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日常生活(165)

　　塞雷布斯说道：“我们只是有过两次交易而已，你得到有人要抢劫我们的消息，就不图回报地赶来帮助我们，这还不能证明你的品德吗？你们斯巴达人崇敬强者，你的同胞那么尊敬你，你的才能也一定不差。”

　　列奥尼达说：“我阻止他们，是因为你是国王的重要客人，也是雅典有影响力的人物，我不想让斯巴达和雅典因此起冲突，并不是想帮助你。”

　　塞雷布斯说：“忠诚于自己的城邦，难道不是美德吗？列奥尼达，你是觉得自己的品德和才能哪里有不足，不配得到这匹马？”

　　列奥尼达不认为自己哪里不配，于是说道：“那么多谢你了，我把它带走了。”

　　他不愿意多在雅典停留，塞雷布斯就为他准备好了马料和干粮，让他带着离开了。

　　塞雷布斯得到这些马后就一直想着怎么处理它们，才能利益最大化。

　　他骑不了这么多马，这些罕见的好马如果卖掉确实能赚一大笔，可他认为那样太暴殄天物了。

　　钱哪里都能赚到，可是阿哈马在希腊却不是能随意弄到的。

　　他年纪渐长，再过两年就该服兵役了，服完兵役就可以得到公民资格了此时希腊的“公民”，可与后世的“公民”的不一样。这时的公民是城邦中特权阶层的名称，是权力阶级。城邦中女人结婚前是父亲的财产，结婚后是丈夫家的家具，奴隶是会说话的工具，只有公民才是城邦的主人。

　　塞雷布斯不打算放弃这份权力，打算用这批马尽力的扩展自己的影响力。“影响力”就是权力。不止在雅典，他要在全希腊扩展。

　　斯巴达是伯罗奔尼撒半岛上实力最强的城邦，列奥尼达是斯巴达青年一代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品德与才能都很出众，又有威信，能用一匹马结交到他塞雷布斯认为非常值得。

　　送走了列奥尼达之后，他又回到马厩顺了顺一匹白马的鬃毛。

　　这匹马是他为阿里斯提德留的，他早就为阿里斯提德看好了这匹马，但是怎么送给他却是个难题。阿里斯提德那么穷，把马给他他也养不起。

　　他必须要先给阿里斯提德找一份工作才行。

　　塞雷布斯让列奥尼达带走了一匹阿哈马的事情很快被人知道了，一些很想要这些马的人立刻找上了门，质问：“塞雷布斯，你不是说波斯王子送给你的那些马不卖？”

　　塞雷布斯回答道：“是啊，我没有卖，我打算将它们送给希腊品德与才能最出众的青年。我已经送了一匹给一名斯巴达青年。”

　　那人吃惊地问：“你是送给他的？”

　　塞雷布斯回答道：“不错。”将自己的理由和选人标准说了一遍。

　　那人一噎，嘟囔道：“你先送给斯巴达人？”

　　塞雷布斯说：“我当然为我们雅典人中最出众的青年早就留好了马，只是要怎么送给他，还需要一个契机。”他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

　　雅典公认品德高尚的青年只有一个，那人知道他说的是谁。他这么一笑，那人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既然留了，却不送，也好笑地笑了。

　　来质问里有特米斯托克利斯，他近来对塞雷布斯似有若无的敌意顿时全部消失了，笑嘻嘻地问：“塞雷布斯，你觉得我在雅典青年中，算是才能出众的吗？我能得到你一匹马吗？”

　　塞雷布斯强调道：“我要选择才能和品德都最出众的人，特米斯托克利，你认为你的才能和品德在雅典青年中都是最出众的吗？”

　　特米斯托克利郁闷，他因为做事常常过于不择手段，名声不太好。他嘲讽道：“塞雷布斯，雅典的年轻人在你心中完美无瑕的只有一个吧？不过我觉得他完美不了多久了，他的名声在城邦里也好不了多久了，我知道他最近可是正在给自己找麻烦。我建议你给他留的那匹马等一等再送，看他是不是能保护好自己这个完美无瑕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7章 阿里斯提德的麻烦

　　阿里斯提德最近确实遇到了些麻烦，塞雷布斯让人去打听，发现刚过去的一次节日，他公布的城邦花费账目遭到了多人的质疑，有一波人言之凿凿地到处对人说，他贪污了。

　　阿里斯提德会贪污？这实在太可笑了。

　　塞雷布斯深知阿里斯提德抱负有多远大，为了自己的理想，别人送钱给他他都不要，能在公事上贪污？

　　他让人把那个账单抄来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阿里斯提德贪污的流言却越传越广。

　　塞雷布斯去找他，问：“我的朋友，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一些麻烦？”

　　阿里斯提德听他这么说笑了，说：“你也听说了，塞雷布斯？”

　　塞雷布斯说道：“可笑的流言。是你的敌人在攻击你吗？”

　　阿里斯提德回答道：“是有一些人在攻击我，他们想让我屈服于他们，放任他们将城邦的财富攫取进自己的钱包，他们在做梦。”

　　原来刚过去的节庆是阿里斯提德成为司库官后主管的第一个节日，城邦为了举办祭礼有一些花费。过完节后负责采购的人来给他报账，报的账目虚高，与实际花费不符。阿里斯提德自然不能同意，让他重新报。

　　采购的人报假账是惯例，怎么可能甘心，游说阿里斯提德想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过去都是这么做的。

　　阿里斯提德当然不会被他说服，坚持让他一分钱也没能赚到。

　　采购是个肥差，那个人为了得到这个职务是出了大价钱的。阿里斯提德不让他报虚账，他就要赔了，这他怎么能忍？虚报的这些钱也不是他一个人拿的，还得分一部分给别人。比如阿里斯提德，按照惯例就能拿一份。

　　那人用这一点来说服阿里斯提德，还承诺分给他的那一份会比从前分给司库官的份例多，阿里斯提德仍然拒绝了。

　　阿里斯提德自己不拿，还阻碍别人拿，他担任这个职务要一年的时间，呢，这哪行？那人当即给阿里斯提德找起麻烦来了，想要让他得到教训赶紧屈服。

　　然后流言就流传起来了。

　　塞雷布斯问道：“那这些流言，你要怎么应对呢？我认为放任不管是不明智的。有一些本来不存在的事情，被人们重复一千遍，就会被当成真的了。这对你的名誉是极大的损害。”

　　阿里斯提德说道：“我会在集市上人最多的时候到集市上去，当众为自己分辩。那些账目每一笔我都能说得清，它们没有任何问题。”

　　塞雷布斯说：“这好，但我恐怕就算你能化解的了这次的危机，攻击也不会停止。你的司库官可是要当一年呢！今年那些买了职位，打算从城邦的钱库中大赚一笔的人，任期也只有一年。买采买官职务的花费可不会低，他们绝不可能放弃。”

　　阿里斯提德说：“什么样的攻击方法，都不能让我放弃自己的原则。”

　　事情果然如塞雷布斯所担忧的，阿里斯提德虽然分辩清楚了这次的事，但攻击并未停止，还愈演愈烈。

　　城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阿里斯提德不能每一笔账目都亲自向每个人解释一番，有些账目复杂，就算解释了多人也未必听得懂。许多没影子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例如他收了谁谁谁多少钱的贿赂所以将某事情包给了谁谁，某次事情他从中渔利多少。阿里斯提德的简朴被传做是钓名沽誉，好些人信誓旦旦地说在哪里看见他父母在偷偷买某样奢侈品，一定是儿子从公共资金里偷来的钱，把阿里斯提德原本的好名声毁的一干二净。

　　阿里斯提德被激怒了，找到塞雷布斯，说：“那些卑劣的小人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害怕，从而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不但要坚持做干净的账，还要查以前的帐！塞雷布斯，你愿意帮帮我吗？”

　　要查从前的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城邦每年的公共资金流向复杂，账目让一般人去看，他们都未必能看懂。阿里斯提德虽然能力强，但塞雷布斯认为他对财务的认识也就一般。他还只有一个人，想要查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这件事非常得罪人。

　　雅典的司库官每年一换，大多数有名望的人都担任过。他想往前查，要查到哪里为止？那要将多少人变成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