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一回头,见到薄华彩将长发一拨,笑着朝他看来。
“姐姐。”宋羽河疑惑地说,“你还没回南淮星吗?”
前台眼睛都不自觉瞪大了,这个看起来和薄总如此亲密、甚至还在员工间有各种传闻的少年,竟然直接叫大小姐薄华彩“姐姐”?
薄华彩面不改色地应了,走上前摸了一下宋羽河的脑袋:“回去干嘛啊,秦现都被调来南淮星当交换老师了,我再回伏恩里还有什么意思?”
交换老师?
宋羽河似懂非懂,他好像只知道学校交换学生来对方学校读书,从来不知道还有交换老师的。
见他还像之前那样呆呆傻傻的,薄华彩没忍住笑了起来,说:“想去找薄峤啊?”
宋羽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去看看先生做的实验。”
薄华彩挑眉:“INC靶向药?”
“嗯。”
“那可真是机密。”薄华彩弯着眼睛,伸出手勾了勾宋羽河的下巴,故意逗他,“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啊?之前不是还在沉迷仿生人吗?”
宋羽河并没有觉得得病有什么不能说的,认真地说:“我得了赫拉综合症,想看看靶向药具体的数据。”
薄华彩的手指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就连一旁眼巴巴看着等着吃瓜的前台也是一愣。
“怎么会……”薄华彩脸色难看,上上下下看了看宋羽河,果然发现他病弱了许多,之前本来就尖的下巴现在更瘦了。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但又知道宋羽河的性子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只能艰难开口:“多久了?”
宋羽河说:“确诊大概一个月了。”
薄华彩默不作声。
怪不得这段时间薄峤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推INC的进度。
薄华彩神色忧愁地和前台打了个招呼,将乖巧的宋羽河拉着上了电梯。
宋羽河还在那问:“是去实验室吗?”
薄华彩本来心情都降到谷底了,见这傻孩子还惦记着去实验室,没好气地瞪他:“去,当然去,谁不让你去,我宰了他!”
宋羽河听到这句熟悉的口头禅,微微一怔,笑着弯弯眼睛:“嗯,谢谢姐姐。”
薄华彩见他还在笑,无声叹了一口气,拿出光脑给秦现发消息。
【刻薄的薄:你知道羽河生病的事吗?】
很快,秦现回了。
【秦现:他又发烧了啊?也是,他免疫力不怎么好,换季好像很容易发烧,我周末去看看他。】
【刻薄的薄:发烧个鬼!他是赫拉症!】
秦现那边好久没有回复,直到两人都下了电梯了,秦现的通讯才直接发了过来。
薄华彩让宋羽河在这里等着,又让人去找薄峤来接他,走到了一旁的茶水间接通了响个不停的通讯。
秦现急得不行:“刚刚光脑摔死机了——怎么回事?什么赫拉症?!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谁告诉你的?”
薄华彩眉头紧皱:“刚刚羽河亲口告诉我的。”
秦现倒吸一口凉气,飞快道:“我马上就过来!”
“你过来干嘛啊?”薄华彩倒了一杯甜丝丝的果汁,想了想又加了一勺蜂蜜,拧着眉头说,“他现在在蒲寸看靶向药的数据,你就算来了也没什么用。”
秦现:“可是我……”
薄华彩:“你先上完课吧,他一时半会也从实验室出不来,晚上再看看他有没有时间。”
秦现焦急得不行,薄华彩先安抚好了他,又端着果汁走回去,发现宋羽河还在那乖乖地等。
薄华彩心一软,走上前将果汁递给他:“喝吗?很甜。”
宋羽河有些为难:“我……我哥哥不让我胡乱吃东西。”
薄华彩还以为他嫌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就见宋羽河看着那果汁,大概有点口渴想喝,小心翼翼地问:“赫拉症能喝果汁吗?”
薄华彩一愣。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刻薄无情的女人,但在听到宋羽河这句话,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怪不得秦现那个钢铁直男对感情这么迟钝,却总爱照顾宋羽河。
薄华彩将果汁塞到他嘴里,朝他一笑:“能喝!姐姐这些年也研究过不少赫拉症的数据,只要不吃太刺激的就都可以。”
宋羽河这才有些高兴地接过杯子,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几句话的功夫,薄峤得到消息,也从实验室快步走了出来,见宋羽河果然来到这里,眼镜下的眼睛有些诧异。
薄华彩看到他,朝他一吹口哨:“哟,今天怎么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的?前几天我见你胡茬头发乱糟糟的,邋里邋遢糙得很呐。”
薄峤:“……”
薄峤穿着白大褂,加上银边眼镜,眼神冷冷从镜片下看过来时,显得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早就习惯了薄华彩的打趣,也没理会,走到宋羽河面前,眼神明显温柔了下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宋羽河说:“我想看INC的数据。”
但凡换个人说这句话,薄峤早就叫人把他赶出去了,但说这话的是宋羽河,薄总当即点头,像是答应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啊。”
薄华彩在一旁默默翻了个白眼,也没打扰他们,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薄峤将宋羽河带到蒲寸实验室,蒲寸的药物研究人员瞧见薄峤带来个半大孩子,全都眉头紧皱地看过来。
薄峤不想让宋羽河受任何委屈,直接说:“这是宋氏的宋流止,机械大赛的冠军。”
众人一愣,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年机械大赛的冠军,似乎是制作出来有自主意识仿生人的奇才。
这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变了,也没有人想要将他赶出去。
薄峤见状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宋羽河:“你想看什么数据?”
“病毒数据。”宋羽河说。
薄峤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宋羽河是打算看看靶向药的部分制作数据,却没想到他要的竟然是病毒。
“你要病毒数据做什么?”薄峤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
宋羽河说:“我想了解赫拉症病毒数据,将病毒做成‘病毒’,用在仿生人身体的程序模拟。”
薄峤怔住。
当时薄峤刚认识宋羽河时,他曾被薄峤的学生一句话忽悠着坐下来听了薄峤一节课。
那句话是:“仿生机械零件和人体器官不分家嘛,上一节我们薄老师的课,对仿生机械也是很有用的。”
——当时宋羽河把这句话写在了课后作业上。
那时薄峤还不以为然,可是现在……
听到宋羽河这句话,薄峤感觉自己又被打脸了。
将病原体做成“病毒”数据在仿生人身上做程序模拟的新颖方式,还从来没有人提出来过。
宋羽河神色认真,并没有其他赫拉症病人的绝望和自暴自弃,也没有因为薄峤说可以做出靶向药就毫无作为,只将希望放在靶向药上。
因为宋羽河不擅长人体和药物,所以赫拉症这件事中,薄峤总是本能地把他当成需要保护、需要解救的人,也正因为这个,他这段时间强行逼着自己全身心投入药物研究中,唯恐将宋羽河的满心期待摔成粉碎,毁了他的那种信任。
但此时薄峤突然松了一口气。
宋羽河并不会将希望全部放在别人身上,更不会理所应当觉得薄峤必须要在三年内研究出来药来救自己。
他很理智,很清醒,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最擅长的事来做出最有用的行动来。
薄峤长时间以来紧绷的心神骤然放松,视线落在宋羽河那张素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让他四肢百骸都在微微发暖。
“先生?”宋羽河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啦?我不太方便看病毒数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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