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我们不是……”
还没等他纠正过来耳钉男的叫法,耳钉男就狠狠一握拳,对着空气骂出了声:“操他妈的!”
南舟:“嗯。”
耳钉男:“……‘嗯’是几个意思?”
南舟:“就是赞同的意思。”
耳钉男:“……”
其他队友纷纷大笑起来。
这段小插曲一过,他们又热热闹闹地组织玩起了桌游。
而南舟也受到了耳钉男的话的启发。
在短暂的赌气后,他想弄明白,为什么琴师会拒绝他。
他还是想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
琴师坐在远离他们的卡座外围,品着新点的一杯生命之水,遥遥看着那些热闹的互动。
南舟挪到了他的身侧,开门发问:“……为什么?”
琴师笑问:“南同学为什么问题会这么多?”
南舟:“因为我不了解你。”
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无限趋近于空白。
他更像绘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个蝶蛹,吐出黑色且柔软的丝线,一圈圈将自己慢条斯理地包裹在内,不许自己接触到一点点光和温暖。
琴师似乎还想让他不要再追问,试图转移话题:“别想了,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喝点酒,度数不高的。”
南舟固执地望着他。
琴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笑着一摊手:“好好好,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你想了解我多少,就喝多少。”
南舟望了他片刻,果然乖乖端起了盛满琥珀色酒液的酒杯,一饮而尽。
琴师笑微微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达成了。
谁料,南舟上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生命之水,凑在唇边,同样快速地一饮而尽。
白色的酒液从他嘴角滑落,滴在他的衬衫领口,划出一道略显旖旎的水痕。
实际上,当那杯苹果酒下肚时,一股热意就从南舟小腹蒸腾而上。
喝完琴师的酒,南舟还想去拿被耳钉男随手放在卡座黑曜石桌上的酒瓶。
然而,他的指尖还未能触及酒瓶,身体便失控地向前倾斜而去。
极度的晕眩袭上了他的心尖。
让人酥麻发痒的热气沿着血管汩汩涌动,迅速充斥了每一根毛细血管,让他的脸快速涨红。
他沾染了一点透明酒液的嘴唇张了张,难得地有些慌张无措:
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舫哥:谢邀,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的
猫猫生气.jpg
第102章 脑侵(十五)
酒后的光景,南舟是第一次见到。
勾兑了酒吧带有复古工业气息的光色后,南舟眼前仿佛打翻了一架子的调料盘。
他没有见过这样绚烂夺目、既不写实,又过于浪漫的色彩。
他新鲜地望着眼前骤然变化了的世界,指尖向前伸出,想点染这巨大的、以世界为底色的调色盘。
琴师似乎是第一个察觉他不对的人。
琴师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只手从后面覆盖住他蓬松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略带强硬地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用平静的语气对众人道:“你们想去蹦迪吗?”
耳钉男抓着刚抓好几秒钟的桌游牌一脸懵圈:“……老大,我们新开的一局还没——”
宋海凝非常上道,立即上手从大家手里收牌:“想想想想。”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退了。
……
江舫颇哭笑不得。
揽着南舟的肩膀,紧贴着他的身躯,江舫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在急速升高。
从他口鼻中呼出的带有酒精的气流,贴着江舫的颈侧徐徐流动。
滚热柔韧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感觉很是奇妙。
……他醉了。
江舫只是想用那句玩笑话分散南舟的注意力,外加诱骗着他喝点酒,好让他润润嘴唇,融入气氛。
即使松开了一颗扣子,南舟也还是太正经了些。
然而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江舫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意味着失控。
清醒的南舟,他还是有把握控制好的。
但醉酒的……
驱赶宋海凝他们,也是江舫怕南舟突然暴起,将结局导向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江舫已经在尝试与南舟相处时,不在身上藏匿防身匕首或是电击器了。
不过,非常时刻,只能对不住了。
以示自己真诚的歉意,江舫决定自己可以和他一起痛。
江舫一手温柔地抱住南舟的头,有节奏地发力揉捏,帮助他放松,另一手从仓库里取出电击器,缓缓抵向他的腰际——
忽然间,南舟的指尖抚上了他的后颈,轻轻横抹了一记。
苏痒的触感,叫江舫身体猛然一紧。
……他以为这意味着某种警告。
江舫以相当镇定的口吻询问:“在做什么?”
南舟的嗓音还是冷冷清清的:“我在给你上色。”
南舟:“你不要动。”
南舟:“我好不容易选中一个颜色,只要一动,颜色就会跑掉的。”
江舫的心忽然放下来了。
他不免嘲笑自己的神经过敏。
戒心松弛下来,江舫的声音也紧跟着自然了些:“为什么想要给我上色?”
“因为……”
南舟稍稍停顿片刻,试图寻找一句合适的话来描述:“……你是一个没有颜色的人。”
这本来是一句没什么逻辑的醉言醉语。
但江舫的心却被莫名地轻戳了一记。
南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等我给你加上颜色,你就不是了。”
说着,他单手推上江舫的胸口,说:“算了,这样上色不方便。”
说罢,他就要起身。
然而,江舫方才一时出神,还没来得及回收还搁在自己大腿上、隔在二人之间的电击器。
意识到情况不对,江舫果断出手,一手施力,重新将南舟的脑袋压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南舟还湿润着的温热嘴唇擦过了他的颈部皮肤,激得他猛一战栗。
他掩饰道:“这样给我上色,就很好。”
南舟像是处在清醒和迷糊边缘的家猫,非常听话地遵照着他掌心的指示:“嗯。”
江舫微微侧过视线,看到了南舟被烧成了浅粉色的锁骨。
他的心尖掠过一阵奇妙又陌生的异感。
内脏有种微微的紧缩感。
大概是胃部。
或者再靠上一点点的地方。
音乐淡了。
幢幢的人影也跟着淡了。
交谈声、欢笑声、调酒师用柱冰和长酒勺冰杯的声音,都渐次淡去。
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声音。
——有个喝醉了的小画家,指尖在自己蝴蝶骨附近的皮肤,摩挲出沙沙的细响。
但很快,江舫就后悔了。
……
得到琴师的许可后,南舟开始认真作画。
可还没在琴师身上折腾一会儿,他就把南舟半强硬地从身上剥了下来。
南舟不满地看他:“……”我还没画完。
琴师看起来难得局促,呼吸的节奏很乱,和南舟印象里他应该有的样子大不一样。
不过南舟看他顺眼多了。
因为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包括脸颊、统一地染上了淡淡的红,颜色比例非常优秀。
南舟自认为还调不出这么出色的颜色,好奇地抬手抚上了他的嘴角位置,虚心请教:“请问,这是怎么调出来的?”
琴师:“……?”
他偏过脸去,躲开了他的指尖,一副勉强的样子。
但南舟发现了。
自己的手指只要一碰上他的皮肤,那种渐渐淡去的颜色就会重新出现。
南舟从来不会隐藏自己对知识的渴望:“你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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