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痴迷我尾巴/少年臣(101)
“说我傻。”童倦抬起头,伸出食指点在顾松言的鼻尖上,“其实你才是真的傻,你都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因为你的心情低落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陪你吗?你也从来没想过,我会愿意陪你经历所有吗?”
顾松言真的没想过。
童倦的每一分回应他都觉得无比珍贵,从来不干多做奢望。
“顾松言。”童倦突然严肃。
“嗯?”
童倦左右看了看,好像没人在看他们,大着胆子飞快地在顾松言唇上啄了一下,“以后自私一点,知不知道?再一个人扛着事情我就……我就不要你了!”
顾松言点头,“好。”
“好什么好呀,要说记住了。”
“记住了。”
第67章 说漏嘴
童倦握了下顾松言的手, 问他徐采柳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 医生说要住一段时间的院观察一下, 因为事故比较严重, 怕有什么没发现的后遗症。”
“你别担心, 阿姨这么好一定没事。”
顾松言点点头, 朝他身后又看了看,“你怎么过来的?”
“哦我妈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 我自己打车来的, 他们那儿下雪了走了老远才打到车, 快把我冻死了。”童倦习惯性的抱怨了声, 言语之下全是亲昵。
“你要打水吗?我跟你一起去。”
童倦拎起地上水壶,陪他一起热了粥打了水,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让顾松言先进去,然后自己探头乖乖问:“徐阿姨, 我能进来吗?”
徐采柳脸色白的难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童倦自己进来了,把水壶放在一边, “徐阿姨, 您还好吗?我妈妈去看外婆了没办法赶回来, 让我先来看看您。”
徐采柳声音很轻, 带着点冷意,“你妈妈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不用拿她做借口,我们关系没有那么好, 不必假意客套。”
童倦脸上仍挂着笑,“哎呀被您发现了,其实是我听出顾松言心情不好偷偷跑回来的,没告诉我妈,怕她担心,您别生气,下次我不跟您撒谎。”
徐采柳闭上眼睛,“我没事,看完了早点回去吧,别让你父母担心。”
童倦:“顾松言一个人照顾您也忙不过来,有时候要叫医生或者拿东西什么的不方便,我留下来陪他,您放心,如果不叫我的话我绝对不进来打扰,就在门口。”
顾松言舍不得他这样逆来顺受,他长这么大一直恣意张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回家吧,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你在这儿休息不好,明天再过来,听话。”
“我知道你忙得过来,但是你需要我,我知道你想要我陪你。”童倦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然后又跟徐采柳说:“阿姨,那我先出去了啊,您吃完饭早点休息。”
顾松言皱眉看他拉开门出去,将热好的粥端过去,“妈,童倦没有错,如果真的说有人做错了,是我喜欢上他,又设计让他喜欢上我,您该怨的是我。”
徐采柳冷冷轻笑,“怨,你以为我不怨吗?”
她和邓书仪一起长大,从小就是闺蜜,虽然她家世、相貌任何事都在自己之上,但她从来没有过不平,她成绩很好,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出一份骄傲。
后来大学考到不同的大学,两人甚至越好毕业了以后要在同一所城市工作,时隔四年两人没有丝毫疏远,一起来了江城。
她嫁给了童立诚,自己嫁给了顾玉书。
她以为幸福就这么来了,可是呢?
顾松言知道她固执,自己韩动不了她的想法,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递在她嘴边,“吃饭吧。”
徐采柳:“放着吧,饿的时候我自己会吃。”
顾松言放在一边,声音压得很低很沉,“妈,童倦没有了我一样能活的很好,他本来不应该承受别人的冷眼冷遇,他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被捧在掌心里,因为喜欢我,所以宁愿委屈自己接受您的考验。”
徐采柳闭目不语。
“童倦不是非我不可的,是我。”顾松言站起身,轻轻似呢喃的说,“离不开他。”
童倦在门口坐了一会,医院走廊的暖气不太行,有点冷。
他先给邓书仪报了平安又跟外婆致歉,说下次回去看她,连对象一块儿带回去给她看,哄得老人家眉开眼笑才放过他。
开门声很轻,他回过头看到顾松言出来,往旁边让了让。
“阿姨吃完了吗?”
顾松言摇头,“她很固执,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你不用担心,她说饿的时候会吃就会吃。”
童倦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指,无声的给他力量,直到两人的体温互相熨帖。
“你看,我连尾巴獠牙什么的都有,怕完了也接受了,徐阿姨这点考验算什么,难道还能比很多东西都会说话恐怖吗?你别心疼我啦。”
顾松言伸手摸摸他的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强加要守护童倦的责任,总觉得凭什么,他不应该是为了另一个人而活,甚至觉得童倦死了最好。
他有一次真的掐着童倦的脖子,童倦那时候也还小,两只黑葡萄一样眼睛眨了眨,洇上眼泪,傻乎乎的问他为什么,喊他松言哥哥说自己喘不上来气了。
他松开了手,童倦都没发现他要杀自己,半跪着坐起来伸手揉揉他的额头,轻轻吹了一下,“吹一吹,不开心就会飞走了,妈妈是这么说的,松言哥哥你不开心吗?”
顾松言没理他,直接走了。
他讨厌那么天真无邪的童倦,他狠不下心杀了他,但他想把那么干净的人一起拖到淤泥深处,跟他一起变得阴暗。
那些事他都不知道,真的以为自己一直都对他很好,其实他一点也不好。
徐采柳撑着拐杖下来上卫生间,进去之前侧头朝门外看了眼,顾松言和童倦并肩坐着,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说的什么她听不见。
松言伸手揉了下他的头,侧脸有清浅的笑意,但并不是恋爱那种幸福,反而是带着一点无奈和苦涩,仿佛很疲惫。
童倦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又说了句什么。
徐采柳站了一会,眼神一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似乎能将他们硬生生烧穿。
那年她们先后结婚,童立诚虽然脾气炸性子大,但对邓书仪却是极度宠爱百依百顺,尤其在她后来怀兰泽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跪着给她穿鞋,完全忘了自己那句军人除非国家不跪的誓言。
顾玉书温柔有礼,却也冷漠疏离,除了婚前那次醉酒便再没碰过她,活像是两个陌生人。
童倦有邓书仪宠着,童立诚虽然对他管教严苛动辄挨揍,可该有的疼爱一分不少,甚至带他去过军队里玩儿,而松言,他长了那么大顾玉书一次没有抱过他。
她不是看不出来顾玉书不爱她,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啊。
明明婚前、甚至求婚的时候他眼底全是温柔,全是骗她的吗,徐采柳想了快二十年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一夕之间变得像个陌生人。
松言说童倦恣意张扬,离开了他也活的很好,是他离不开。
她就是要松言离开他,无欲则刚,他心里装满童倦,有朝一日他厌倦这样的生活想回到恣意张扬的时候,松言就会变得跟她一样。
凭什么童倦什么都有,而她的儿子,就连出生都是一场算计,要……守护他而存在。
那晚她回来的早,听见顾松言在对着“空气”说话,提到了守护童倦的责任,原来从他八岁开始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徐采柳如遭雷击般站在了原地,顾玉书死的那年?
她想了几天,翻来覆去把顾玉书跟她相遇相识的每一个点滴都回忆起来,她记性并不好,只是想过太多遍,被镌刻在记忆里了。
顾玉书对童倦一直都很好,相反从来不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眼,如果不是她足够信任邓书仪的人品,甚至会怀疑那是他的孩子。
他对松言极其严苛,甚至会因为童倦而对他做出惩罚,彼时徐采柳不明白,现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