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痴迷我尾巴/少年臣(107)
血落在地上碎成花,邓书仪连钻心的疼都顾不上了,用力抓着童立诚的枪口。
“不要开枪,不要。”
“他现在变成这样,迟早会伤人!他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让开。”童立诚握着枪瞄准白泽,明明是野兽低吼的声音可眼前却晃出童倦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跟自己下棋,说想考军校,跟自己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军人。
他跪在院子里宁愿受罚挨打都不肯认错的样子,事后还能吊儿郎当凑过来喊他爸爸,泡杯茶塞过来故意让他赢棋的样子。
童倦看着不着调,其实学什么都快,从他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就不能赢他一局棋了。
他说完考军校真就认真去学习了,成绩还从全校倒数考到差不多中游,这个儿子真的很乖,可他现在变成这样,还不如保留他作为人的尊严。
童立诚的手也在抖。
“如果他有意识,一定不会希望伤害你。”
邓书仪护在童倦身前,拼命摇头,“不会的,倦宝不会伤害我的,他只是不适应现在这样子,等他认识我就好了。”
童立诚的枪被邓书仪夺走扔到一边,这时童倦却猛地扑了过来,前肢死死地抓住邓书仪的肩膀,獠牙透着森冷,眼看便要将她脖子咬断。
“倦宝不要怕,妈妈在这儿。”
书仪眼睛发雾,哭着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可白泽已经没有意识了,张口便咬。
童立诚捡起枪果断扣下扳机。
“砰!”
一阵金色的光芒在眼前炸开,随着阴冷的风卷过,童倦已经不见了,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邓书仪已经瘫在了地上。
童立诚将她扶起来,“没事吧?哪里受伤了?他有没有咬到你!”
“我没、没事。”
邓书仪也已经吓坏了,从昨晚开始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炙烤,连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全凭下意识来。
白泽被紧紧卷住,挣扎嘶吼着噬咬敌人,坚硬的龙鳞接触獠牙发出诡异刺耳的声音。
黑龙盘踞将白泽卷在怀里,却将唯一脆弱的地方留给了他,白泽无意识地狠狠咬下去,几乎能将他撕烂的狠戾,獠牙刺破命门,鲜血汩汩流进口中。
白泽渐渐安静下来。
血染湿白毛,禁锢着他的力道也慢慢松了,黑龙的龙爪慢慢退化成一只修长的手,龙鳞褪去皮肤显露,顾松言一把将童倦抱住。
融合了祖龙之力的血液让童倦暂时恢复了神志,毛绒四爪抽长变成人形,白皙到没什么血色的脸有些呆滞,跌落在顾松言怀里的时候轻轻眨了两下眼睛。
幼童般懵懂。
赤身相对的两人没有丝毫尴尬,只有失而复得的惊喜和办法有效的安心。
“顾松言。”
嗓音很哑,却如天籁。
“是我。”顾松言后背落在地上,顾不上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来了。”
童倦低头埋进他颈窝,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我怕,我一个人好怕。”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顾松言亲了亲他的眼睛予以安慰。
“我以为再也变不回来了,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那天晚上廉青来,他要杀妈妈和兰泽。”童倦猛地爬起来,他已经没有作为白泽时候的记忆了,起身便要往外跑。
“等等。”顾松言把他拉住,“先把衣服穿上。”
童倦这才看见顾松言居然一丝/不挂,再一低头,也和他坦诚相对,两人居然就这么叠在一起说了半天话,霎时脸红了。
顾松言拉开衣柜找了衣服给他,抖开了让他伸手,童倦乖乖伸手让他帮忙穿,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我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白泽,就像那本漫画书里的样子,我真的……真的是……”
顾松言帮他扣上扣子,温声说:“你怕吗?”
童倦有些迟疑,“我怕伤人,刚刚脑子里有画面,我好像伤到了妈妈和兰泽,我以后要还是失去理智怎么办?万一我变成了白泽回不来了,到时候你就让我爸一枪打死我,我不要伤人。”
童倦攥着顾松言的手腕,“你答应我,如果我最后真的变成那样,你……要记得。”
顾松言:“不会,你不会变成那样,相信我。”
童倦:“我也不要伤害你,我好怕有一天我又失去理智变成、变成那样然后伤害你们。”
“你不会伤害我。”顾松言粗略将昨晚的事告诉他,隐去了自己承受祖龙之力的痛苦,轻描淡写了这一段,“所以有我在,你不会变成那样的。”
童倦反应不过来,眼睛又红了,“你干嘛这么傻啊,万一那个什么龙是骗你的怎么办!你干嘛啊,我又不值得。”
顾松言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童倦垂着眼,有些不安的咬住嘴唇半晌,轻轻说:“我一直被你保护,总是连累你,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
顾松言低头,“我不喜欢这句话,重说。”
童倦张开双臂勾住他脖子,凑头亲了上去,“我喜欢你,松言哥哥,最喜欢你。”
顾松言掐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会,等他脸色慢慢因为缺氧又或是害羞变红才松开,指尖在他嘴唇蹭过,“倦宝乖。”
童倦:“我还不清你了。”
“那就多喜欢我一点。”
童倦:“已经很喜欢了,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哥哥。”
两人换完衣服打开门,邓书仪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见到开门的人眼泪瞬间止住了,抖着手想去摸童倦的脸却又不敢上前。
“妈妈。”
邓书仪憋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双手抱住童倦的肩膀放声大哭,“你个兔崽子等我缓过气来非狠狠揍一顿。”
“对不起。”童倦声音哽咽,由着邓书仪打他后背,看到童立诚手里的枪,又将视线挪开。
“我养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到这么大容易吗,你去送死,你想气死你老娘。”邓书仪一边哭一遍骂。
童立诚伸手拽了她一下,“好了别哭了。”
“我就哭就哭!你别拉我。”邓书仪抽噎着鼻子在童倦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鼻涕,又吸了吸鼻子,“下楼。”
童倦看了看肩膀:“……”
童立诚较为理智,不像邓书仪那样只要儿子回来就行,其他的就算天塌了都跟她没关系。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最后眼神落在顾松言身上,冷静问:“童倦是怎么变回来的,那道光是什么回事?”
顾松言也没想过隐瞒,从头至尾将顾玉书的身份告诉了他,也将童倦的身份以及昨晚那片龙鳞的事和盘托出。
童倦交握着手,又被顾松言扣住,下意识反握住他,轻轻发抖。
童立诚听完就沉默了,一贯不抽烟的他从茶几里摸出一盒招待人的烟,拨了两次打火机都没能点着,看得出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冷静。
烟雾自他口中吐出,客厅里寂静至极。
这样的消息任谁都无法一下子接受。
童倦低声说:“爸爸,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刚才的事,很危险,如果您要求我离开家里,或者是永远不要靠近你们我都能接受,你们养我这么大,我不能报答你们了,对不起。”
童立诚没说话,邓书仪一拍桌子,“放屁。”
“你是我养大的,我说你是我儿子你就是我儿子,谁敢说一个字我拆了他祖坟。”邓书仪侧头看童立诚,“你也一样。”
童立诚一根烟抽完,“让我想想。”说完便上了楼。
邓书仪看着他的背影,再回头的时候几乎又要哭了,这时兰泽也跑回了家,小心翼翼地扒着门口看了一会,惊喜的瞪大眼跑过来蹦进童倦怀里。
“哥哥!”
童倦接住他,“兰泽对不起,哥哥伤害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