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都准备好了,他们就在你之前选定的竹林里,那里是日月书馆的后山,虽然雷声大,但想来应当波及不到这里。”
“天雷的事谁说的定,更何况还是念殊的雷劫,从来都只有更大没有变小的。”薛妄柳脚下几点回到了年青简的院落外,轻声道:“现在就看我那位‘年师兄’要不要去一探究竟了。”
丁红有些担心:“万一他真去了怎么办?”
“天雷在,他近不了念殊的身。就算近了身,我那些阵法可不是摆设。更何况我连压箱底的破天剑阵都拿出来了,想来即便不能诛杀玉光,也能将他重伤。”薛妄柳道。
“若是他远比我们想象中厉害,毫发无伤呢?”丁红问。
薛妄柳收敛气息慢慢走入书房之中,轻声道:“那就赶早不如赶巧,今天我也一起渡劫,一路火花带闪电,劈死他个狗日的。”
丁红想了想:“这是个好主意,但也不是很好。”
“玉光多疑,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再加上年青简的身体素来不好,琴棋书画四个老头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盯着他,这个时候更不会放他乱走。如果玉光还想继续用年青简的身份,现在想脱身,那是难上加难。”
薛妄柳轻声说着,站在了隔开内室与书房的那座红木屏风前。
窗外是雷声隆隆,有怒风呼啸吹过,将山里的翠竹吹得东摇西晃,就连书房里没有用镇纸压着的纸也到处乱飞,但这座屏风却丝毫不动,晃也不曾晃一下。
薛妄柳看着屏风上镶嵌的宝石玉花,视线沿着花瓣缓缓滑向根部,正当他准备出手击碎的时候突然有感。
他脚下一扭,身影骤然出现在书房的另外一侧,看着门边走进的黑色身影,身体立刻绷紧,但感觉到对方的修为不过化神,便又稍稍放松些许。
确定脸上的伪装还在,薛妄柳双手一翻握住两柄翠玉小刀,直接反客为主率先发难:“什么人!竟敢擅闯日月书馆馆主书房!”
那人穿着一身紧身黑衣,连脸也紧紧包住,只露出一只眼睛来。
他站在薛妄柳不远的地方,两人对视片刻,就在薛妄柳想这会是谁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了两个手指比了个耶。
薛妄柳:?
干什么?找我拍照?
“两个。”那人声音奇怪,一听便知道是用术法或是别的法宝特意掩饰过的声音。
他用竖起的两根手指缓缓指向那红木屏风,继续道:“若是打破或是解开,必定会被他知晓。”
薛妄柳掂了掂手中的翠玉双刀,微笑问:“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爱信不信。”那人冷冷道。
薛妄柳眉头一挑,心想铁子你的调子还挺高。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碰那个屏风。”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回到门口,“五个阵法十件法宝,出不来也进不去。”
薛妄柳看了眼那红木屏风,笑了一声道:“这么大的阵仗,里面究竟是放着什么好东西?”他缓缓回头,盯着那黑衣人:“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到你是谁的人。”那人已经退到院子里,冲着薛妄柳发出一声难听的笑声:“不管你是谁,你都该走了,他不在不代表他的人不在。”
丁红突然振翅叫了一声,提醒薛妄柳道:“的确有人过来了,基本上都是化神修士。”
薛妄柳眉头一皱,现在还不能肯定年青简就在内室里,贸然动手风险太大。他看向那黑衣人,却发现那人只剩一个背影,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想要追上他轻而易举,但是现在还有旁人正在靠近,念殊又在渡劫,自己不能在这里被拖住。
薛妄柳脑子转过一圈,开口道:“走。”
他走向临近后山竹海的窗口,正准备从那里翻出去,但走到窗边的时候,薛妄柳突然抬手将两枚珍珠扔进了一边插着画卷的瓷瓶中,这才撑手一翻出了书房。
丁红追在他耳边飞动:“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念殊。”
薛妄柳走到山崖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盘好,将麻雀大小的丁红收进自己的头发里,听到它啾啾两声已经抓稳之后。薛妄柳脚尖一点直接从山崖处跳了下去。
急速下坠之中,薛妄柳手中法诀一掐,脚下的风骤然变了。他脚尖虚点,向前猛地冲去,直直朝着那竹林深处被惊雷的照亮的地方而去。
风声呼啸中,薛妄柳开口道:“丁红,你能想到方才那是谁吗?”
丁红啾啾叫了一声:“我想不到。”
薛妄柳沉默着在竹海中穿行,有人收敛气息站在山崖上正看着他远去,确定他走远之后才转身脚下几点,攀着山崖回到了年青简的书房中。
房中已经站着好几个同样身着黑衣之人,那人走到他们身边,将脸上的黑布拉下,露出了自己脸来。
半边脸谱半边美人面,正是那血衣道人方戾的师尊脸谱女。
等着剩下几人对她行礼完毕,她才冷冷道:“一切如常,没有人来过。”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会是谁?
脸谱女:你的二五仔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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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雷劫将竹林劈开一块空地,吹来的风里似乎都藏着雷电的味道,薛妄柳的神识无声展开笼罩住这片竹林,却又在雷劫的边界上停住,不想打扰念殊分毫。
“姑姑。”感觉到薛妄柳来了,易明夜从暗处走出来,冲着他拱了拱手才问:“姑姑方才可有发现?”
薛妄柳:“你年师叔可能在书房的内室里,但是门口被下了禁制又有阵法和法宝守护,现在动手有些不妥。“
“可是今日之事在旁人看来过于巧合,已然是打草惊蛇。”易明夜皱眉,“怕是他有所察觉,对年师叔做出什么事来。”
薛妄柳笑了一声:“若是之前兴许还会叫人觉得巧合,但是自从那场渡劫雷劫之后,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有好几场雷劫,皆是雷劫之后不知是谁在渡劫,不必担心。”
明夜顿了顿,心里仍旧觉得不妥,但见姑姑如此平静胸有成竹的模样,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一笑道:“姑姑说得对,是明夜有些自乱阵脚了。”
薛妄柳笑了笑,望着前方的雷光电闪,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他忍不住道:“明夜,我记得你当初化神的雷劫可没有这么大。”
“的确没有这么大。”明夜看着那撕裂天空的白龙,皱了皱眉道:“若是当时我化神雷劫如此,怕是凶多吉少。”
他心中一顿,想了想还是问:“姑姑,念殊师弟为何雷劫会比常人厉害许多?”
“他命中注定而已。”薛妄柳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传授给他吸他人灵力为己用的术法,遭上天惩罚,所以雷劫才这样厉害吧?”
易明夜连连摇头:“自然不是,明夜绝不敢如此想!”
薛妄柳微笑着沉默,丁红见状便从他的头发里钻出来,落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薛妄柳的脸,轻轻啾啾叫了两声。
薛妄柳用手指蹭了蹭丁红的脸,垂着眼突然唤了易明夜一声:“明夜,你可知道为何我当初不传授你掌门内功吗?”
易明夜愣了愣,摇头道:“不知道,但姑姑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不会害我的。”
“的确是不想害你。”薛妄柳仰头看向前方的雷劫,轻声道:“按照华寒宗的传统,你作为上任宗主玉光仙君的弟子,有修行掌门内功,也就是无常日月功的权利。”
易明夜点头道:“明夜知道,从前岳长老在时,曾经告诉过我应当去修华寒宗的掌门内功,而不是学姑姑您为我找来的功法。”
“他还跟你说过这些?”薛妄柳眉头一挑,嗤笑一声:“那应当还趁机骂了我几句吧?不过这倒也不奇怪,从他的角度看我的确奇怪。明夜你也不必要怪他,当初你师祖师尊接连出事,他还愿意留在华寒宗已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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