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妄柳却不明白:“我看你们二人不过是错过而已,若是当时法师也堪破轮回八苦道,那……”
“那他已经看破情爱离合,即便我二人飞升也不会再有结果。”明镜突然笑了起来,“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一些。”
她垂下眼,轻声缓缓:“他与我之事,已经是他生时魔障,何必在他身后还污了名誉?”
他渡她成仙,她助他成佛,真佛做不成,也算是得了一个佛修中圣佛的名声。自己能为他做的,似乎也只到这里为止了。
明镜看向薛妄柳:“还望你这位雪柳仙姑成全,有朝一日你我二人上界重逢,我必定以厚礼相待。”
“好说好说。”薛妄柳向着明镜行了一礼,“二位的故事不能为外人知晓实在是可惜,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镜笑着点头:“正是,不过也不算是不被外人知晓,只是那些人蠢笨,日日经过看不出来这番情意罢了。”
她见薛妄柳已经答应,松了一口气,手中镜子一转道:“你的命劫与你那徒弟紧密相关,他大有来头,并非是你所想那般。还有,最近你命星恶水,有性命之忧,须得多加注意。我言尽于此,现在送你出去。”
面前的画面倒转,但是薛妄柳还是没有出去,他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微笑的从天法师,长叹一口气道:“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
“马上就到了。”从天微笑,“我有一事相求。”
薛妄柳:“把你与明镜的事情告诉别人?”
“非也,只是想知晓方才明镜所说那些人日日经过,却看不出情意的地方是哪里。”从天阿弥陀佛一声,“菱娘同董郎之间有许多亲密爱语,但是我与她之间却从未说过,实在是后悔。”
“现在后悔不如当时诚实些,现在也少些折磨。”薛妄柳托着脸道:“人生一世,天灾人祸已经是难过,自我能做便能快意的事情为何不做?”
从天微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薛友这般潇洒,人活一世牵扯太多,总是顾虑。”他说着一顿,轻声道:“薛友命中大劫明镜已经说过,我再送你一言。”
“法师请说。”薛妄柳朝他行了一礼。
从天竖起手掌:“不必后悔当初,也无须顾虑将来,薛友有贵人相助。只是有些事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不要勉强自己为好。”
他看着薛妄柳微笑,伸出手在他手心一点:“方才我所求薛友有了答案,便在我坐化菩提处用此符咒便可。”
“阿弥陀佛,你我有缘再见。”从天叹息一声,这次眼前的秘境如烟雾散去,薛妄柳一看他要走,连忙大声道:“舍利子呢!”
只剩下一个头的从天微笑:“已给你那徒儿了,薛友不必担心。”
最后一缕烟雾散尽,薛妄柳面前的景色已经换了一副天地,他站在湖心岛从天坐化的菩提树边,看着面前的一湖静水还有些恍惚。
突然身边有人唤他,转头一看竟是已经不再蒙着眼睛的念殊。
五官深邃,剑眉星目,虽然光了头但还是遮掩不住这一身风姿俊秀。只是同自己不再那么相似了。
“师尊,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吗?你的脸遮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是个帅哥,可惜是个光头。
从天:我老婆说和我秀恩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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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伙伴疑惑之前江沅说进过秘境的事情,此秘境非彼秘境,一般孩子筑基就开始进小秘境历练了,只有薛妄柳这种溺爱孩子的,金丹修为了才让孩子进秘境。
谢谢青花鱼_ndxnz9xnnwk的猫薄荷,帽子下的玫瑰花、卿忆、是牧奎笙e、阿资跑啊跑的鱼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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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薛妄柳闻言一惊,连忙去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手下还是妙三刀那张脸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伸手用力扯着念殊的耳朵往外拉,有些恼怒道:“故意吓师尊是吧。”
“不敢,只是担心师尊而已。”念殊笑着将头更低了一些,方便薛妄柳动手:“只是在秘境中明镜仙子弄掉了我脸上的绸带,在铜人阵中我只随便撕了条布带蒙脸,出来便没有了,还请师尊为我再系上一条。”
薛妄柳看着他的脸顿了顿,别的不说,自己养大的孩子的确都是俊男美女。尤其是念殊,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佛骨的缘故,念殊的垂眼的时候,同那座上的佛祖宝相有些相似。
只有一点不对,薛妄柳看着念殊问:“你如何还记得明镜仙子?她没有抹去你的记忆吗?”
“抹去了,但是从天法师又给我补上了。”念殊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轻声道:“从天法师给了我一粒他自己的舍利骨,明镜仙子抹去的记忆便都想起来了。”
不光是抹去的记忆都想起来,从天法师与明镜仙子的点点滴滴全都记在了念殊的脑子里。从天法师还传给了他两本佛修秘法,只求他帮一个忙。
便是有机会便将自己同明镜的故事写成书,叫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知晓从前有一位佛修生前死后都深深爱慕一位女子。
“不必写清我二人的名字,只需写清故事便好,留后人警示。她说得对,我生前没有同明镜道出一声欢喜,如今说给所有人听又有何用,她永远是听不到了……”
念殊回想着从天法师说过的话,突然唤了薛妄柳一声:“师尊,从天法师道我同他是一路人,叫我万物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不说。难道他的意思是,我今后也会同他一般不能同心爱之人在一起,一生抱憾吗?”
“啊?”薛妄柳一愣,“从天法师他不会嘴这么毒吧?”
念殊顿了顿:“不知道。”
“不用害怕,等日后你有了心上人,只管告诉师尊。”薛妄柳拍拍他的肩膀,“我徒弟长得这样好,又有我在,定不会叫你变成从天法师那般。”
念殊垂眼一笑:“徒弟不需要心上人,能终年侍奉师尊左右便足够了。”
旁的人对自己再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哪里有师尊雪中送炭救自己一命,又真心爱护的情谊重?
“现在都是这样说,等你遇见喜欢的人就不会这样了。”薛妄柳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叫念殊皱了皱眉,他又问:“师尊从前也有过心悦的人吗?”
薛妄柳一笑:“那倒是没有,我情况特殊,姑娘只把我当手帕交,我也只把她们当作姊妹晚辈前辈尊重,不曾生过爱慕之意。”
念殊阿弥陀佛一声:“是徒弟失礼了。”
“无妨。”薛妄柳看着念殊又好好打量了一番,突然很有成就感道:“念殊长大了,和我也不同之前那般相似,这蒙脸的绸带可以不必再蒙了。”
念殊一愣连忙问:“师尊,我如何同你不像了?”
“少年长开成大人,自然有些变化。”
再加上这亮亮的光头,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孤寡了不少。
薛妄柳后面一句话没说,见念殊沉默着以为他担心自己不好看了,连忙安慰道:“别害怕,念殊长开了更好看了,是师尊见过最俊逸的男子。”
念殊听见薛妄柳夸奖却没觉得多高兴,正如柳奉玉所说,能同薛妄柳有几分相似是他的福气。自己同师尊最相似,又是他唯一的徒弟,两个人的关系应当是这世间最亲密的。
可如今福气变少了,似乎两个人关系的特殊性也跟着少了些许。
薛妄柳转头看了眼发现旁人都还没出来,便道:“待会我们还是要站开一些,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念殊点点头:“念殊知道了。”
“你的墨玉棍碎了,师尊过两天为你寻一根更好的去。若是现有的不行,我便带你去一趟铸锻斋,挑个好料子叫他们给你再定做一根。”薛妄柳道。
他薛妄柳的徒弟,必须高定奢侈品导盲棍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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