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我,我……”凤明动动唇,当真说不出口,景恒有法子拿捏他,他也有法子拿捏景恒。
影影绰绰的烛火下,凤明姣好容貌耀若春华,明眸中盛着星河一般,他去推景恒:“景郎……”
蠢狗变呆狗。
凤明弯眸一笑,惊鸿灼然,万物失色。
他笑道:“我说不出,饶了我吧,景郎。”
景恒:“……”
长得好看的人,真的就能为所欲为是不是。
他无可奈何,食指轻点凤明的鼻子:“饶你一次。”
凤明坐起身,二人缠闹间蹭散的衣衫自肩头滑落,衬着垂落的乌发,呈出片雪一样的玉白。
!!!
景恒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
他终于看见衣服下面的身子了!喜大普奔!守的云开!
凤明连忙拉上衣襟,一抬眼就是景恒宛如呆狗表情。
“……”
他敲了敲景恒的头:“傻了你,没见过男人的身子,馋成这般。”
景恒喉间微动,着魔似的去摸凤明肩膀。
凤明岂能任由他摸,挥手去挡,你来我往,二人在床上缠斗起来,木榻摇得厉害,景恒的心也跟着颤。
终于,他捉住凤明的手,压在凤明头侧。
滚烫的吻落在凤明脸颊:“捉到了。”
“你这功夫精进的不对劲。”凤明仰着头微微喘息:“你这般,下次我就用内力了。”
即便被景恒这般捉着,凤明也不挣扎,他内力虽受限,也不是如今的景恒可以比的。他若真想挣开,只拿内力一震便是。
但凤明没这般做,似乎认定景恒不会对他做什么。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景恒还能做什么。
景恒凝望身下的爱人,定定神,压下心中欲念,松开束缚,沉声道:“同你相好是我求来的,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
凤明抬手,将景恒乱发揶在往耳后:“天下人会笑你。”
“由他们笑。”景恒与凤明额头相抵:“别怕,我爹娘都非常好说话的。”
凤明拿他没法子。
景恒的爹景文宸确实是宫中难见的良善人,有些儒雅气,却不迂腐,反而极识时务。凤明如今大权在握,料想他也不会这时候跳出来反对什么。
凤明只好劝道:“那你要缓着说。”
“那肯定的。”景恒说:“我你还不放心吗?”
凤明蹙起眉,眉眼间拢上轻愁。他并非个息怒形于色之人,如今面上藏不住神色,一是在景恒面前不必伪装,二是真愁。
就是你才不放心啊,傻子。
美人含愁,景恒心疼坏了,抱着哄了半宿不提。
作者有话说:
凤明:你要缓着说。
景恒:爹,我跟凤明好了。
景文宸:???
第30章 荣册亲王
腊月朔风凛冽, 北边风又冷又硬,刀似的往人骨头上剜。
景恒披着大氅,骑在马上, 立在京外十里亭,脸都冻麻了, 仍不妨碍他昂首挺胸地扮英俊。
身后的礼部官员一个个冻得活像缩脖子鹌鹑,更他傲然独立。
远远的, 一队车马出现在天边。
一人一骑先行而来, 正是淮安侯府来报信的。
那人下马,先给景恒行礼,又同诸位礼部官员寒暄:“传侯爷的话:多谢各位大人在此相迎,天寒地冻,请各位上马先行, 不必拘礼。”
礼部侍郎道:“侯爷体恤, 原不应辞,只圣命在身, 不敢懈怠。”
景恒道:“听我爹的罢,你们先回, 圣上与督主若问, 自有我担,有劳了。”
谁人不知, 景恒如今是凤明面前的红人,各家各府的都感叹淮安侯生了个好儿子。
当初凤明负气离京, 众人皆在观望,只有景恒巴巴地跟去, 演了出休戚与共的大戏, 从人群中一跃而出, 得了凤明青眼。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景恒跟班谢停谋杀嫡兄的事儿都让东厂给压了下去。
东厂惯会阳奉阴违,若旁人问起谢行之死,只说在查,查来查去却并不定案,教人挑不出错来。
此案最大的嫌疑人谢停如今好好的,就跟在景恒身边,反倒是状告谢停的谢家主母,至今还关在东厂,生死不明。
谢大人进退两难,一边是嫡妻,一边是仅剩的一个儿子。他只得装作糊涂,只当忘了这事儿。
苦主都不发作,旁人也没人在这时候触东厂霉头。
一桩大案就这般悬了起来。
不过,京城之中悬案多,真相倒也没那般重要。
众人听景恒此言,纷纷应是,感念淮安侯仁德。
景恒一牵缰绳,潇洒策马:“我去迎迎。”
淮安侯府那人又行一礼:“大公子,传侯夫人的话:请您别在风中嘚瑟,老实回马车取暖。”
“……”
淮安侯府内,景象纷繁,气氛活跃,哪像景恒头一回来还是被凤明从后门扔进来的。
景恒回忆起来,忍俊不禁,当时侯府内开了满园芍药,红香漫天。
如今侯府的梅花都快开了。
又是一年好光景。
愿大齐国泰民安,凤明岁岁无忧。
“儿子,儿子?”
淮安侯夫人换了衣服出来,正见儿子发愣,心说这儿子傻病好了,又添新呆,一家上下没一个省心的,愁上心间,她提高声音:“景大郎!”
无论什么时代、多大的人,被母亲正经八百地叫全名都心里发慌,古代父母不兴叫全名,淮安侯夫人这一声吓得景恒汗毛倒竖,回过神来。
景恒去看他娘,只见淮安侯夫人头上绾着镂梅红玉金鸾簪,身披起花八团雀金裘,露出下面一点莲青缕金撒花洋绉裙,通身彩绣辉煌,美而不俗,华贵非常。
淮安侯夫人待字闺中时,便是京城风华绝代的美人,引得无数少年郎魂牵梦绕。如今三十有余仍是容色俱佳,得岁月厚待,并不见老,反而更添几分风韵。
景恒知他娘美,却不喜繁施铅华,常常是一根步摇随意挽发,也不拘什么发式。
现下用金鸾簪梳了京中最实行的逐月髻,略施粉黛,直把他看呆了。
“我的娘啊,”景恒上前扶住淮安侯夫人:“你这是要艳压群芳啊。”
淮安侯夫人久不归京,今日宫宴,俱是相识旧人,许还会遇娘家沈府之人。
从前安候还在京城时,因她生了个傻子,叫某些人好一顿嘲讽,她也抬不起头。如今儿子玉树临风,她扬眉吐气,自然要精心妆点一番,存了些重振旗鼓心思,此时这般被儿子大刺刺喊出来,脸上发热,去拧景恒小臂。
“景大郎,你瞎嚷嚷甚!”
景恒躲开:“娘,以后儿子这胳膊,您是拧不着了,拧爹的去吧啊。”
淮安侯夫人何等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怎,有媳妇了?”
媳妇这个词景恒可太喜欢了,他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故作稳重:“等爹来了,我一块儿说。”
说话间,淮安侯缓步进门,他穿着青蓝织金盘领补子,胸前龙纹盘金镶银、色彩斑斓,腰悬高祖赐下的汉玉九龙珮,头戴七龙绕珠金冠,蓄须,端得是一派儒雅风流。
景文宸走向夫人,朗声问景恒:“等我说什么,你又惹祸了?”
景恒嗬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穿的驼灰织锦常服,和这对郎才女貌的华丽夫妻站在一处,活像捡来的。
景文宸也嫌他寒酸:“这就进宫了,你穿的是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去换世子冕服?”
上来就挨骂,景恒不服气道:“我在宫里就穿这个,谁也没嫌弃我啊,就你挑我。”
小半年没见的冤家父子见面就起火。淮安侯夫人也来了气,心里怨丈夫,在淮安担心得什么似的,如今见了儿子一句缓和话都没有。
淮安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好儿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你爹也来了,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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