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钺抱着手臂,问:“那你怎么区分的?”
“这还不简单。”谢停挠了挠眉毛:“看你们督主啊,经常被瞪、被骂、被凶的那个就是景恒呗。”
汪钺叹了口气,骂了句娘:“这主子可真难伺候,兄弟,这要是圣宗在的时候,你可得给个提示,我这没头没脑的,之前说了他好多坏话,可不能再得罪他了。”
“没问题。”谢停应承下来。
说话间,二人行至南林学府,谢停敲开学府大门,递上拜帖不提。
话分两头,这厢里,青天白日,景恒放下窗幔床帏,与凤明胡闹了一番,心满意足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身心舒畅,回味无穷。
凤明已然换了衣衫,向来浅淡的嘴唇红得不像话,像是被长时间粗暴对待了一般。眼角潮红,含着泪似的,隐约显现出无边风月艳色。
他捉着一缕头发,垂着头反复嗅闻着,声音极哑地质问景恒:“你是不是弄我头发上了?”
凤明总觉着头发里有股子狗味儿,这缕闻过又闻那缕。冬日里,他最不耐烦浣洗长发,他的头发又长又厚,湿漉漉的总是不干。
他比划了一下,跃跃欲试,想把头发绞短些:“你匕首呢?”
景恒下意识夹紧双腿,机警抬头:“要匕首干嘛?”
“头发太长了。”凤明斜睨了景恒一眼:“你慌什么。”
这能不慌吗,亲热时把老婆弄哭了,过后老婆忽然要匕首,这谁能不慌。
不过那泪水是生理性的泪水,可不是他故意的。
“没弄你头发上。”景恒搂着凤明,小狗似的在凤明颈边耳侧闻来闻去:“是香的。”
凤明长眉微敛,不大高兴地说:“我总觉得身上有狗味儿。”
景恒:……
奇了怪了,凤明越嫌弃景恒的‘狗味儿’,景恒越像只圈地盘的狗,想在凤明身上蹭上更多‘狗味儿’。
作者有话说:
凤明:累死了。
第87章 邹太傅
景恒扣着凤明的后颈, 与凤明唇齿相交,缓缓又把凤明往床榻上压:“我给你捏背。”
“捏就好好捏。”凤明翻过身背对着景恒,几乎明示景恒不要再对他动手动脚:“脖子有些酸, 你揉揉。”
凤明脖子为何会酸二人心知肚明,景恒听话地给凤明揉颈椎和肩膀。凤明受用极了, 半眯着眼吩咐:“腰也酸。”
景恒握着凤明的手,缓缓揉捏着, 轻轻揉搓着凤明的手指:“我第一次见你时, 你指甲青紫,毫无血色,我总是不敢错眼的看着你,生怕一个不注意你就死了。”
凤明莞尔:“哪里就那么容易死。”
“中着毒、沉疴难愈、武功十不存一,还总追着人打……”景恒也笑起来:“每次知道你打架, 严笙迟、朝峰、汪钺他们就像看着自家挂着虚弱还站撸的ADC, 一脸的大冤种表情。”
凤明嗯了一声,疑惑道:“哎地西是什么?”
在这个温情的时刻, 景恒有种将一切托盘而出的冲动,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凤明, 我不是一生下来就在大齐的, 我是从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时空穿越而来。在我那个时空,人人生而平等, 没有贵族皇室,也没有仆从奴隶, 所有人与生俱来拥有着相同的权利与义务,没有战火侵袭, 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
“天下大同?”凤明转过身, 眼神中细碎光芒闪烁, 尽是憧憬:“真的会有这样的天下吗?”
不知为何,景恒眼睛发热。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背叛,受尽不解与唾骂后,凤明仍期盼着一个天下人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他没有一时一刻忘记过少年时在穹庐四野下的祈愿。
再也没有战火,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凤明对大齐、对百姓的忠诚与热血,十年如一,从不曾凉。
景恒闭了闭眼,心中无限怜爱:“有的。凤明,在我们那个时空,全天下、全人类,无论是汉人还是三十二族,甚至是西洋人,都休戚与共、血脉相连。”
凤明垂下眼,有些失落:“大齐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我不会治国,还把江山弄丢了。”
“把江山弄丢了可不怪你。”景恒亲亲凤明漂亮的眼:“都怪你家陛下想谋算我性命。”
凤明忍俊不禁:“三句话就没个正经,惯会哄我开心。”
正这时,房门扣响,景恒脸上少见的带了几分不悦:“谁?”
外面静了一瞬,紧接着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又是谁。”
凤明刹那间瞪大双眼。
只听那男人接着说:“你为何在我徒儿房间?”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攥住景恒的心脏,他和凤明对视一眼。
太傅邹伯渠,来了。
金陵的这家客栈,继迎来齐圣宗、淮安王世子、东厂九千岁、司礼监秉笔、犬戎王室之后,又迎来了曾经的太傅、如今南林一派之首邹伯渠。
谢停:我官小到不值一提是吗?
凤明的房间乱糟糟的,不宜见客,一行人在隔壁汪钺的房间中短暂会晤。
邹伯渠坐在八仙桌旁。
凤明垂首静立在五步远的位置,汪钺守在门前。
景恒和谢停互相看看,俱对这对不会伺候人的主仆失去期待,谢停出门要了热水,景恒亲自泡茶斟给邹伯渠。
邹伯渠蓄须,着文士服,戴冠帽,坐在那里渊渟岳峙 沂水春风,一派大家之风。
陆子清如今也算作邹伯渠弟子,站在邹伯渠身后。
邹伯渠微微动了动手指:“你就是淮安王家的独子?”
景恒求助似的看了眼凤明。
“我在问你话,你瞧养晦做什么?”邹伯渠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温和地问:“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愧是你,邹太傅,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景恒回答道:“学生景恒,见过邹大人。”
“景恒……”邹伯渠沉吟着:“和我那大弟子同名,倒也是缘分。”
景恒心说,何止同名,还同魂呢,要不我也不能见了你就腿肚子转筋,这可真是纯纯的血脉压制了。
邹伯渠又道:“今上为你与养晦赐婚,后来出了些乱子,你们从京城离开不提,可怎到了淮安,这婚事就没动静了?”
这凤明的拜帖一送到邹伯渠手边,他便再坐不住,这原是不该的,哪有老师拨冗见弟子的呢,可他这小弟子,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居然还不敢亲自登门,派了两个小厮做足了表面功夫,还走起了送拜帖的流程!
他把凤明当亲儿子看,凤明给他送拜帖!
有给自己爹送拜帖的吗?
一怒之下,邹伯渠亲自走了这一趟。
到了客栈,光天白日的,凤明房门紧闭,挂了几道窗幔门帘遮得严严实实,几位属下也是语焉不详,不敢叫门。
邹伯渠敲了敲门,凤明屋中竟有别人。他又不是老的糊涂,哪里不知二人在屋内做什么勾当!
这小弟子在感情一事上本不开窍,他唯恐凤明叫人骗了,说来二人已定了亲事,年轻人干柴烈火亲热一些倒不没甚妨碍,只是凤明如今失势,婚事竟也没了后音儿。
保不准是否淮安王府有了旁的心思,邹伯渠少不得要敲打一番。
凤明就算是独自一人,无兵无卒,那身后也站着他邹伯渠,站着南林学府,景恒若是敢做那负心汉,他保准叫景恒做了第二个陈世美,叫这段事迹流传个千年百年都不算长。
邹伯渠这一问,景恒当即顺杆爬坡:“原是该成婚的,只是凤明说他要告祭八方,传讯四海娶我过门,眼下大业未成……”
“景恒!”
凤明出言打断,他简直要臊死了,白日里同景恒胡闹,被多年未见的老师堵在房内,还当面谈婚论嫁。老师向来儒正持重,怎还同景恒说起这来。
景恒乖乖闭了嘴,委屈地看了一眼邹伯渠。
邹伯渠轻咳一声,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世子还未说完话,你就匆匆打断,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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