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摇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问道:“那个说很奇怪话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贺佳澜停顿了一下, 而后叹气说道, “姜哥,就是之前夏哥不是也提到过一个事吗,就是指我们早该死了,只是因为有神想借助我们侵入我们的世界那个。”
这事姜兴确实有印象,但他没想到贺佳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及这件事。
他点了下头说:“是,然后呢?”
“说白了其实就是,我们也有信仰的神啊。”贺佳澜笑了下,“虽然这个世界里乱七八糟的神很多,但如果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其实能感觉到很多事情不一样的。”
姜兴没有回答,他只感觉自己内心的警铃大作。
“我们做什么非要在意那么多呢?现在本来也就是祂们的眷者,这样特殊的待遇还不够好吗?能让祂高兴我其实觉得就很好啊……”
“啊,说起来。”他停下来笑了笑,从胸前摸出了手l枪,打开了保险,“现在和你说这个,也是因为祂想看到。”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演员都知道自己身份了这种事情不是很麻烦嘛……不过既然祂希望,我当然是要尽一切努力在为祂带来好戏了。”
姜兴见状,立刻转身就准备跑,他方一动身,便听到了一声枪响。
剧烈的疼痛从左腿处爆开,他闷哼一声,整个人没稳住撞在地上。
而贺佳澜则有些生疏地拿着□□“哇”了一声,仿佛第一次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一样。过了会才装模作样在旁边叹气:“我可是很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啊,而且先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聊天也很开心……哦,对了对了,我大概知道他们说的本体卡杀掉再回去的方法了,姜哥你不好奇吗?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一副根本不急着杀人的模样,饶有兴趣地蹲下来,和痛地面目狰狞的姜兴对视着:“他们也在骗我们呢,本体卡过来,杀掉,拿走本体卡之后,他们会做什么呢?”
“带走?怎么带走呢?”
“因为他们根本就是骗我们啊,他们是要用我们作为祭品,开启门扉,然后得到从这里逃出去的能力。但要逃出去啊,别说这么多人了,就连他们两个都不行哦。”
“是夏节南骗你们,去为他的‘神’夺取祭品啊。”
“我也有些可怜你们了。”他说着笑了起来,又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时候好像不该笑。”
“哪有从神明手里逃走的可能呢?你说是吧?”
姜兴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按着自己的腿,忍住疼痛,注视着贺佳澜,好像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贺佳澜与他对视了片刻,好似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整个脸都扭曲了一瞬。
他叹气,又站起身,将手l枪对准了地上的姜兴:“没事,姜哥,我帮你吧。”
“你不是早就想要解脱了吗?”
“砰”的一声枪响,震耳欲聋,血仿佛鲜花一样在甲板到门口附近盛开。
姜兴的瞳孔处也晕染开一圈血色,他没有闭眼,就如同失去了这样的能力。
为什么会这样?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信誓旦旦地说要拯救谁,要从谁手中逃生,结果到最后连活下来都做不到,保护谁都做不到。
为什么?
克莱门特用手帕擦了擦枪口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没看旁边被一枪打中脖子而直接毙命的贺佳澜,而是停在了姜兴旁边。
他垂眼看着姜兴良久,而姜兴也仿佛完全失去了语言功能,呆滞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一声叹息后,克莱门特将姜兴扶了起来:“离开吧,姜,无论如何,我会尝试救你的,你的同伴……他们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姜兴安静了片刻,哑声说道:“你听到了多少?”
“大概,所有。”克莱门特说道,“你的行为举措有些奇怪,所以我对你比较在意,听了不少对话……但,我想你没有问题,姜。”
“那你也知道,你和杜芸一样,应该早就死了?”
克莱门特没有答话。
姜兴松开了手,推了一把对方。而就在此刻,船再次剧烈晃动了一下。
在外面的他们,瞬间感觉被海水充斥着口鼻,接着窒息感退去。
星辰与海浪,幽绿泛蓝的夜空之中橙黄明亮,海水倒灌,汹涌而上,所有生物的头颅仿佛都被拉长、延伸、直至遥远而不可及的星空。
船在穿过“门”。
克莱门特在上浮,同时,他也能注意到姜兴似乎在下沉。
对方看着他如同气音一样勉力说道:“你问我有没有想做的事。”
克莱门特怔怔地看着他,没答话。
姜兴最后笑了下:“我有,我想让你做个人,一直保持人类的想法。”
“不要陷入疯狂,也不要绝望。”
生在这样世界的他们,还要面对更多更加痛苦的事情,像他这样的遭遇不会变少。
“但是,永远不要停下探索和追寻真相的脚步,你能救的人,一定比我多。”
留下最后的话语,船终于恢复了平稳,而在此时,姜兴和贺佳澜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船上。
克莱门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一瞬间好像有过泪光闪过,却快得仿佛是错觉。接着他迅速准备躲开他人视线,回去换身衣服,拎人就跑。
可当他进了船,立刻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没有人,也没有别的东西来阻止他。就好像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他换好衣服,走之前再次来到人最多的餐厅附近。
几乎所有人在这里“安眠”。
或许这是调查的机会,弄清楚一切缘由的机会。
克莱门特没有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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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与知稍稍动了下手,将手里的金属块松开,一盏模样古朴的小灯从虚无的投影变成了实物。
他拎起灯,转身看向夏节南:“我只能帮到这里了,而且现在我们也需要做其他的事。”
夏节南微微点头,还未说些什么,他们身侧被丝织一般的雾气贯穿的朱莉却是笑了起来。
她依旧活着,依旧拥有最强大的生命力。
“你走不了的,肖恩。这里是你的故乡。”
叶与知低头看向她,轻声回答到:“那不一样,小姨,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旅者。被束缚的是你。”
朱莉低低地笑了声:“你们走错了路。”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带你们回来,无论多久,也无论多少次。”
“你们迟早会意识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余下的只剩了被抽干一般的血滴声。
夏节南看了她一眼,没过多情绪。他将两张卡片一样的东西交到叶与知手里:“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是贺佳澜和姜兴的本体卡,刚才我已经收回了。”
他现在的模样并不是塞穆尔,而是更年轻一些的夏……曾经为了救杜芸而弄出来的虚拟卡。
叶与知从他手中接过了卡,目光在朱莉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看向远方。
无尽的黑笼罩着一切,他们此刻就在“门”之中。唯一能作为指引的,只有他手中的“灯”。
也是存储于金属块的“钥匙”。
“有幸……”
叶与知轻轻开口,门扉的黑暗之中无数荧光随之跃起。
“苟延残喘存活至今。”
“叩请长生者领路。”
荧光链接在一起,黑暗厚织成层灰纱,渐渐笼出一个类似于人,却又比人庞大数倍的形状,点点光芒宛如漂浮又宛如滑翔,物块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断层,以难以分辨的构造折叠其中。
祂好像低头看了眼叶与知和夏节南,又好像只是物块在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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