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跪在皇后膝前:“明儿来晚了。”
皇后扶起凤明,上下打量:“听说瑨王请了高手,你伤没伤着?”
凤明摇头:“我去见了皇上……”
“皇上的病……”皇后眉间染愁,皇上病入膏肓,然现下还有更重之事,没时间哭皇上的身子,她定了定神:“太子可好?你作何打算?”
凤明一一答完,背对着皇后,半跪在地上道:“娘娘恕罪,请上来,让凤明带您出宫。”
凤明此时不过二十岁,因净身之故,身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削瘦,肩膀很窄。
他如今温顺地跪在地上,天真地妄想将皇后背出宫去。
皇后抚了抚凤明的头发:“明儿,皇上冤枉你,放逐你。可你总这般乖,将来本宫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凤明双眸发热,含着眼泪:“我不会让您不在的,我会保护您、保护皇上、保护太子。”
“皇上夺了你统领禁军之权,如今宫中已被瑨王掌控,以你一人如何能救?”
凤明自恃功夫卓尔,进出皇宫已是不易,他心中知道他带不走任何人,但他仍想拼一把。
“是我没用。”凤明的眼泪滴在地上。
他武功高强,一人能敌百万师;他骁勇善战,率军可覆没西燕。他能夺回皇城,可他救不了他想救之人。
作为将军,凤明从没吃过败仗。
杀人易,救人难。
在生死之前,年轻的凤明无能为力。
“傻孩子。”皇后蹲下身,擦去凤明脸上泪痕:“这皇权斗争非你一人可解。”
皇后拔下头上朝阳凤凰金钗,递予凤明;“好孩子,你名字里有个凤字,便是缘分。娘娘没甚么送你,这只凤钗你虽用不上,日后看见,也是个念想,别哭了,快走罢。”
凤明叩首道:“凤明发誓,会永远守护太子,守护大齐正统。”
“去罢。”
三更时分,凤明返回营帐。
营帐就驻扎于京外,四大营心知肚明,主帅们商量着一合计,干脆两面不帮,却只当眼瞎,不肯掺和到夺位之争中。
四大营非传召不得妄动,他们守守规矩难道还能有错?无论谁当皇帝,都需依仗四大营,还能发落他们不成。
瑨王也得到了消息,听闻凤明只带几千人马就要打京城,简直要笑死了。
几千人,翻得上城墙吗?
届时弓箭手居高临下,势必将凤明射杀马下。二十万西北军一直是他心腹大患,如今凤明带着三千人来自投罗网,他何愁大业不成。
明火执仗,二人俱把对方当反贼。
史书如何定论,端看明日成败。
作者有话说:
凤明一生遭遇数次背叛与怀疑,但他始终坚定与黎明百姓站在一起。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第35章 前尘之仁宗之死(2)
凤明回到营帐, 两名亲卫守在帐前。他深吸一口气,撩开布帘,帐中挂在盏七宝琉璃灯, 灯下坐着一人。
正是当朝太子景衡。
凤明将在宫中见闻一一讲述,最后承诺:“等我打下皇宫迎你归朝。”
景衡拨了下腰间铁链:“父皇母后俱在宫中, 你这般锁着我……”
凤明取出诏书:“若不能救出圣上,你尽管治罪于我, 以慰天下。”
明日瑨王挟天子相胁, 太子身为人子,进退两难,怎样都是错的不顾圣上强攻皇城是错,顾念圣上认下伪诏也是错。
救驾不效的千古骂名,他一个人足以背负, 他要他的太子殿下干干净净地坐上龙椅, 睥睨天下。
凤明把诏书塞到景衡怀中:“怎这般看我?”
景衡说:“凤将军好威风。”
凤明不理他,端茶喂他:“臣以下犯上, 即位后你尽管杀我。”
景衡温和地望着凤明,眸光温润, 似有千言万语, 凤明最怕景衡这般看他,再看一会儿, 他又要被哄着听话了。
凤明扯下发带,罩住景衡双眼。
明日殊死一搏, 必然险象环生,太子千金之躯, 无论如何, 他觉不会在夺下皇宫前放太子出来。
翌日, 彤云密布,京城上方酝酿着一场大雪。
凤明立马城门外,身后是三千玄甲轻骑,他一人身穿银铠,在阵前扎眼的很。
“好把子。”锦衣卫指挥使冯绪立在城墙上,他目力极佳:“一个太监生得这般花容月貌,领兵多辛苦,合该是伺候人的。”
冯绪早被瑨王收买,如今替瑨王管着禁军和锦衣卫,今日势必要杀了凤明。
他接过破云弓,弓重逾三百石,以蛟筋为弦,沉重异常,寻常人拉不开,冯绪武艺超群,力能扛鼎,弓是圣上赏他的。
冯绪挽弓,弓弦宛若满月:“传说在西燕,三百弓箭手都没能射死凤明,说是得狼王庇护”
冰冷的箭同头瞄准凤明:“今日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替他死?”
长箭破空呼啸,穿云裂日,直直射向凤明头颅,以这一箭势头顶,若落在实处,别说要命,足以另人头崩裂。
可惜了,小美人。
冯绪闭上眼。
陡然间,三军哗然!
冯绪睁眼一看,只见凤明仍立于马上,那一箭准头极佳,箭尖正对着凤明眉心,却被一只削瘦的手握住,硬生生止住去势,攥在寸许之地不得前进。
这是怎样的功夫!
这还是凡人可拥有的武艺吗?
凤明手一松,长箭哐当落地。
冯绪心中一震,完了!
凤明道:“冯绪,半年前圣上赏我廷杖,你‘着实打’的情,我今日还了。”他单手持僵,□□骏马在原地踱踏:“你打开城门,我饶你不死。”
冯绪犹豫间,只听一声巨响。
只见严笙迟砍断绳索,密不透风的城门裂开一条细缝。
严笙迟拉着铁链,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大喝道:“瑨王挟持天子,罪不容诛,恭请凤明将军进京勤王!”
此言一出,便是逼着城门守卫抉择,几名锦衣卫率先齐声呼和:“恭请凤明将军进京勤王!”
同一时间,东厂净军身着褐色长袍,从长街蜿蜒而过,奔向城门:“恭请凤明将军进京勤王!”
皇上虽卸去凤明提督东厂之权,然而东厂乃凤明一手建立,拿走一块儿腰牌,夺不走凤明的权。东厂厂卫并两万净军,无时无刻不再等凤明归朝。
“恭请凤明将军进京勤王!”的呼和声从南到北连成一片,山呼海啸亦莫如是。
这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先前凤明单手接箭,已然令人胆寒,此刻谁都不敢站出来,去做那第一个反对凤明的人。他也许杀不尽三万禁军,但杀一个领头的,确实绰绰有余。
瑨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此时此刻,京城守卫仿佛一瞬间回忆起了儿时夫子教的‘君臣忠义’,纷纷扔下手中兵器:
“恭请凤明将军进京勤王!”
京城正北,三座城门大开,凤明率领三千轻骑,未动一兵一卒,策马跨进京城。他横穿长街,背后的轻骑与净军,宛若一玄一褐两条长龙,狰狞扑向宫门。
宫门内,厂卫与禁军早已兵戈相见,厮杀声穿透宫墙。
“撞门!”长风扑面,凤明一踏马背,纵身而起,宛若孤鸿,落上宫墙,率先翻入皇宫之中,
凤明一人一剑,杀出条血路。
禁军们被这残忍地杀戮震慑,颤着手谁都不敢再上前送命。
谁能敌凤明的一合之力?
那可是一剑能挡百万师的凤明!
宫门打开,轻骑跃入皇宫,凤明翻身上马:“降兵无罪,谁还来?”
谁还能来?谁还敢来!
凤明回来了。
那是大齐的战神,一剑收取十六州的凤明!
精锐轻骑,东厂净军,锦衣卫,这三方势力被凤明瞬息间整合,一同冲入皇宫,谁敢与他争锋?就连那早被瑨王收买的,都被这杀神吓破了胆,扔下兵器惶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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