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ander收到暗示,神色一动,挑起无关话题:“是你喜欢的那个omega?不去见一面吗?”
“不知道。陈钺故意迟到了,可能是在家梳妆打扮呢,毕竟是公主。”闻辛笑容灿烂,“omega?我又不贱,见他做什么。”
落地窗开着,从官邸宴会厅飘入悠扬的乐曲声。
Alexander视线扫过监视器,顺势邀请看起来心情欠佳,又厌烦热闹,不屑应酬的闻辛去室外花园散步。
两人边走边聊某国的海关条例变动。下楼梯时,Alexander的驳头链松了,歪歪斜斜地坠着,刮缠在祖母绿胸针上。
闻辛叹了口气,拽过滔滔不绝地分析可能影响的小alpha的衣领,拉到近前:“啧,你这一天天的要开屏啊。穿得像只绿孔雀似的……搞这么麻烦,十五岁还系不好鞋带的小崽子,长大了也只会给老子添麻烦。”
“闻先生!”
娇生惯养的Alexander懒得听,只顾扶住alpha的腰,垂着脸看他锋利的眉,多情的眼。
闻辛听声辨人。擅长差别对待的alpha没回头,连眼神都没偏移一分一毫。
——直到他把自己的越野车钥匙和手机滑进Alexander衣服里。
楼梯下站着七八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alpha,有男有女。
热情打招呼的那位是这两年S国境内风头正劲的金融新贵,路澈。他递了“投名状”,想把宝押在陈钺身上,更有心揣摩他的喜恶。
站在人群最末的陈钺不言不语,大半张脸隐藏在罗马柱的阴影中,一味隐秘地盯着楼梯上那两个姿态亲密,相貌登对惹眼的alpha。
那双冷艳的凤眸掩在镜片后,看不明一丝情绪和想法,只有喉结动了动。
离陈钺最近的路澈脊背悚凉,心想这也不是在审讯室吧。
陈、闻二人的仇怨竟已深到了此等不限时间地点场合的地步。
明年大选期间还不得再闹出一回你重伤我中枪,双双入院的动作戏场面。
……或许,陈钺是个隐藏的AA恋歧视者?未来可能在“AA婚姻法案草案”的表决会上投反对票?
路澈陷入关于陈钺政见的深思。enigma忽然别开脸,全身浸没在灯影外。
几位有头有脸的宾客急忙跟上陈钺脚步。走出很远,enigma才顿住,手指优雅地拂过止咬器,语气平静和气:“路澈,我们这些有家室的alpha就别打扰小情侣亲热了。请,我对你刚才提到的事情很感兴趣。”
尚未被名利场灯光酒色侵扰的花园深处。
率先撕毁和平协议的闻辛一手夹烟。
霍冕的秘书正带人在官邸中四处寻找流露“叛意”的闻辛,请他去老先生和老夫人居住的小院共进晚餐。
圆滑的政客最无法容忍,也最怕尖锐的武器不止有自保的能力,还有独立的野心。
——霍爷爷,您知道我不是人,我就不绕弯子了。
您留不住陈钺。
今后我们谈合作可以,但我如果继续帮你做事,不就相当于自降一档吗?
……哪怕到最后我没能同陈钺平起平坐,可我想要的是两败俱伤,想成为让陈钺寝食难安的背后阴影,想一个人吃他的肉,撑死也愿意。
简单介绍完官邸的秘密通道,他背靠一面深红色的藤本月季花墙,笑着打量眼前单膝跪地的小alpha:“什么情况?Alex,这次和上次就隔了三天。”
“你信任我。”Alexander认真地捂住左胸,“我也喜欢你。”
“两码事,别误会。是我他妈今晚身边只有你。早知道你真把我领到这儿来废话……你以为我愿意在外人面前碰你啊。被我摸过胸的男人多的是,心脏剜出来晒干的都有。”
alpha边玩止咬器,边吐出一息灰雾,第127次回复:“听好了,Alex,我不喜欢你。我是渣A。我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我跟你爹你妈你哥你姐合作得很愉快。他们拜托我劝你,建议你和omega或者beta恋爱结婚,做个体面的正常人。”
“两个alpha,尤其是跟我这种容易失控的alpha在一起,对你的易感期,你的腺体、信息素和身心健康没有任何好处……”
“艹,滚起来!人的膝盖很珍贵,留给地球上你最真心喜欢的人,别逼老子像揍公主一样揍你。”
因偷袭装睡的闻辛,曾于18岁生日当晚惨遭“屁股板子”的Alexander不服。他S国语口语能力一般,便换用母语抱怨:“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你揍吧。你就揍过我一次。陈钺算什么东西?你醒醒,你和我们家才是一边的!你搞什么差别对待?如果被你揍很多次就可以成为你的公主,三番五回从你手下保住一条命,我宁愿挨揍。”
“不可以。”
陈钺绕过那面久未修整,自由生长的藤本月季花墙,迈出半步,搭上闻辛肩膀。
摘掉眼镜的enigma剜了表情杂糅着震惊与疑惑的小alpha一眼:“外国人,听不懂吗?”
“那就听不懂吧。我和闻辛的事不方便说给外人听。”
闻辛的反应速度快得Alexander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
手指刚刚触到衬衫领口,还未扒开仔细看那条项圈的enigma却一瞬接住alpha向后掼击的左肘。
闻辛叼着烟嗤笑一声:“又偷听?国安的狗有没有礼貌啊。”
“乖。走。”
闻辛一把推开想要上前帮忙的小alpha,换步,蓄力,旋踵,拧身。
这一记迅疾凌厉的后旋踢直袭陈钺颈部。幸亏身经百战的enigma躲闪及时,反借力将冲势太猛的alpha一起拽倒进花墙里。
满墙花叶络乱散落。满腔辛香骤然爆发。
感受到强悍压迫性的Alexander急了:“Heart!”
他未曾想过。他临走前这一声叫出了弥天大祸。
“心?”
陈钺扼紧闻辛的咽喉:“你允许的?一个alpha可以这么叫你。”
enigma善用格斗技中的寝绞技,牢牢压制alpha的腰腿:
“他很特殊吗?项圈是他的?”
官邸禁止携带杀伤性武器,alpha们只能肉搏。
闻辛把将熄的烟头彻底摁灭在陈钺制服的肩章上:“你很特殊吗?”
“不。所以关你屁事。只要我开心,我乐意,他明天就可以叫我老公。”
呼吸困难的alpha笑了笑。
他用力拍拍enigma的脸:
“醒醒,小公主,别做梦了。”
“是我在梦里吗?我梦里的你为什么会突然生气?我感觉你的体温很高。”
远处的人类世界歌舞升平。
月光被枝叶割得晦暗不明。
陈钺伏在闻辛身上。他眼角有点发红,没太多表情,但声音温柔得可怕:
“为什么?是因为我偷听了别人向你求婚的现场。还是因为有人告诉你我带了伴侣来参加宴会。”
“闻辛,回答。”
当胸膛完全相贴,骨骼传导声音时,一个enigma询问一个alpha: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死活,我的健康,我的疾病,我的伴侣是谁?”
“回答我,辛辛。”
只有一颗心是不够的。
第35章 番外
陈钺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孩的时候,还差一周就满16岁了。
母亲劝说15岁读大一的高智商少年陈钺去B国参加summer school散散心,多认识一些年龄相近的朋友,不要每天守在她身边。
陈钺一言不发地把头贴在妈妈的心口。
“我们小月亮真的好可爱啊。有秦叔叔在呢。你不要担心妈妈。”开始接受化疗的林昭言抚摸着陈钺蓄长的黑发:“我闻到糊味了,快去看看秦叔叔又做了什么黑暗料理。”
当晚,陈钺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妈妈,再等等我。
我每天都有测量长度,再过四个月零二十八天,妈妈就可以重新拥有长发,病也能很快好起来。
另,今天爸爸又来了。
我放出后院的大狗们去咬他了。
在B国的summer school,陈钺结识了姜愿。
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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