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见这个屁股和脑子都乱糟糟的怪物还在情绪激动地骂自己。
不服,我不服。
陈钺只说:“再来。”
再来,再来,再来,再来。
闻辛根本不知道陈钺让那个怪物操了自己几次,他只知道等他再有意识,恢复视觉时已经……
我在哪?几点了?
我怎么没回家陪我的崽吃早饭。
我的骨头在哪?我的肉在哪?
珠白色阳光漏进亚麻窗帘缝隙。alpha像一只半透明的游魂,孤零零地飘在……一座泳池型超大号浴缸的一角,右手边是俯瞰蔚蓝海面的落地窗。
沙滩飘起一面又一面绣着玫瑰和蛇的旗帜,仿佛是在委婉地告知脑子嗡嗡的闻辛:你在陈钺新购置的地盘上。
浴缸另一端,两个银色轮盘龙头不停喷出散发草药味的浅绿色水流,温水池面浮着几只浴缸玩具:小鳄鱼和小鲨鱼鳍。
闻辛左腿套着防水袋,颈间缠满防水绷带,外层套着带锁链的项圈,锁链末端挂在拼贴彩瓷碎片的墙上。
丧失痛感的闻辛平静地看向距离他有十几米远的陈钺。
浴缸够宽够长,相隔一扇折叠镂空屏风,穿白衬衫的陈钺背对闻辛,正坐在电脑前,翻阅文件。
闻辛捡起搁在左手边置物架上的消音枪,抬手两枪打断屏风之间硬币大小的联接扣。
屏风轰然倒塌。
闻辛瞄准陈钺的头。
alpha嗓子嘶哑得像破风箱:“陈钺……你给我……滚过来!”
陈钺闻声落笔,收好案卷,起身。
他缓步走到浴缸边,安静地注视着泡在药汤里,赤身裸体,遍体鳞伤,满身虐痕的alpha:“有事?”
“不用到处看了。和你发生性关系的alpha已经离开了。”陈钺数着闻辛胸膛的起伏,推了推新换的银边眼镜——上一副被闻辛的屁股压坏了,“我给你上过药。没事的话,你的随身物品在三楼卧室里。我……”
哗啦一声,池面掀起巨大的浪花。
闻辛丢开枪,扯断项圈。他一拳砸中陈钺的脸,掐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身体把陈钺整个人按压进浴缸底部。
两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人交叠在一起。无数气泡和几缕血从他们口中涌出。
直到水面快要干涸,氧气耗尽的闻辛拽起不停呛咳的陈钺:“理由!”
暴怒的alpha释出大量压迫信息素。闻辛又给了陈钺腹部一记重拳:“我知道你讨厌我。”
闻辛锈迹斑斑的呼吸贯穿了陈钺的口鼻:
“要杀要剐随便!硬着来!我知道我不干人事!但是陈钺…咳…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用那种办法!”
对我!
陈钺嘴唇紧抿。
为什么?
经综合评估,陈钺认为闻辛自愿接受enigma标记,转化为omega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如果一边浪费本该用于驯服他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闻辛那伙人,一边监禁闻辛,强制标记……
陈钺想象了一下:一旦闻辛发现实情,得知自己“输给”陈钺,从万人之上(陈钺:此处万人之上特指高危型alpha人口比例,非褒义)的alpha变成“一人之下的omega”,肯定要发疯,找他拼命。
甚至,闻辛可能会自伤自残甚至割掉alpha腺体。
陈钺觉得他可能无法接受那种“可能”。
陈钺想要一条听话的好狗,good boy。是活泼开朗,带点狼性,会撕咬敌人的烈犬,而非虚弱畏缩,苟延残喘,只会摇尾乞怜的废物。
所以,对闻辛,重新分化的陈钺选择慢慢来,潜移默化地改造他。
第一步是清算,是戒断,是凌辱,是泄愤。
但这件事不能由“陈钺”亲自上阵,又绝不可以交给别人代劳。
陈钺睫毛湿成一簇一簇。他抬起雾蒙蒙的眸子刮了闻辛一眼:
“讨厌你?我不止讨厌你。”
闻辛加重手指力道,陈钺脸颊泛起一片血色。
陈钺启唇。闻辛嗅到了漱口水的薄荷味。
陈钺轻声控诉:
“闻辛。”
“你也知道你不干人事。”
“闻辛,从我入职那天起,对付你这种坏到骨子里的alpha,常规的非常规的,我对你什么手段没试过。”
“我杀过你,还记得吗?你几次差点死在我手里。这一次,是私仇,除了用最坏的制裁手段,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死性不改。我还有别的办法,能从根上解决你的生殖器你的嘴你的手,对姜愿,或者说,对omega信息素的痴迷吗?”
水珠纷纷滚落,enigma语气冷漠:
“现在好了,还想闻到那个味道吗?”
“闻辛,回答。”
闻辛脸色突变。勉强分开,罩住陈钺腰身的两条大腿内侧竟然泛起一丝令他咬牙切齿的酸麻。
陈钺松开钳制闻辛的手掌。
他双臂垂落,移走视线,偏转脖颈,像一只甘愿就死的天鹅:“闻辛,枪就在那里,还剩两颗子弹。”
“如果你还想闻到那个味道,还想纠缠那个omega。”
“或者你因为这两天一夜发生的事,恨我恨到想让我死在你手里。”
“你可以开枪。”
陈钺看向落地窗外的悬崖和大海:
“这里很好。你开枪,再等一等,会有人来帮你善后,伪装成我失踪或者自杀。”
陈钺轻轻勾起嘴角。
这是闻辛人生第一次看见陈钺的……勉强算是笑容吧。
“闻辛,你可以开枪了。”
第14章 十四
闻辛二话没说。他推开陈钺,拾枪上膛,复又回身,直接用枪口顶住陈钺眉心。
躺在浴缸底部,闻辛身下的陈钺呼吸一顿,红肿开裂的嘴角又微微扬起一些。
骑在陈钺身上的闻辛收紧鹰隼般的十指。
喉结滚动,alpha一手按住陈钺左胸,一手持枪缓缓向下移动。
鼻梁,唇中,咽喉,漆黑的枪管迫开陈钺半透明的衬衫领口,沿着他雪白光洁的胸肌中缝滑进深处。
闻辛双手发力,胸膛和下腹同时被流露凶性的alpha“掌握”,陈钺脉搏依旧平稳,唯独心脏之上之的皮肤被闻辛指腹的枪茧磨得有点痒。
闻辛抬膝起身。体型臻于完美的alpha赤裸身躯,居高临下,退后一步拉大射击距离。
陈钺缓缓仰起湿润的脸庞,对上闻辛滚热的视线。
enigma一瞬不瞬地盯着闻辛的瞳心。
只见alpha眼尾一弯,酒窝蹙然出现。
alpha笑得粗糙落拓,有神五官却英俊到极致。
闻辛说:“陈钺,我宁可被你操。”
陈钺的心轻轻一跳:“闻辛,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陈钺说:
“我挑食。对没脑子的alpha没兴趣。”
闻辛笑了笑:
“知道了。小公主。”
说着,闻辛扣动扳机。
他必须先“缓一缓”这口恶气。
和闻辛不一样,陈钺惯用右手。
国安局最近在侦办一起影响极其恶劣的间谍案,况且陈钺病了这么久,国安内部难免有人蠢蠢欲动,妄图取而代之。
闻辛衷心希望负责督办该案的陈副局长能拖着伤体去打卡上班,继续参与权力斗争。
基本等于是在雇佣兵队伍里度过青春期的闻辛深知轻与重。
于是,第一颗子弹避开尺骨桡骨和重要神经,穿透陈钺左臂。第二颗子弹擦过陈钺右大腿。
它们嵌进浴缸侧壁,炸开雪花一样的裂纹。
恢复无表情状态的闻辛弃枪,再次把同样面无表情的陈钺摁进浴缸底部,大量的血很快在重新积蓄的药水中蔓延开来。
这一处私宅里只有他们两人。
负责处理陈钺后事的人,包括孟珂,值得信赖的助理和保镖,以及家族办公室的遗嘱执行律师,全部守在距离海岸庄园大门三十公里外的咖啡店。
押上全部的陈钺猜,这一次,闻辛会觉得,如果只杀了他,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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