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当昏君[重生](93)
“做错了什么,你说呢?”元启冷哼一声,迈步朝着许政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双有些茫然的双眸,凑近问道:“别以为本王不在京中便什么都不知道!小皇帝欲立男后,你竟然从中破坏,是不是该死!”
“启禀王爷,此事属下没有做错,男后一事事关重大,不能如此草率。”许政连忙退后一步,拱手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本王要的就是小皇帝与朝臣背离,这样才好成就大事,可你呢,只会坏本王的好事。”元启说的凶狠,含怒的双眸似能喷出火一般。
许政惊讶的抬头望着元启,这几年来,元启似乎对自己也不似从前那般柔情了,更多的却是盛气凌人,想到元启的话,许政不由苦笑道:
“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王爷想极力促成陛下与萧大人的婚事?王爷不在朝堂,如何能知道陛下的种种手段,他未达目的不罢休,只怕最后妥协的会是朝臣,立了男后。”
“即便如此,君臣离心,便是本王的时机。”元启依旧不满许政的自作主张,害得他平白的失去一次机会。
“那王爷为何不想想,若是此次因为朝臣陛下妥协不立男后,岂不是陛下对朝臣心生不满,到那时,必定怨声载道,王爷还愁没有机会么?”许政望着元启,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元启听到许政的话时,心头的怒火便也消散了不少,仔细瞧着许政的模样时,语气也放轻了些:“本王还是希望你不要自作主张,万事要听本王的命令。”
“属下知道了。”许政眸光黯淡,垂眸应道。
元启勾唇一笑,上前伸手将许政拉进了怀中拥着:“本王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等着本王大业有成,必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属下知道。”许政心头划过一丝酸楚,却依旧抬首朝着元启的双唇而去,想要得到一丝的安慰。
却不曾想元启竟在此刻偏了头,躲过了许政的亲吻,伸手轻抚过他的面颊道:“本王在你府中住着有些扎眼,故而住在了城南的客栈中,有什么事让朔月通知本王就好,不要来找我。”
许政听着元启的话,也不做挽留,只是颔首应下,元启便松开了许政,迈步出了太尉府的后花园,只给许政留下一个背影。
许政自嘲一笑,这元启薄情至此,怎能比得过元胤呢。
当初若不是元启招惹,他许政何故会一腔深情错付,且越陷越深,爱恨入骨,又如何能轻言放弃。
是夜,大明宫的甘露殿。
元胤身着中衣盘腿坐在榻上,仔仔细细的研究着京城虎贲军的守卫布防图,只听见寝殿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元胤便绷紧了神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顺势将手中的布防图搁在了枕头边上。
“来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元胤笑着说道,抬眸瞧着那位从寝殿门口走来的人,便更是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将脸别过一旁。
萧戎一袭玄衣长袍,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清冷,也不向元胤行礼了,兀自坐到了元胤的身边,捏着他的下颌望向自己,轻啄着元胤的唇瓣,略带质问的语气道:
“说我德行有亏,亏你想的出来。”
“不然呢,不然朕怎么说,说你背叛了朕,嘁,那他们便更加不会同意你做朕的皇后了。”元胤冷哼一声,抱着萧戎的腰便窝进了他的怀里:
“那骆公子可是这样抱着你的?”
萧戎垂眸对上投怀送抱的元胤,伸手将他搂住按在了床榻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虽说是做戏,可到底我心里只有你的,你可不能说我多情,我与骆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元胤望着萧戎的俊脸,伸臂圈住萧戎的脖颈道:“朕知道,莫不是你也被朕那番模样欺骗了?”
说起来,昨日许政来见元胤前,这元胤便与萧戎商议着今日要如何应对,岂料那许政竟自动送上门来,元胤便只好借着许政的话,从而给他一个定心丸。
只是他与许政的谈话,却被一直躲在假山石后的萧戎听得一清二楚,愤恨的他险些没将自己的牙咬碎。
元胤那副逼真的模样,萧戎都在怀疑他是否有学过戏,不然如何能作的如此生动。
萧戎擒住元胤的下颌凑上去,唇齿间抵死缠绵一番才不舍的放开,元胤知道委屈了萧戎,这会儿他要抱着自己,那自然是不能驳了他的,便是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嗅着独属于萧戎一个人的味道。
“对了陛下,齐王似乎回京了。”萧戎搂着元胤,忽然说道。
“哦?”元胤惊讶的想要起身,却被萧戎再次拉回到怀里紧紧抱着:
“此番许大人自作主张,劝陛下收回成命,让齐王损失了一次打击陛下的机会,想必许大人也不好过。”
“皇叔薄情,连他的结发妻子都能抛弃,更何况一个许政呢。”元胤不由冷哼一声。
从前,元胤觉得元启对他是不错的,事事都能想着他,劝解他,与他也是最亲的,故而便让元胤忽略了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
齐王妃虽然善妒,可到底为齐王育有两子一女,却不曾想他为了求娶阿丹公主,而将正妃休离,害得齐王妃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故而元胤便想到了以此作为手段,来离间许政与齐王之间的关系,如今细细想来,元胤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半。
“毕竟不是人人都向陛下这般,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昂贵。”萧戎轻点了元胤的鼻尖,笑容略有些宠溺。
元胤往他怀里钻了钻:“如今齐王在京中,想必这荆州便只有晋国侯一人在部署,这曹时恐怕部署晋国侯的对手。”
“那陛下以为呢?”萧戎翻身而起,直勾勾的看着元胤。
“朕会想法子将齐王拖在京中,不让他回荆州,而萧卿,便要为朕远走一趟荆州,去帮助曹时。”元胤也翻身而起,依依不舍的握紧了萧戎的手。
萧戎望着元胤的模样,心中虽有千般不舍,可眼下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来日方长。
“看来陛下将臣免官,让臣在府中思过,也是早有预谋的啊。”萧戎长吁一声,却惹得元胤扑了上来,将他按在了榻上:
“是啊,朕早有预谋,你奈朕何?”
第108章
因着萧御史被罢官的第一日, 元胤脸色阴鸷,朝上众臣皆不敢有太多的动静,就连上奏时也时不时的打量着元胤的脸色, 以确定他是否有生气。
好在元胤虽是神色阴鸷, 可到底是没发火,自然也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第二日第三日,亦是如此, 这丞相魏为安不免叹息一声,虽然他也不愿意陛下如此模样,可到底是不立男后, 守住了江山,也不觉得有什么。
镇国公府前, 骆辰与小厮站着门前与守门的侍卫询问着, 却撞见出门来的白术,白术上下打量了一眼骆辰, 冷哼一声:
“这不是骆县令么, 怎的今日得空来这儿了。”
骆辰被白术不善的语气震的微愣,一时有些难为情,不由行礼道:“白术, 我是听说萧兄被陛下……所以特地来看看。”
“来看我家公子如何落魄是不是?我家公子都被罢官这好几日了, 怎么今日才想起来见他, 骆县令不与你的太尉兄长联系了?还是这坊间传闻骆县令不曾听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么?”见着骆辰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想到自家公子是因为他而被罢官, 白术的心里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非得发个干净。
骆辰被白术说的握紧的双拳,亦是气愤不已,可到底不曾发作起来,只是笑着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着前两日他该是不愿见人的……”
“得了吧,我家公子当年将你从小倌馆中救出来,还带你来京城,带你出道谋生,可你倒好,到头来恩将仇报,害我家公子被陛下免官,你到底是何居心!”白术瞧着骆辰还能笑出来,便更是生气了。
骆辰一愣,这再张口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得放轻了声音解释道:“那日我是喝醉了……”
“喝醉了,自然是喝醉了,若是醒着的,还指不定得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呢,果然是从小倌馆里出来的,到底是会缠人的,一个劲儿的往我家公子怀里钻,知道的是你喝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自荐枕席,要与我家公子春风一度呢!”白术越说越来气,这口中便更是没了遮拦,只说的骆辰是无地自容,垂首红了眼眶。
“白术。”萧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白术一愣,立马回转身瞧着出门来的萧戎,连忙行礼。
骆辰红着一双眼,抬首望着一脸阴鸷的萧戎,不由问道:“萧兄可还好?”
“方才白术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一切都好。”萧戎语气冷淡,可听在骆辰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骆辰也明白萧戎此刻的心境,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朝着萧戎拱手一礼:“如此甚好,我今日就会离京,特来辞行,萧兄告辞。”
也不等萧戎开口挽留,骆辰便急匆匆的带着小厮离开了镇国公府门前,只留下萧戎主仆二人。
白术一直垂首不敢去瞧萧戎的模样,而萧戎也是直视着白术的模样,许久才道:“嘴痛快了?”
白术点点头:“我就是瞧不管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也不怪他,他出生低微,又有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这心思自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如今他这样被你骂,日后便也不会找我了。”萧戎启唇说道。
“如此甚好,省的他来找你,惹的陛下不高兴。”白术连忙将元胤拉出来做挡箭牌。
萧戎的确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望着白术道:“不过白术,你这张嘴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近我谁都不见,这门口的事便有你负责了。”
“什么?公子,你不会是让我看大门吧。”白术一听萧戎的吩咐,立马惊讶的抬首看着他。
“嗯。”萧戎点头应着,随即转身便往府内走去。
白术想了想,随即追了上去:“公子,公子,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不行么,别让我看大门啊,公子。”
“啰嗦。”萧戎冷哼一声,也不理白术,径直回去了绿萼居。
入秋的夜里偶尔拂过的凉风钻进衣服中,带来些许的凉意,元胤合衣在甘露殿中研读着先皇及祖父当政时的一些政要,读道生涩处便做了标记。
小路子为元胤换了灯,又端来茶水,小心翼翼说道:“陛下,亥时了,可要歇下?”
“嗯。”元胤轻应一声,却是不曾抬起头来。
忽的,这殿外一阵吵嚷,不过片刻这外头侍候的内侍便闯进了殿中,跪伏在元胤的面前焦急道:“启禀陛下,太皇太后旧疾复发,突然晕厥不醒。”
“什么!”元胤一脸的惊诧,也顾不得手中的政要了,起身赤脚便往外跑去。
小路子一瞧着殿外的鞋子,想起元胤还只着了中衣,忙命人提着鞋子拿了外衣一路匆匆忙忙的追着元胤:“陛下,陛下,您还未穿鞋呢,陛下,等等……”
而此刻的慈安殿中,因着太后在也倒还是井井有条,伺候着的女官内侍一边端着水,一边待命,而太医与司药司女官也在殿中为太皇太后诊治。
太后与元皓一直守在太皇太后的榻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祖母……”元胤冲到殿门前,也顾不得此刻的仪容与朝着自己行礼的宫人内侍,一路便往榻前走去。
“皇兄……”元皓轻唤一声,瞧着元胤只着了中衣,还是赤着脚的,可额头上却是遍布了细密的汗珠,见着随后进来的小路子,元皓便明白这元胤是操心太皇太后的病况,便还未来得及整理便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