抖。刚缓过神来,身后赵铉开始款款而送。
这轻缓的摩擦逼得元铭不知是痛还是快活,只咬紧了牙关,勉强将吟声压在喉中。倏地一下,下颌又被赵铉掐住了,被迫松开了口。
“元卿方才舌灿莲花,这会儿哑巴了?”赵铉也喘了口气,“三个月没见,下头倒是坦诚。”
元铭那失神的眸子,此刻乍一回神,攒了力气猛的挣开了手,正要逃开了,恍然发觉腰胯被他死死箍住了。
赵铉又一下猛送,顶的他喊了出声,旋即赵铉一手拂落桌上的酒坛酒碗,噼里啪啦的碎陶声中,将人按至桌上,胯下一阵深浅交替的疾送。
元铭不觉惊呼了一声,白玉头簪亦是松落,沿着石桌一路滑下,落地一声脆响。
赵铉将他抄起,转而缓下节奏,一阵顶弄研磨,元铭早已说不出话,呻吟声亦是不知何时变了调。黑发遍洒在凌乱的衣襟上,在皎月下透着亮。
赵铉看这人已失了魂,方握住这人昂扬的欲望,上下来套弄了几下,骤然停住,指尖轻磨上前端的小孔,同时身下缓缓耸动起来。
元铭即刻弓起了身,腿下颤抖着,抓住了赵铉的腕子,低声催道:“子贤……”
穴里忽地温热湿滑,旋即紧紧绞了起来,赵铉又送了两下,差点丢了,忙稳了稳神,先套弄起元铭那阳根来,低头看一眼,他那物已是箭在弦上了。
赵铉忽放缓了动作,拿两指捻了两下,便有婉转的呻吟声入耳。
这声听来极是让赵铉愉悦,复捻了几下,不给他个痛快。直把他逼的轻扭了胯渴求,落下泪来。
一张白日一丝不苟的脸,亦被情欲冲刷的靡艳。赵铉看的心满意足,胯下才又缓缓送起来。
元铭忽觉四肢百骸都麻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记忆混乱的交叠,分明幕天席地,却隐约能见那日摇晃的青纱床幔,扫在他脸上。
风乍起,只见头上这叫不出名的树上,开了不少嫣红花朵,随着风姗姗而下。
赵铉在他身上又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抽送,不知哪处得了要领,元铭身子一酥,一下失神地泄了,浊液溅了赵铉一身。
赵铉犹未停止,仍在抽送,元铭被他顶地呻吟不止,推之不去,霎时失了魂魄,煎熬地窄声叫出来。
不知多久,赵铉终于停了。似是含情,又似是寡情讽道:“爱卿吟声犹然动听,可是想起了过往?”
元铭那眸子依旧涣散,嘴上却讽道:“当日子贤乃是以才情俘我,不似万岁这般,只会以权相逼,吃相难看。”
赵铉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猛起身整了衣冠。不管桌上这人何态,吼道:“德芳!”
李德芳也觉出万岁语调带着怒,极恭敬从远处小跑而来:“皇爷吩咐。”
“将这逆臣弄走,今夜别让朕瞧见他。”
元铭方回神,没力气起身,只斜睨他一眼,却是风情万种。
赵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阵,没有出声。
元铭虚力讽道:“万岁不强留微臣在宫中过夜,真乃皇恩浩荡。臣已无力叩首谢恩,万岁恕罪。”
德芳也有点惊了,喊来两个宦官扶着元铭上轿,一路晃晃送至宫门,又扶他颤颤巍巍上了备好的马车上。
元铭脱力地斜靠在马车座边的锦枕,在这黑暗的车厢中神游。
半晌,冷声一笑。
——七——
元铭正要下车,猛又叫住长随。长随名唤元陆生,才跟着元铭不久,做事还有些生疏。这下见他家少爷狼狈之极,也有些惶然地回头:
“听少爷吩咐。”
元铭撕下一条布料,把头发束了一下,才道:“从后角门走,低调些。少弄动静出来。”
“是,是。”元陆生旋即喊车夫掉头,绕了一圈,方停到后角门。
元铭自认已极小心了,岂料刚一脚鬼鬼祟祟,迈进了门槛,就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挟持住,家丁也面露难色道:“少爷,得罪了。老爷在前厅等您半天了。”
元铭把眼一闭:“拖我走罢,身上没劲儿。”
这时方恨元府是先皇帝明德帝赐府,四进的宅子,后门到前门,通有一段距离。元铭直被拖了半晌,才终于进到正厅。
元秉先元尚书看见自己儿子这模样,一把将扇子丢到逆子脑门儿上,怒道:“不肖子!你只看看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也敢到皇爷面前办差?!”
元铭半趴半跪在地上,有气无力道:“爹……儿子委实……”
委实就是从皇爷那儿回来的,但他也不敢说。
“爹什么爹,你要把爹的老脸丢完?不用问也猜得到,你大晚上叫来马车,吃花酒恨不得跑到奉天府外面去?!”
元秉先一手把茶盏砸了,怒道:“跪祠堂去!”
元铭跪在蒲团儿上,望着一堆列祖列宗的牌位,又盯着那几根香线。良久后,缓缓闭上了眼。
元铭有气无力在轿上晃着,隔一会儿,就开一次轿帘不耐烦道:“不能稳些抬?晃的小爷腰疼。”
元陆生急忙知会那几个抬轿的:“少爷伤了腰,悠着点抬!”
轿夫纷纷点头道是,但暗中互相交换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终于不晃了。元铭从轿子里头缓缓出来,先伸了个懒腰,既而又疼的哆嗦了一下。一手抽出腰间那柄官扇,看了看头顶的大匾:醉春楼。
字还没看真切,就一阵香风入鼻,藕色的绢帕子就落到了他头上。
元铭那悠哉神情霎时下去了。不耐烦的将帕子拿下,朝帕子上看看,忽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
再抬头,阁楼上一只纤纤手上套着两个大金镯,巧巧把窗板掩上了。
元铭一脚迈进门槛,截住老鸨殷勤的问安:“小爷会友,二楼。”
老鸨头上珠钗晃眼:“好嘞,元相公您自便,有事儿尽管吩咐。”
唰一声拉开门,果然还是酒气冲天,一群公子哥儿在那喊酒令,倒是一个姑娘没有。
听这动静,屋里坐的也纷纷转头过来:“哟,谁家俏相公来了!”
“仲恒弟弟来迟啦,先吃一杯酒。”
“不迟不迟,先来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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