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痴迷我尾巴/少年臣(103)
邓书仪呆立原地,她更觉得畅快,“你的儿子就金贵,我的儿子就草芥都不如,连出生都是为了要守护他,现在他说喜欢,我就要把儿子拱手交出去,邓书仪,你们一家未免也太自私了!”
“我……我不知道。”邓书仪真的不知道这么多。
当年童立诚带回来一个孩子,跟他说是从一头狼嘴里抢回来的,看着怪可怜总不能扔了。
彼时他们刚结婚,童立诚还怕她不答应,担心邻里说闲话。
邓书仪当时还说:“我说他是我儿子这就是我儿子,谁敢在他面前说不是我亲生的,老娘把他祖坟都掀了。”
他们养童倦这么大,一直挺担忧他会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教育一直比较严苛,不许他动没有理由的手,不许他欺负别人,就是怕他性子野。
她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层。
鬼怪什么的……邓书仪想伸手摸摸徐采柳的额头,是不是被车撞傻了。
徐采柳已经恢复了冷静,“你走吧,我不想再跟你们家有任何的牵扯,如果你还觉得我们有一丝姐妹情分,劝劝童倦放过松言。”
邓书仪沉默片刻,完全消化不了这离奇的信息。
顾玉书不是人?是为了童倦才跟采柳结婚?这怎么可能啊,明明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很幸福,两个人都是很温柔的性子,从来不见他们吵架。
童倦,她亲手养大了这么久的儿子,也不是人?
邓书仪恍然,怪不得那次兰泽突然问她自己和哥哥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最近童倦变得很乖,开始爱学习,还有意无意的跟她说一直留在家里就好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这些话告诉过童倦?你有恨有不满你冲着我来,就算是松言守护了他,那童倦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选择的,你恨他干什么!”
徐采柳反问:“不然呢?我连恨谁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也当过老师你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他们两个互相喜欢,却不忍心伤害你,百般讨好你想让你认可,你拆散他们,这难道不是再一次重蹈覆辙吗?”
徐采柳被邓书仪说的一僵,手指倏地攥紧了。
“采柳,童倦不是玉书,他不会伤害松言。”邓书仪拿起自己的包,看着背对的徐采柳补上一句,“松言如果有危险,童倦也一样肯为了他拼命。”
顾不上说太多,邓书仪心慌得厉害,如果采柳说的是事实……
她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大一个兔崽子,那个见都没见过的亲爹有什么资格把他带走,想都不要想。
徐采柳听见病房门关上,轻轻闭上眼感觉有一道湿热的水迹顺着眼角淌过去,邓书仪最后离开时微抖的嗓音在她耳边不散。
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人心难测,谁能保证永远不变。
徐采柳睡了一觉,梦到了刚认识顾玉书的时候,也梦到了松言刚出生的时候,再到后来他去世,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几乎将她冲垮。
纠缠不休的梦魇一遍一遍的把她困得快窒息,惊醒的时候一身全是冷汗。
枕边放着一枚戒指,那是她刚认识顾玉书的时候他手上戴的戒指,结婚那天摘过一次,后来依旧戴着这个,婚戒反倒收起来了。
徐采柳呆呆地看着窗外叶子凋零的树,来年春天也许会重新抽芽变得茂盛,也许就此干枯死去。
没到真正揭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咔哒。”病房门被拧开,顾松言拿着东西还有午饭回来,先倒了杯水给她润润喉咙。
“您做噩梦了。”顾松言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一头冷汗把头发黏在一起,眼神也有些恍惚像是没能聚焦。
徐采柳接过水喝了一口,捧着水杯说:“帮我把床调高一点,我想坐一会。”
“您腿受得了吗?”
“没事。”
徐采柳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双手握着杯子坐了一会,看着顾松言沉默着把桌子推过来,放上清淡的饭菜,静静地到一边去坐着不再说话。
病房里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童倦在的时候倒是热闹,那小孩儿话多嘴又甜,不制止他能说一天。
徐采柳一怔,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在手背和被子上,顾松言立刻起身拿走杯子放在桌上,抽了纸巾过来吸水,“您没烫着吧。”
“没有。”
徐采柳看他低头擦水,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这么高了,褪去少年的影子迈入青年的行列,眉眼之间更添了几分冷静沉默。
手掌早已不是小时候她能轻松包住的样子,眉眼也变得冰冷锋利。
“松言。”
顾松言将被子上的水蘸干净,将餐桌往她推了一些,“您吃点东西,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身体重要。”
“你真的很喜欢童倦吗?”
顾松言手一顿,轻“嗯”了声,又说:“今天蓝若姐打电话来,您的手机坏了,让我转告您说有点文件要送过来签字,我让她待会直接过来了。”
徐采柳问他:“就算他可能是骗你、将来有可能会离开你,你也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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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兽化
顾松言从小就不会跟人争辩, 做什么都淡淡的, 只在童倦这件事上跟她强硬过。
徐采柳见他不说话也明白他的想法。
“你今年十八岁, 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十年、二十年, 每一天都像是煎熬, 那个时候你还能这么坚定的说不后悔吗?”
顾松言沉默片刻,说:“我喜欢上童倦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过能得到, 既然我抓住了就不想放弃, 我知道您不喜欢他, 他也不希望我因为他和您对立。”
徐采柳眼眶微热,闭了下眼又回想起邓书仪的话。
她走了之后自己想了整整一下午,从她第一次见顾玉书开始,是不是都只是她一厢情愿会错意了, 松言会不会步自己后尘。
“松言,妈妈只是不想让你跟我一样,你懂吗?”
徐采柳之间捏着一枚戒指, 是顾玉书曾经寄生在里面的那个, 她语气很低带着一丝茫然和落寞, “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爸爸, 那时候他真的很好。”
“我那时候义无反顾的跟他结了婚,可是婚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在我有了你之后,他变得冷漠、我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于是尝试着改改性子,可他依然不肯看我一眼。”
徐采柳看着戒指,轻轻聚起一个比哭还苦的笑,顾松言不会安慰人,只好轻轻握住她的手指予以力量。
徐采柳掐着他的手,眼泪从尖瘦的下颚低下来落在两人的手上,“我就想啊,他肯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年都不肯有片刻的心软。”
“这个世界也有很幸运的人,像书仪那样从出生开始就一路顺遂的也大有人在。我知道我不是,我没那么幸运,但松言,妈妈不想你跟我一样,你懂吗?”
顾松言伸出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的手背,不管是否离奇,将顾玉书消失之前的话删减掉部分告诉了她,“他一定爱您,只是来不及说了,要说幸运,他才是那个不够幸运的人,没有早一点看明白自己的心。”
徐采柳面色僵硬,喃喃把顾玉书留下的那句话重复了几遍。
顾松言知道她需要时间缓冲,起身交代她记得吃饭便拉开门出去了,徐采柳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响起,呜咽着藏着无尽的痛苦。
他第一次见徐采柳掉眼泪,更别说这种脆弱的样子,他有些后悔自己把这些话告诉她了,平白让她难受。
但他不说,徐采柳永远过不去这个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