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仿生人也很逼真,但没逼真到唇角一勾眸子里就有星河璀璨的地步。
“我用了两个小的采光器。”宋羽河没有任何隐瞒,仔细和他说,“这样眼睛会很漂亮,像是石头一样。”
他说着还从书包里拿出来一颗石头给宋关行看。
宋关行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干巴巴地说:“送、送给我的吗?”
“当然不是。”宋羽河警惕地看着他。
宋关行唯恐他再排斥自己,立刻指天发誓:“我就看一看,看一分钟就还给你,绝对不私吞!”
宋羽河见他神色认真,很好哄地就信了他。
“这是我自己在莫芬芬磨得石头珠子,磨了两三年的。”
宋关行本来正在欣赏那好像上等宝石的石头,听到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心尖又开始疼得抽抽了。
这段时间他也查了莫芬芬星球,但资料太少,只知道是一颗被风暴笼罩摧残过多年的半报废星球,里面全是飞沙走砾,生存情况极其艰难。
宋关行根本不敢去想宋羽河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也不知道小时候那样活泼好动的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才有这样的耐心,能一颗石头磨三年。
宋关行眼圈又微微红了,摩挲着那颗光滑的石头,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
在一旁的盛临似乎发现异常,眼睛微微一眯。
下面已经开始集合了,宋羽河也没多留,将石头拿回来,说:“我先去啦。”
宋关行忙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一个老父亲地叮嘱道:“好好,慢点啊。”
“好。”
宋羽河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宋关行依依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来,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指腹上还有石头光滑的触感,温热得像阳光。
盛临靠在椅背上,淡淡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宋关行随口接话:“什么?”
“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盛临说。
宋关行:“……”
宋羽河懒得坐电梯,二楼而已,蹭蹭蹭就从楼梯跑下去了。
但他跑得有点快,冲势直接撞了出去,一时没刹住车,差点撞人身上。
好在一旁有人扶了他一把。
宋羽河站稳后,偏头道谢:“谢谢。”
扶住他的人正是宋晏,他温和笑了笑,将宋羽河甩到脖子的书包理了理:“慢点跑,当心摔倒。”
在薄峤研究室的时候宋羽河对宋晏就很有好感,潜意识对他完全不设防,他调整好了书包,听话地说:“好,我跑慢点。”
宋晏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乖。”
宋羽河愣了一下,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烫,连心口也狂跳起来。
“我……我乖。”宋羽河垂着脑袋,小声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宋晏说:“来看比赛。”
宋羽河这才想起来比赛,忙说:“我先去集合啦,你……”
他冥思苦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人,仔细想了想连宋关行那个都要三十岁的老男人都敢让他叫“哥哥”,宋晏比宋关行应该大不了几岁吧。
宋羽河下定了决心,说:“哥哥再见。”
宋晏:“………………”
宋晏从二十岁开始接管偌大宋氏,这些年无论经历什么都让他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几十年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他一直温文尔雅的气质似乎凝滞了一瞬,被这句“哥哥”劈得外焦里嫩,呆愣好一会才艰难露出一个笑,勉强地说:“再、见,祝你勇夺第一。”
宋羽河笑得眉眼飞扬:“谢谢,我会的。”
说完,蹦跶着跑进了人群中。
宋晏满脸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路上,57和他说话:“我觉得那个男人年纪应该比你大两三轮,你叫他哥哥是不是不太对?”
宋羽河被工作人员指引着登记和找位置,随口和他说话:“可他看起来很年轻啊,三十多岁吧?”
57:“……”
57心说他都得五六十了。
星际人平均寿命两百左右,五六十岁只能算是青年,加上宋晏那身气质太有迷惑性,一向连别人接近都要炸毛的57都对他起不了什么排斥。
宋羽河到了集合的位置坐着,好巧不巧,旁边刚好是南淮星的队伍。
周一旋正和他的仿生人坐在一起,仿生人面无表情,直视前方,没有指令浑身紧绷一动都不动。
宋羽河对他的仿生人实在是太好奇了,两人相隔了个过道,还伸长了脖子去看。
伏恩里也有几个学长参赛,瞧见宋羽河孤身坐在座位上,小声和他说话:“羽河啊羽河。”
宋羽河被人叫“羽河啊”都习惯了,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来,回头看向学长。
“你好?”
那几个参赛的学长听说过宋羽河的丰功伟绩,还是头一回和他说上话。
“你的仿生人呢?旁边的位置是留给仿生人的。”
宋羽河回答:“他出去玩了。”
听到那个熟悉的“他”,学长满脸复杂,但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周一旋看到了宋羽河,似笑非笑地说:“再不让‘他’回来,你要被取消比赛名额了哦。”
“他”这个字咬得极重,阴阳怪气极了。
宋羽河也不生气。
和频繁挑衅他的周一旋相比,更吸引宋羽河的反倒是那个安安静静的仿生人。
宋羽河直勾勾盯着那个仿生人,手指缓缓抚着手腕上的腕表,位置正是当时被植入自爆按钮的地方。
他对57说:“我想拆他。”
57像是一个纵容熊孩子的熊家长:“拆。”
宋羽河将视线收回来,朝周一旋一笑,把他笑得十分憋屈,就像是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一样。
宋羽河不在意,那伏恩里大学的学长一个个就不高兴了,其中一个头发稍稍长点的学长双手环臂,皮笑肉不笑道:“哟,我们伏恩里大学的比赛,什么时候轮到别校的指手画脚了?”
周一旋也不甘示弱:“你这话是在暗指机械大赛掺了水分吗?”
学长们在伏恩里大学待了这么久,毒舌功力一等一:“啧啧啧,真的是学会点新词就胡乱用了,机械大赛的主办方是你们南淮星的宋氏,他要是掺水也是掺你们吧,干嘛要掺个外星系的人?哦——”
其中一人配合地做恍然大悟状,笑嘻嘻地说:“难道是因为宋关行知道给你们掺水你们也赢不了,所以才会胳膊肘往外拐,大老远来掺我们伏恩里大学的水是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悟了。”
“哈哈哈哈。”
几个学长一唱一和,将周一旋怼得脸都绿了。
宋羽河不知道他们在对峙什么,但见他们笑,也跟着笑,眼睛一弯,可好看了。
学长们将对面南淮星怼得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得意洋洋地笑。
宋羽河回头看他们,眼眸清澈,毛茸茸的头发还翘起一绺,显得异常温顺。
几个大男人心都化了,忙扒着宋羽河座位的椅背,和他耳提面命。
“羽河啊,遇到这种人,你就要反驳回去,记住没有?”
“我听说你总是被欺负,这怎么能行呢?”
“学会阴阳怪气了吗?”
宋羽河在伏恩里研究院接触的都是些眼高于顶的研究员,很少感受到这种被拢到圈里玩的氛围,新奇得很,听到他们的叮嘱,乖乖点头。
“学会啦。”
学长见他这副毫无杀伤力的样子,不信:“那你阴阳怪气试试?”
宋羽河想了想,说:“啧啧,我悟了,这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众人:“……”
他们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本正经的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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