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痴迷我尾巴/少年臣(19)
“班长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你能掌控的那种人。”
童倦侧头看了眼顾松言,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偏要掌控。
秦英悟不敢说的太明白,顾松言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童倦口袋里还有一颗糖,掏出来刚想剥,看到顾松言的眼神,“你又不吃甜的,看我干嘛。”
他的确不爱吃甜的,但辛亦瑶掌心里那颗红色糖果很碍眼。
顾松言视线落在他脸上,语气疏淡带刺,“你甜?”
童倦被这个反问一时问懵了,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反射性跟着这话说:“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
顾松言有些欲言又止。
童倦摸不着头脑。
顾松言轻摇了下头,童倦不知被哪根筋一戳,反应过来,“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下流!臭流氓!”
说着立即踹了他一脚,被轻易躲开,又伸脚过去,“喂你不许躲。”
砰。
顾松言眉头一皱。
童倦直接傻了,这一脚几乎用尽全力,这人真就不躲硬生生受了?
原本看起来就有些不健康的脸一下子惨白,顾松言轻喘了口气,笔尖把纸撕开一个大口子。
“你是不是傻逼啊干嘛不躲!”童倦又恼又气。
顾松言:“没事,上课了。”
穆芃站在讲台上,“同学儿们好,又到了我最写欢的语文课儿啦,今天我们儿来学设么呢,让我先来看看。”
顾松言垂眼翻书,手突然被砸了下,一看是个纸团。
他伸手拿过来面无表情地打开,中间赫然躺着一颗糖,愣了下侧头一看,始作俑者撑着下巴往窗外看,一脸没事儿人似的欲盖弥彰。
顾松言垂下眼,一张纸条又递过来。
字写的龙飞凤舞,在从小学书法的顾松言面前简直连小学生都不如。
——喂,少想多啊,我才不是跟你道歉。
末了还跟着一个喷火的小头像,单手叉腰握着屠龙的宝剑,嚣张极了,应该是他。
地上躺了一个流泪火柴人,头戴学士帽身边全是奖状奖牌奖杯,这是自己。
他还没变,跟小时候一样,道歉的方式一样别扭又傲娇。
那会他们刚上小学,两家父辈虽然针锋相对但母亲们关系好,司机接孩子的时候会一道儿接回来。
那天司机来晚了一点,两人在校门口等了很久。
童倦从小就皮,等得烦了正好看见学校里那棵枇杷树,非要去摘几个给他吃,结果连累顾松言一起被门卫和老师骂。
他拽着顾松言一起跑,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还划破了点皮,有点内疚又不好意思拉下脸,从怀里掏出偷到的唯一一个已经被挤坏了一半的枇杷,小心翼翼揭掉果皮。
“喏,给你吃。”
顾松言早慧,又沉默,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王子,反观童倦一直像个小流氓。
顾松言接过那半颗枇杷,挺酸的,到现在都让人唇齿发软。
那晚,小小的童倦翻过围墙,朝他家里扔了几管药膏,从家里偷出来的。
夹着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慌忙写的。
——你别想多哦,我可不是跟你道歉!男子汉流点血算什么!我从来不喊疼,你也是男子汉,不许喊疼。
童倦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时候给的药根本不对症。
顾松言将纸条随手夹进书里,糖还给了他。
“我不吃甜,自己吃吧。”
童倦看着那枚没拆开的糖果有点烦躁,这人怎么这么难哄啊,他都把自己最后一颗糖给他了,还不原谅他。
辛亦瑶收到他的糖那么开心,顾松言还挑三拣四,难伺候。
不就是不小心踹了他一脚吗,他又不是故意的。
好吧有点故意。
谁让他不躲的,又不是躲不开。
童倦咕哝了半天,俨然忘记了是他说不许躲之后顾松言才没躲开的,满脑子都是这阴晴不定的大学霸莫名其妙。
“童倦,你起来朗读这段课文儿。”
童倦还在咕哝,完全没听见。
顾松言侧头看了他一眼,童倦下意识说:“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莫名其妙,还不要我的糖。”
穆芃喊了之后没人回应,同学们早就转过来盯着童倦了。
“倦哥什么糖?”
“报告老师,童倦上课吃糖,罚他给我们一人一份!”
穆芃的课大家一向比较没大没小,闹得也比别的课欢。
童倦瞪了一圈,“滚蛋,没糖了,有也不给你。”
“就给班长不给我们吃是吧?我懂了偏心,前班长的糖只给现班长。”
“放屁,我刚才还给你们学委一颗。”
顾松言把笔往桌上一扔,清脆一声响,冰冷眼神扫过一众学生,“谁要吃糖?”
哎?怎么感觉班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敢说话。
张乾座位近,听见童倦的嘟囔大概知道事情发展,忍笑和稀泥,“不遵守纪律,班长把你们直接扔出去喝西北风。”
顾松言:“课本四十九页,阿房宫赋朗读一遍。”
童倦“哦”了一声,翻了半天找到语文课本翻到四十九页,断句乱七八糟地念,穆芃都听不下去了,“算惹你坐下儿吧,辛亦瑶你起来继续朗读下面的内容。”
童倦一边坐下一边念叨,“这人不有病吗,嫔妃爬墙,把王子皇孙都赶去秦朝干嘛?还天天弹琴唱歌当宫女?”
顾松言惊了。
“……嫔妃爬墙?”
童倦把课本朝他一扔,顾松言看了下内容写是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
“干嘛这个眼神?不对吗?”
顾松言想了想,问他:“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童倦想了想,拧眉看他:“这句是骂人的吧?你是不是想骂我?我告诉你我虽然没你成绩好但是我还是听得懂的,休想骂我!”
顾松言沉默了下,“……是吧。”
童倦撑着下巴看顾松言认真上课的侧脸,想了一圈都是学渣,最后千挑万选打开十班学霸柴意远的微信,“问你个事儿。”
对方很快回复,“问。”
“就祥叶什么玩意,丁克什么绝后,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柴意远懵了好一会。
这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了?感觉像是在骂人的样子,但童倦一般骂人不会这么拐弯抹角也不会这么毒,估计是在哪儿听来的。
他想了想,打开了顾松言的微信,“言哥问你个事儿。”
“嗯。”
柴意远抬头看了眼老师,若无其事地将童倦那个又丁克又绝后的诡异发言截图给了顾松言,“他说啥呢?难道又跟人吵起来了?”
顾松言沉默了一会,说:“原话是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
柴意远又懵了,总觉得有些熟悉,在脑子里扒拉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婚书?这谁啊这么骚,跟童倦说这个。”
顾松言说:“我。”
柴意远直接傻了,他真是问对人了,问到他妈正主身上去了。
“那……那你骚啊。”
语文课是最后一节,商经纶踩着铃声过来叫住要出去的穆芃又咳了一声让学生别急着吃饭。
“最近学校里对穆芃老师的不实传言较多,教导主任和校长商议之后决定在后天下午加一节语文公开课,穆老师和同学们都准备准备。”
学生们集体:“啊?又上公开课啊。”
穆芃一点没有当事人的愤怒和着急,开心地直拍手,“真的儿吗?我喜欢公开课儿,以前他们都不让我上,哎呀同学儿们你们不开心吗?”
众人:“……开~心~”
开心个鬼啊,穆老师您不知道自己上课是什么水平吗!
——都先别动!让我来吹屈原大大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